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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凌驾于政治人情之上。所以徐佑至今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术后遇袭这种事情发生。是恩父做了二十多年的教授医生,挡了某人的路吗? 家里的医生啊,他们本就资质出色,何况一辈子都在学,做医生不是他们吃饭的“工作”。换句话说,他们根本不在乎能不能吃到饭,哪怕没钱挣,还有家里养着呢。 一群鬼才,翻手为生,覆手为死。 从他这样外行的视角看,就是如此。 大概也分外惹人眼红…… “探视结束请再到前台登记一下。” “是,辛苦了。”徐佑欠身行礼,扭动门把打算进病房。一推,没推动。 “嗯?”他又转了转门把,轻轻敲门,“幸村君?”怎么反锁了? 病房里毫无动静,他握紧门把又转动几次,卡拉的金属器械碰擦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 叩叩。 “幸村君?在吗?现在不方便吗?” “幸村君?”徐佑贴着门压低音量,“至少和我说一声情况。” “你怎么了?” “心情不好吗?” “房间里出什么事了?” 安静约莫半分钟。 徐佑朝走廊两边看看,踱步到房门旁的墙边,手提保温壶靠着仰望窗外。 冬风,它想进来。秃秃的树杈上,落叶还是掉光了。 绿叶在哪?大概,已经被认出,那是用画笔描摹的虚幻而已。 他走回病房门前,侧耳贴门倾听里面的动静。又轻叩温和地询问:“幸村,能让我进来吗?”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你的。”伯牙的钟子期啊,当然无比珍视。 “发生什么了?” 冬季冰冷的门面向贴合的手掌传递着凉气,比之更冷的是沉默。冒着寒气的门同样在向另一位背靠它穿着病服的男孩传递凉意,驱散热度。 “Yukimura...Seiichi...” 温柔的称呼中流露担忧与无奈,倾听者干燥起皮的双唇抿起,喉间的呜咽被紧紧捂嘴的右手堵回去。 [我听不见。]他这么劝着自己,哪怕现在靠着门,无意识地凝视着前方,聆听门外的声音。 徐佑抵门伫立,静默良久。 浪花撞击出细碎的泡沫,幸村和徐佑闲时最常聚的地方,除了网球场,大概就是神奈川的海边。 “幸村君......” “怎么了?” “今年纳豆桑红土十二冠呢。” “是啊。”网球袋被左右放下,两人坐着面向还未高升的暖阳。 “有时候,好像已经等不及了,等得不耐烦了。”徐佑左手拖着下巴,“没能和大师们在年龄平行的时代,真可惜。” 幸村浅笑着:“未来会出现更多的大师,或许,会有第二个纳豆先生呢?” “幸村君......” “我也很想知道,一生,网球打到最后的样子。”幸村低头,闭眼,“所以,一起吧。不管未来的形势怎么样,至少你还有个摆不脱的人。” “职网之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那就一起往上走,直到剩下我们。” 徐佑想表情放柔和些,却做不到:“现实真的会按我们的想法进行吗?”人生实在不是那么顺遂的,任何人都一样。 “可是不去争取的话,实现的几率不是更小了吗?”幸村虽然不喜欢消极概率,但他不会逃避这种概率,“往前走吧。” “我会称霸世界。佑君可别被我甩下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由无限近的地方慢慢远离,踏着洁净的地面,踏在早已定下的道路上。 不再停留等待。 [别走......] 他说不出。 单薄的身躯颤抖着,不知是因门壁太凉还是其它。 坚实的步伐渐行渐远,直到消声。 一直以来的梦想,已经没了谈论的资格。 他们终将成为两个世界的人。 失去“听觉”的钟子期,还是钟子期吗? 不是了! “啊......”无意义的音节被局限于病房内,连带着极低的抽泣声音。 “幸村君的治疗情况按以往病例判断,处于相当稳定的状态。预计五个月后就可以康复,只是不一定能恢复到完全的体态。” “当然,维持日常生活完全没有问题。不过运动方面......我指的是,它不足以支持幸村君的职业活动可能性。” “听说幸村君是校队主将,这确实比较遗憾。职业的话......不瞒幸村君,康复科那边曾接受过几件职网球员的病例,正常球员尚且会因全年紧凑的训练和比赛受不可逆损伤,何况幸村君呢?” [有办法吗?]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他无比珍惜将他视为钟子期的人。徐佑对他和对别人不一样,他知道。那是一个看起来极为冷情的人,从不表现热血、冲动、斗志昂扬。 只有在谈到网球的时候,在发光。 他们一起谈论过一生的梦想。 未来,共同屹立于职网顶端,两个人在冷飕飕的雪山上你争我赶地往巅峰探寻。 真的只是梦想啊,真的只是梦。 失去从未担心的东西后,世间的一切仿佛成为闪跃着梦幻色彩的泡沫。 啊,不该放弃的,不想放弃。 “就没有其它治疗办法吗?” “......”金田医生有些不解,“幸村君现在的情况很乐观啊。”毕竟年轻,而且底子也好。 “职业网球。” “额......”金田皱眉发愁,上下瞟了瞟俊美的十三岁少年,“幸村君目光长远是好,只是,” “请问有办法吗?” “如果真的想恢复健全的身体功能,可以尝试手术,但我不推荐,幸村君。因为没必要冒这个风险,手术案例的成功率不高。你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徐佑提着保温壶,在医院附近晃荡。时近中午,暖阳高照,他稍微松开脖间的围巾,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下,搓一搓冰冷的手掌。 年末的人们都很忙碌呢,尤其是交际圈广泛的青年,来去匆匆。不过一片萧条的树林草丛也确实没什么看头。 他暂时打消了去拜访近藤桑的意愿。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徐佑不清楚,所以无法准确揣摩,更无法劝服幸村。 人很贪心。 徐佑很少对什么事情那么看重,一定不能失去,不择手段。除了网球。 他未穿越之前,习惯一个人。运动竞技这条路,只有他一个人。家里没人走;外人,又与家人不一样,他们对一项体育运动没有那么...执着,不是失去了就活不了。 极端是很危险的。 容易出事。 可习惯不代表能永远忍受…… 终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