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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怕吓着了小姑娘,那让她叫人过来侍候便是,何必硬撑。”沈渊淡淡道:“我本就不用吃东西。你几时听见过僵尸要吃饭的?”步回辰凝目瞧他一瞬,叹道:“你这脾气……”沈渊翻他一眼,哼道:“公子爷这脾气自小儿就这般,不合你脾胃,你又何必巴巴呆在这儿找气受?” 步回辰并不动气,笑道:“嘴巴利索了,看来身体便是大好了。让我瞧瞧你的伤口。”说着伸出手来,正要碰至沈渊衣襟,一道掌风忽地劈将下来!他连忙缩手躲开,一时不明白怎么回事。便见沈渊一手掩住衣襟,喝道:“你做什么!”步回辰一怔,这才想起这几天察看沈渊伤口时,他皆是昏迷不醒,任人摆布。现如今老虎醒了,再要瞧那胸膛伤处,自然与虎口拔牙无异。 如此一再碰壁,步回辰便是泥人,也有了土性子,悻悻道:“又不是没瞧过你……”沈渊怒道:“你……你……”半跪起身,怒视步回辰,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步回辰一愣,他曾读过纪王私录,方记起沈渊曾受辱于纪王郑骧。郑骧虽写得隐晦,但既宣于笔下,也瞧得出其心满意足之意;而这等侮辱,对于心高气傲的沈渊来说,却又是怎样的铭心刻骨?思及此处,心头一顿,又见沈渊怒得一双眼睛晶明透亮,微觉后悔,心内微怜,柔声解释道:“你伤得太重……我非得瞧瞧伤口不可……” 沈渊也意识到自己失态,缓缓靠回原处,微微转头,不肯再与步回辰对视。步回辰头一遭见他如此慌乱无措模样,亦不知当说什么方好,心头一时百味杂陈。幸而封六和端了茶盘进来,方才稍解尴尬气氛。 第23章 何去何从 沈渊自步回辰手中接过盛满鲜血的杯子,暗哑含糊地道了声谢,一饮而尽。步回辰有心转圜,挥手令封六和出去,询问道:“你怎么惹上那群胡人,弄成这般模样?”沈渊听问,哼一声,道:“因为他们与你步天神教相勾结,欺男霸女,贩卖人口,公子爷瞧不过眼。”步回辰听他一张嘴就给自已大扣罪名,极尽刻薄之能事,倒有些习惯成了自然,便也懒得多加分说,只挑眉道:“瞧不过眼,就把自己扎了个对穿?”他想起下属回报发现沈渊时的情景,想象当时情状,也觉惨烈惊心。 沈渊道:“我又死不了,扎个对穿算什么?”步回辰听他语气虽无波澜,但稍为他设身处地,便会明白他这等处境有多少辛酸无奈,也难怪他任事不禁,什么惨酷手段都敢使在自己身上,自是已无求生之念的缘故。见他斜倚床档,意兴阑珊,却也不知当用什么话来解劝。忽地想起一事,便开口问道:“那么,你寻着沈老庄主的墓了么?”沈渊不答。 步回辰知他不曾寻到,倒也不需他回答,便道:“我已经命人慢慢访察了。颖州府内,总有人会知道些消息。”但两百年过去,又是这等天下大乱的时候,要想寻到知情之人,无疑于大海捞针。步回辰遣人四处探问,几日间回报总是一无所获。他方入河南,事务繁多,又那能为此多加操心? 沈渊低声道:“有劳。”步回辰听他语气柔和,趁机得寸近尺,问道:“那你……你那玄玉符上生的黑线,又是怎么一回事?” 沈渊微微犹豫,终于答道:“听那胡人忽陀说:这是阴气侵入我体内的缘故。”步回辰追问道:“阴气侵入体内,便又怎样?”沈渊道:“不怎么样,只是越来越冷罢了。”步回辰心知不妥,正自思量,忽然窥见沈渊领口处已有一道黑线若隐若现,惊道:“这几日那线生长得越发快了,你……你……”他想叫沈渊不必顾虑,让他瞧瞧,再作打算,却知道必然又要惹怒沈渊,是以说不出口。 沈渊瞧他一眼,忽道:“青岚心法我不曾传于任何一人,你放心吧。”步回辰一怔,苦笑道:“我并不是为了青岚心法……”沈渊冷冷道:“那么你为了什么?”步回辰被他堵得无话可说。当初他千方百计寻找青岚心法,自是为了光大本教,又确有习武之人一窥这武林传奇的心思,因此极是热衷。如今却说不要,自己也觉得难以取信于人。只得道:“无论如何,我并没迫你把青岚心法交给我。”沈渊哂道:“公子爷是你逼迫得了的么?”步回辰气道:“要逼你又有什么难的!”沈渊呸道:“公子爷借你仨胆儿,如何?” 两人越说越僵,斗鸡一样恶狠狠地互相盯视,几乎又要动手。总算步回辰还记得自家身份,揣着些风度涵养,因而将后槽牙咬了又咬,好容易压住了气,道:“我救你,是因为你助我破了函谷关……”沈渊毫不领他忍让之情,当即插上来顶道:“我助你射断吊桥,是为了我自己出关方便!” 他不提吊桥,步回辰倒还忍得住火气;一提吊桥,步回辰立刻想起了那日掉落城楼的惊险一刻,生死瞬间再是临危不惧,其后想起来也有心障,怒火一下子直冲顶门,喝一声:“住口!”伸手一把擒住沈渊衣领。沈渊病中虚弱,措手不及,竟没能避开,立时大怒如狂!狠狠一拳挥去,砰的一声,砸上步回辰面门!步回辰被打得踉跄后退,手上“哧啦”一声,自沈渊胸前撕下半爿衣襟。举手捂住左脸,只觉得火辣辣的,也不知是痛还是气,直是两眼金星乱冒。 守在门外的封六和听见屋内砰碰作响,正想着要不要进去瞧瞧,忽见门“砰”的一声被摔开,自家主子捂着脸大步走了出来,左边颧骨处一片青肿。把他吓得差点儿没一屁股坐在地上,几时见过冷肃端严的步天教教主这般狼狈过?连忙关切道:“教主,你……你没事……”还没问完,已经听得一声霹雳炸响,步回辰怒吼道:“住嘴!”蹬蹬蹬大步离开,封六和被吼得几乎灵魂出窍,呆站原地半晌,才连忙奔跑着跟了上去。 步回辰回至自己下处,封六和连忙命人张罗,为他洗濯敷药。步回辰气得坐在椅中一言不发,两手把椅背握得咔吧作响。吓得人人摒息静气,悄然无声。 忽有教众进来禀报:“教主,南宫门主回来了。”步回辰极想大吼“不见”,把烦心的人与事统统轰走算数,但南宫炽宣抚河东,正是他如今第一挂心的要务。因此深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神,沉声道:“让他进来。” 南宫炽进得堂上,一见步回辰脸上的青肿便吓了一跳。正要关切一番,便被步回辰抬手止住,冷冷道:“说正事。”南宫炽见他脸色不善,只得躬身领命,细细讲了在河东各府宣抚,开仓放粮,平定匪乱等诸般情形。步回辰点头赞道:“很好。方门主宣抚河南诸府,也快回来了。河东河南两道,自来是关中粮仓。我们若能在冬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