第十四章: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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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如意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越发的觉得他陌生。她上一次这样惊惧失色的时候,还是在聂慎童刺伤了他离开,他颓废到萎靡。如今也是一样,眼看着他一次又一次,为了儿子彻底丢掉自己的底线,甚至动了篡改遗嘱的心思。她终于知道老爷子为什么几番的叮嘱她一定要注意聂同泽的动静,他在临死前都这样担心,只怕家丑外扬。今天聂同泽如果真的走出了这道门,不管结果如何,整个聂家都会沦为笑话。包括她聂夫人的身份,都要被人拿来取笑谈资。 “你到底还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聂同泽似乎清醒了些,可眉宇间还是紧蹙不解,“父亲还做了什么?” 看他的样子,竟是还未放弃,还想着在遗嘱上做功夫。薛如意不免露出失望神色,“打消这个念头,所有你能想到的,老爷子都会想到。他让我来拦你,是还为了你,为了聂家,不想让你铸成大错。” 聂同泽目光灼灼,“童童才是聂家人,你什么时候为你儿子考虑过?” 薛如意口气越发严厉,“你知道的,老爷子会做多少准备。这一晚上时间,你准备去见几个见证人,你能保证都能让他们改口吗,还是让所有人闭嘴。就算这样,能让你篡改有签名的文件,那录音遗嘱呢,你也能改掉吗?” 聂同泽猛地一颤,拳头都攥到了一起,他怔了又怔,最后竟还能笑一下,“父亲果然想的周到,面面都俱到了,保证聂家的传承不息。” 薛如意一样清楚,每个人都能说出利害点来,聂同泽难道会看不透?他只想着儿子,想到蒙蔽了他所有的观察力,分析力,人伦忠孝,他什么都不剩了。 想到此,薛如意当真感叹,聂慎童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能把他变成这副模样? “你不要因为自己的偏爱,就做出让所有人都痛苦的事情。你觉得这样就是对童童好吗,篡改遗嘱这么大的事,一旦被发现了,立刻就会作废。那样,童童就什么都分不到了。” 聂同泽神色巨变,瞳孔里翻滚的都是急遽的幽光。薛如意的这句话才如当头棒喝,打的他措手不及,他只想要把一切都归属在童童的名下,却不想失败。因为他不敢想,失败了,那就一无所有。 薛如意一字字咬的极重,她慢慢的看着聂同泽的脸色变得紧绷难安,显然在极力挣扎着,她又压低了声音,阴沉的换了一种语气,“你承担的起吗,承担的起在你走后,童童一贫如洗,由极奢到极检,你让他怎么活下去?” 终于才像被击碎的玻璃,彻底打破了聂同泽最后的不耻心思,他悲恸难言,“我放心不下,他以后怎么办。聂之鹤,有什么理由留一份给他。” 薛如意一时间也觉得膈应的紧,她该说的都已经说尽了,如果聂同泽还看不开,她今天就是用绑的也要把他绑住。赔上所有的人的未来,只为了给聂慎童做垫脚石,她冒不起这个险。 她紧张的等了又等,幸好聂同泽还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他显然还有这个想法,还在挣扎着犹豫,但他自己也知道,他没有完全的把握。 薛如意终于慢慢的看着他冷静下来,隔了许久,夫妻俩竟还可以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这么多年,薛如意的心思也柔软了。她刚才一番利害痛斥,现在却可以拍拍聂同泽的手,“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真能为他操心一辈子吗?” 聂同泽叹息着摇头,“他哪怕有一点不好,我都觉得心惊胆战。” 薛如意当作不经意的笑出来,“依他的性子,能有谁欺负的了他。他那么厉害,从来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 “那是因为有我在他身边。”聂同泽眸色黯淡,“有我在,谁都不能欺负他,我不在了,还有谁能毫无保留的爱他。” 生老病死,无人可逃,薛如意闭上眼,也无力去劝了。 聂慎童睡的迷迷糊糊,半夜醒过来一次,身边竟然没有人。他顿时就惊醒了,翻身起来喊“爸爸”,隔了一会,才有人进来,抱着他安抚,“宝宝乖,爸爸在这里。” 一被熟悉的体温拥住,聂慎童才安下心,抱住男人的腰,继续睡过去。 没人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休息了一个晚上,几个人才陆续梳洗好去客厅,都在等重要的律师过来。只有聂慎童不在意,他还想继续赖床,结果还是被聂同泽拍醒,“宝宝,先起床,今天有事情要做。” 聂慎童压根不知道今天是公布遗嘱的日子,还以为是有老爷子的后事要打理。活人可以欺负,可是对死人一定要敬重。聂慎童只能揉着眼睛去洗漱,再换好衣服,今天是不用穿的那么庄重的,素一点的常服就可以。 佣人都准备好了早饭,可压根没几个人吃的踏实,餐厅里静悄悄的,只是韩思唤提了一句,“妈妈,你好像很累,是昨晚没有睡好吗?” 聂慎童不免看了她几眼,果然薛如意精神欠佳,眼下泛着青紫,可她对老爷子感情有这么深吗? 薛如意垂下眼,“没睡好而已。” 她一语略过,聂慎童刚吃完一份三明治,聂同泽又叫人热了一杯牛奶过来,要看着儿子喝下。 聂慎童刚端起杯子,眼珠子骨碌一转,就看到对面坐的聂之鹤,马上娇脾气又上来了,“我不想喝。” “宝宝。”聂同泽神色温柔,“听话,不喝牛奶怎么行。” “那你喂我。” 聂同泽无奈的笑,让人换了小碗过来,用勺子试了试温度,才喂着儿子喝下去。就像小时候那样,小小的童童不愿意吃饭,就得爸爸抱着他,软言轻哄着,喂他吃各种营养餐。一定要把饭吃完了,才能保证接下来有甜点吃。父亲什么都会顺着他,可一定要在不影响身体的前提下。 想到爸爸是怎么疼自己的,聂慎童就得意的不行。要不是旁边还有人在,他非得贴在聂同泽身上不可。 喝完了牛奶,嘴唇上还带着点点奶味,聂同泽抽出纸巾给他擦嘴,又笑他,“真是长不大。”可随之,笑容又淡了下来,手指还抚在儿子的脸上,指尖却已经在发颤。 聂慎童丝毫没注意到父亲的反常,吃完饭就想着要回家了,可所有人都聚在客厅里,一个个坐着,像是在等人。 他只好独自坐在沙发上,支棱着脑袋,等聂同泽坐过来了,又一头扎在他肩膀上。百无聊赖着,就看老管家进来客厅,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这些人一进来,在场的聂家人个个都提足了精神。薛如意一看到人,心才终于定了下来,她缓了气,放松下身体,等着律师宣读遗嘱。 到现在,聂慎童才终于觉出了事情的不对,只是这么多人在场,他也不能明着问,只好跟着其他人一样都站起来。聂同泽则带着他,父子俩一起站在最前面。 几位律师都朝在场的聂家人点过头,随后说明了来意。聂慎童这才明白过来,这几个是老爷子的代理律师,是要来宣读遗产分配的。 还有什么好分配的,按照配偶和子女的话,奶奶早就离开了,肯定全部都要归在聂同泽名下。再说爸爸早就是聂家名正言顺的负责人了,公司都是在他管,除了留给他还有谁? 聂慎童无不得意,爸爸的就是他的,等拿到遗产就都转到他的名下,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他拿着钱满世界的吃和玩,到时候连爸爸用钱都得问他要,他要当最大的富翁。爷爷不喜欢他,他就拼命花聂家的钱。 心里正在猛拨算盘,律师已经出示完相关证件,然后向众人打开经过公证的遗嘱,聂同泽一扫他们拿出的各种文件,果然还有录音磁带,密封的光盘,上面都贴有明确的日期。他挫败的咬紧了牙,书面,录音,录像,真是防他防的万无一失。 按照老爷子的意思,所有的聂家人都到齐了,就可以宣读遗嘱。如今每个人都在,律师才开始正式宣读。 老爷子在生前就把资产都做了家族信托,这也是现在很多富人都会选择的一种保障家族能继续传承下去的方式。老爷子的遗嘱里也表明,在他走后,信托基金则全部转交给聂同泽。他捐了一部分财产用于慈善,剩下的都转入聂同泽名下。但在其中另有一个条件,信托基金中,有三分之一的权益属于聂之鹤,在他成年之前,这部分归属聂同泽保管,等他正式满了十八周岁,会有律师再次来办理交接。包括在纽约的这幢别墅,也在聂之鹤成年后再办理房产过户,移交给聂同泽。另外,他有部分财产留给生前最衷心的老管家,作为他的养老金,保障他最后的生活。 这都是书面上的表达,另有录音和录像,给众人看了上面封条的日期,再分别在电脑上播放。老爷子的声音虽然干哑,依然铿锵有力,他句句咬字清晰,重述了他的遗产分配,都与刚才律师陈述的毫无二致。最后老爷子的脸出现在电脑屏幕上,这就是他生前最后的模样,老人卧在床上,靠着床头字字陈述,他的面容已经很苍老,呼吸说话间也显得吃力,但眼神依然清明,不显半分糊涂的神色,更确定了这份遗嘱的真实性。 薛如意看到这些,内心着实庆幸,幸好她拦下了聂同泽,真的是幸好。 三份遗嘱都宣读完毕,似乎是过了很久,这样的分配,聂家众人都没什么异议。本来聂同泽就是第一合法继承人,可是那项特别的注明,竟绕过了聂慎童,留给了小孙子。这对心高气傲的聂慎童来说,直如给了他一个大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