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肉屋 - 耽美小说 - 浪犬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人。

    丁洋把脸埋在枕头里,酒味混着胭脂味,令他有些窒息。

    遥远的警笛声响起,把他逮捕回不堪的记忆里。

    恍惚间他看见他妹妹的幻影——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一转眼消失在人潮,满街的寻人启事,镇日的杳无音讯……从此火车站成为他永远的噩梦。

    一眨眼,小姑娘长大了。又是一眨眼,长大的姑娘没了。

    丁洋的妹妹,五岁时在火车站被人拐走,十六岁失而复返,谁也不敢提她的过去,可是过去没有翻篇。她甚至来不及过上她的十七岁生日,就因染疾而死。

    到今天,刚好是第十三个年头。

    一个人的一辈子,就是眨眨眼的工夫。死去的人往天上走,活着的人扎根在阴沟里,根系跟阴沟一起腐烂。

    当时仍然逍遥法外的两个人贩子被丁洋凶残地捅死,往后是十年暗无天日的牢狱生活,出来以后,没人把他当人看。

    ……

    没过多久,丁洋听见关门的声音,接着邹延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真是个傻子。丁洋心想。

    “你来晚了,”他指了指裤子,直言不讳,“我自力更生,现在已经软了。”

    邹延闻言垂下眼睛,他的眼睫湿漉漉的,大概是淋了雨。

    “那就不做了。”他比划说。

    “随口瞎掰的你也信?”丁洋打断他,“你就这么好骗?”

    也是,不好骗怎么会巴巴地倒贴他?

    他斜斜地倚在床头,目光直勾勾的:“还硬朗着呢,你要不要验个货?”

    床上铺着被褥,邹延掀开一角,脱了鞋钻进被子里,从床尾向床头爬。床单下陷,邹延的体温和呼吸贴着丁洋的身体,春风似的拂过,裤子被微凉的手指扯下。邹延的掌心贴在他的小腹上,接着亲吻就落下了。丁洋在那一瞬间滞住了呼吸,突如其来的温暖和湿润紧紧地包裹了他。

    邹延在给他口。

    丁洋的手指摸到他柔顺的长发,理智纠结成一团乱麻。

    是他不久前肖想过的味道,那看着就很甜的红唇,此刻正湿软地贴着他厮磨,极尽一切地包容他,也吞咽他。

    这个漂亮的哑巴仿佛天生就会勾人。他的嘴唇很软,舌头灵活得不像话,长长的头发落在腰际若有似无地蹭着,腹部酥酥麻麻的痒意像蚂蚁在爬,而快感却如潮水般涌来。丁洋有些窒息,心里怨毒地想起桥南灯火通明的夜总会,还有晃荡的小阁楼。

    什么天生的尤物?他比谁都清楚邹延在情事上的技巧是从哪儿来的。

    “你怎么就这么欠?”

    遮羞的被子骤然被扯去,丁洋低沉的嗓音擦过他的耳朵,邹延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丁洋忽然摁着他的后脑勺,胯下狠狠一顶,邹延的眼泪瞬间就落下了。

    喉咙里溢出吃痛的呼声,邹延连鼻尖都是红的,看起来很难受,可他却依然温柔地吮吻它,含着珍宝似的,舍不得吐出来。

    丁洋的理智被心火烧得一干二净,他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经年压抑的情绪忽然爆发了。他发了狠地冲撞起来,在漫长的折磨后,发泄在邹延嘴里。

    灭顶的快感之后是无尽的空荡。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连畜生都不如,恶心,肮脏,卑劣。

    晶亮的液体从邹延的嘴角滑落,混着血丝。他的唇角被磨破了,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捂着嘴咳嗽。

    这时丁洋看见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几乎到了崩溃边缘——他忍无可忍地掐住邹延的脖颈,威胁他:“吐出来!你吐出来!”

    可邹延当着他的面,咽下去了。

    这个疯子!

    他在短暂的失神后跨过了欲念的边缘,兽性迸发——要疯就疯个够。

    那一刻丁洋清醒地看见自己疯魔,他含住了邹延的嘴唇,狠狠地啃他咬他,把他压在身下,吻得双目失焦。

    邹延跟他一样疯,他们两个中间隔着一条深深欲壑,必须要大兴土木。两个人疯狂地拥吻在一起,谁都清楚地看到了黑暗,可是谁都不想清醒。

    邹延嘴里的每一丝甜都被他搜刮,血腥味淡淡地弥漫开来。

    他俯身咬开邹延领口的蝴蝶扣,一颗一颗,把人性一一剥落。

    白皙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丁洋啃咬他的耳垂、下巴,每一寸都不放过,在喉结和锁骨都留下齿痕。下巴上的胡茬在胸口剐蹭,邹延看到自己的乳尖颤巍巍地立起来,因为充血而又疼又痒。他想挠一挠,可是手腕被丁洋一把抓住了。

    丁洋一只手钳制他,另一只手碾过他的胸口,在乳尖上捏了捏。邹延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哼声,被捏过的乳尖红得更厉害。

    丁洋忽然埋下脸,含着它又吮又咬。

    邹延的哼声断断续续,短促难耐,快感和痛苦同时淹没他,他摸到丁洋的脸,眼尾倏忽弯起来,好像忽然餍足了。

    吻痕向下蔓延,他的裙摆被粗鲁地扯下,内裤从脚踝处滑落。丁洋折起他细痩的腿,指腹粗粝地蹭过邹延的后穴。他没有跟同性做爱的经验,只有冲动。

    邹延握住他的手指,引导他进入自己的身体,带他开垦和探索。当丁洋的指头进入邹延的后穴时,他清晰地感觉到邹延体内那片干涸的土地因为他而变得炙热、柔软又湿润。

    明明他没有给这个哑巴任何温柔的爱抚。

    丁洋的裤子是被邹延的脚尖勾下来的,邹延咬开包装袋,给丁洋戴了套。

    “我会干死你。”丁洋贴着邹延的耳朵说。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轻微的鼻音。邹延低下头,嘴唇挨着他的刀疤,顺着疤痕的方向,一路细细地吻到脖颈处。

    丁洋的眼睛红了,他捏着邹延的腰,无须润滑和前戏,狠狠地撞进他的身体。像畜生一样野蛮。

    邹延的身体猛地震颤了一下,腿却攀上了丁洋的腰,随着他的动作,绵软无力地颤抖。他紧搂着覆在他身体上的丁洋,双手挠在丁洋裸裎的脊背上,留下鲜红的痕迹。

    丁洋在他体内翻绞,被贯穿的痛感比快感更加猛烈,他的双腿几乎支撑不住,终于缓缓地滑落在床上。这时丁洋将他翻了个身,邹延趴跪着,双腿瑟瑟,臀缝间淌出半透明的体液。丁洋的目光倏地落在他光滑的背部,蝴蝶骨的位置,绽开了一朵刺青——那是一枝海棠花,极艳丽。

    梦里的光景翻涌而来,丁洋俯身亲吻那枝海棠花,这一刻贪婪又沉醉。

    两个人在床上翻滚、接吻,大汗淋漓而不愿休止,整个下午,他们的身体都是对方的。

    外面是疾风骤雨,天公目睹这一场疯狂的情事。闪电撕裂黑暗,响雷咆哮,床上没有清醒的人,他们以浪犬交媾的姿态,在阴沟里抵死交缠后,相拥而眠。

    丁洋没有离开邹延的身体,那温暖的甬道,包裹了他所有的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