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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于一抹耻辱。这位大哥怕是要借着这个名头,让自己远离是非之地。 可是有个去处,总是一点寄托,这个地方真是有太多的是是非非。现在不过是走一步算一步,谁又知道以后呢? 荣逸泽略带寂寥地笑了笑:“京州城里,就没什么能叫你留恋的东西吗?” 他这话问得忐忑,他只当自己是潇洒的,可真到这时候,才知道潇洒不过是因为不在乎;倘若在乎了,又怎么敢潇洒? 他的心意他是确定的,却不敢确定她的心意。该是有几分喜欢的吧,那些日夜相对,那些温情怀抱,总不能一点喜欢都没有吧? 婉初端着杯子的手顿了顿。有吗?没有吗?这是她最不敢问的问题。让她拿什么答他?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也不想知道,也不愿意知道。 最后只能淡然一笑:“算了,不说这些,喝酒。” 他的心却是寂寂沉沉到冰封谷底了。 是没有的。她那里,原来他是没一分一毫叫她留恋的。 “但使情亲千里近;须信,无情对面是山河。”她可不就是近在咫尺、远在天边吗?他们之间就是这样隔着千山万水的,任他怎样跋山涉水都走不到她心里。现在更是绝情,连人都要躲他躲得远远的。 可她就是对自己无情,也是他自找的难受。 是呀,他都给了她什么呢?帮着沈伯允坏了她的婚事,当初要不是自己,她怎么会阴差阳错地给代齐生个孩子?她这一路坎坷虽不是他一手造成的,自己却是那个在悬崖边推了她一把的人。 他是不信命的,有时候又有些无可奈何。身体里头的一个人说,你就是说了又怎么样?爱就爱,她不爱也得爱;另一个人说,再等等…… 嘴唇动了动,他只好说:“好,喝酒。” 他这场酒喝得就有些急了。婉初开始还能随着他,后来却跟不上。再后来他再倒酒的时候,婉初慌不迭地拦着:“三公子,你喝太多了,仔细回头要难受的。” 难受吗?他的心早就难受了。他向来是意气飞扬、万事都洒脱的一个人,女人前头也是一派悠然自得。可真就有那么一个人叫他挫折难受。 那些意气飞扬没什么好纪念的,这挫折难受却是蚀骨灼心地叫人牵挂,又叫人食髓知味、甘之如饴地欲罢不能。 白玉致总说“问世间情为何物”,他现在想来,下一句合该就是“一物降一物”罢了。 婉初看他喝得太急,就索性结了单子推着他出去。又恐他开车危险,把他从车上哄下去,邀他一同走走。 两人一路无言,那馆子本就在城郊,吃的就是个野味新鲜。周边也没什么农舍,都是荒木树林。走出了一阵,四下更是静谧了。只能听见脚踏在雪地上的声音。口前呼出的热气,出气成雾。 两人并肩走着,深深浅浅的步子,手就有一下没一下地碰到了一处。虽是戴着羊皮手套,荣逸泽还是觉得碰着的那一处是滚烫的。碰得心有一下没一下酥,整个心都集中在了那一处,却是百爪挠心般不知所措。 若这一刻握住了,便是自己的了吧?反正是挫折了,总不能更坏到哪去吧? 他一颗心都扑在这上头,婉初也是一肚子心事不言不语,仿佛说什么都是错的,都是多余的。再说下去好像要水落石出什么秘密一样,索性就更沉默了。 这样并肩而行,仿佛又是去年的模样。却不想,同样的两个人,做着相同的两件事,中间却似隔了万水千山一般。 这颗心,原是不一样了。荣逸泽心中自嘲,如何铁石打成心性,却为花柔? 又想起曾经相处过的一个小姐,他们分手的时候,她泪眼婆娑地问他:“我有什么不好?”她自然是没什么不好,白玉致也是好到极致的女子。 只是他不喜欢。 便这一句,就能让听的人肝肠寸断,伤得痛心拔脑,输得一塌糊涂。 是啊,不喜欢。偏偏是你不喜欢,偏偏我不是你喜欢的那一个。 这一条路,原是没有目的地的,两个人都默契地不去点破。好像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仿佛就能走到天荒地老一样。 两人都没注意到身后不远,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 胖的那个低声道:“怎么办,还有一个?” “一起捉了算了!”瘦子道。 “上头只交代捉那个男的。” “上头可是交代无论如何也得捉着男的。万一放了那女的,她跑去求救怎么办?” 两个人目光中又交换了意见,终于达成统一。 这头荣逸泽终是耐不住了,在又一次双手相触的时刻,裹住她的手。可刚碰上她的手,突然两眼昏黑,晕过去了。 渐渐地,婉初才有了知觉,但眼前还是黑暗。稍稍动了动手,双手被反绑缚在身后。眼睛是被布蒙住的。婉初快速地回想着发生的事情,一点一滴连成一线,她知道,这是被人挟持绑架了。可她猜不到,谁会来绑架自己。 是沈仲凌?她脑子里突然闪出他的名字,会是他吗?她心里怕会是他的。又有些气馁,为什么会认为是他?可不是他又是谁呢?她认识的人不多,能有仇的就更少。她能体谅沈仲凌的难处,可他囚禁自己的行为多少也让她寒心。于是,遇上这样的事情,她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了。 婉初稍稍动了动,空间很狭小。静下心来听了听,听到了细微平静的呼吸声。 “是谁?”婉初低声问。 然后是小小的无意识的“嗯”了一声。是个男人。 “三公子?是你吗?”婉初小心地问。 按着往常,一记手刀也不会让他昏睡到此。只是喝酒喝急了,后劲跟上来,才失了警觉。荣逸泽听到有人叫他,渐渐苏醒过来,分辨出那是婉初的声音。禁锢的感觉和眼前的黑暗也顿时让他清醒起来。 这场景让他心里一惊,往事似开了闸的洪水奔涌过来。又被绑架了?他怎么这么不小心!他快速地思索着缘由,辗转过一圈,想到了一个人。难道又是他?同样的手段玩两次,这个人还有什么新鲜的东西? 可那人这回绑架自己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发现了他的身份?荣逸泽冷静地又仔细把事情前后过了一遍。不可能,他自己做事情向来小心。如果说对方要打什么主意,想来不过就是收购股票的事情。如果只为这个,他并不紧张。对方应该不过是想吓唬自己一下,让他消失一阵子,避过股东大会而已,所以他并不紧张。 婉初没听到他回答,又低声叫了一句:“三公子,你还好吗?” 荣逸泽这才缓过神:“还好,你呢?” 声音很近,看来他们离得不远。 “还好。” “你在哪?”荣逸泽偱着声音挪了过去,没挪几下就碰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