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鹏霄婚事
或许是因为武璋帝顾念卫勇侯林雍骢为国捐躯，或许是因为霍老夫人向武璋后暗示林鹏霄无意承爵，想入军中自己挣军功。 总之，武璋帝的赐婚圣旨下了，不是一道，而是两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卫勇侯林雍骢之子林鹏霄人品贵重，行孝有嘉，文武并重，已至弱冠。今有鲁州布政使卢昉之女卢箐，品貌端庄，秀外慧中，可堪长妇之责。遂朕特赐婚予二人，于七日内完婚。 因林鹏霄有随忠国公北征之任，故令其婚后五日返营，封正八品总旗于忠国公帐下，望君毋忘君恩，奋勇杀敌，报效大乾。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咨闻卫勇侯林雍骢之女林青雀秉性端淑、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徽柔之质、柔明毓德、安正之美、克娴于礼，后躬闻之甚悦，特赐于太子嫡长杨炯为元妃，待及笄后择吉时完婚。钦此。 当然，这旨意同时也下到了昭烈伯府上卢箐手中。 这上午卫勇侯府江夫人，刚带着弟媳刘夫人及林青雀林青鸾姊妹到昭烈伯府提及将婚期提前之事。 昭烈伯夫人娄氏还说道怎得如此之急，这妹妹妹婿远在鲁州，怕是赶不及回来。 江夫人刚想开口，却是被尤妈妈暗中扯了下，在府中时就已安排好了，让三夫人刘氏来说，江夫人主要应和便好。 原因无他，江夫人虽然口灿莲花，但是她太易失言，唯有刘夫人能够按照霍老夫人交代的原样转述，不贸然自己添话。 刘夫人一脸歉意的看着娄夫人先赔礼：“亲家舅母见谅，您也知道，咱们两家亲事婚期就定在了来年二月，也就两三月的时间。可谁料北疆战事有异，咱家鹏哥儿随了侯爷，一心为国为家，热血男儿，又是肃王殿下亲卫，此役非去不可。 家中老夫人忧心战事不知多久才能安下，但箐姐儿已在府上备嫁一年有余，且两小感情也好。按理说，咱家哥儿此去为国而战，谁知是何种命数？倘若三年五载归来，怕耽误了姐儿的韶华，京中人皆好口舌，咱不忍箐姐儿受人言所非议。 但箐姐儿人品娴贵，若是失了这长妇，老夫人也是心有不甘的。故而，咱们侯府腆颜了，请求亲家舅母与舅爷商议一下，将婚期提前，成全两个孩子。 若箐姐儿愿此时嫁入咱们侯府，便是咱们府上的大恩人。老夫人和大嫂承诺，新妇过门，这侯府的掌家权便尽交箐姐儿，我们这些长辈只会她有需时给予指导，绝不轻易插手！ 倘若鹏哥儿……”说到此处时，刘夫人抽噎了两声，泪眼婆娑，用略带哽咽的声音继续道： “倘若真有那一日，箐姐儿愿意为鹏哥儿守着，咱们府上就以她为尊，日后再过继嗣子予她，世世代代感念于她。若是她不愿守着，咱也愿视她为府上亲生的姐儿，备下丰厚嫁妆，欢喜为她发嫁！” 这话说的是情真意切，却连消带打绵里藏针。娄夫人虽不是那心眼儿多的，但是也听出来了。 感情，这卫勇侯府算是讹上了！ 什么叫“若失了这长妇，老夫人也是心有不甘的”？ 又是拿小两口“感情”说事儿，又是承诺过府即掌家，就算他家哥儿万一在战场有何不测，她们也“感恩”卢箐。 可她家外甥女正值芳龄，面对的就是很有可能“成婚即守寡”，谁能受得了？卫勇侯府给的条件再好，再吸引人也不成啊！ 可是娄夫人没敢把话说死，想着等自家伯爷下朝回府商量一下再给回复。 刘夫人见娄夫人不吭声，便用了霍老夫人说的第二招儿。她给大嫂江夫人使了个眼色，示意轮到她出场了！ 江夫人憋了许久，又听三弟妹连自家儿子“身后事儿”都给决定了，脸不是一般的黑啊！但是有尤妈妈从旁提点，她也知道这是霍老夫人教的，便假借“掩面拭泪”，挡一挡她有些失控的表情。现下终于轮到她“出场”了，她可要将三弟妹刚才放低的态度重新“端起来”！ “亲家舅母，咱们说两句知心话，就甭让这么多丫鬟看我们笑话了。” 此言一出，娄夫人身边的妈妈也是有那眼色的，遣了一旁侍候的丫鬟婆子，只留自己守着自家夫人。 江夫人清了清嗓子，而后低声与娄夫人说： “亲家舅母，你别瞧咱三弟妹方才说的吓人，但其实没那么危险。咱们侯府长房就是从武的，侯爷自打救驾被今上带进了义军，也是净得陛下教诲，常受忠、义两国公爷熏陶的。 咱家鹏哥儿可是十三就考中了武举，若非武璋十年那遭瘟的科考舞弊，咱鹏哥儿就文武双举了。这情况，之前也是与亲家夫妻及你们两口子说过的。 令外……” 江夫人看了看那娄夫人身旁的妈妈，脸上闪过些许犹豫。那妈妈立马就后退了几步，江夫人又凑近了娄夫人，声音压得更低了：wap..OrG “还有一事儿，除了帝后和咱侯府的主子，旁人都不知的。咱家雀姐儿乃是陛下定与皇长孙的正妃，你也知道咱大乾的规矩是庶不擢嫡吧。” 娄夫人眼睛登时瞪得浑圆，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此，此言当真？” 刘夫人赶忙点头，道：“咱们侯府被娘娘亲赐三个宫中正七品女官作为嫡女训导，教习宫规礼仪，只是平日姐儿们并不带姑姑们出府，不信你问箐姐儿，她来咱们府上的时候，可是见过雀姐儿身边的白姑姑和鸾姐儿身边的崔姑姑的。” 娄夫人仍有疑虑：“三个？” 江夫人见她有所动摇，赶忙乘胜追击：“肃王殿下与咱鸾姐儿当年中秋国宴同席的事儿，你还记得吧？” 这个事情，娄夫人自然有印象。说实话，当初之所以答应和卫勇侯府的婚事，也有一多半是看在此事上。她家伯爷可说了，这肃王虽然订婚忠国公府大小姐，但是见他却是极为宠爱这个卫勇侯府的四小姐，甚至当初不惜为她得罪了勇国公府上。 这肃王殿下不仅是亲王，还是陛下除却太子杨淙以外，唯一夸过的皇子！还曾多次说过肃王肖他，说句大不敬的话，倘若没有太子在前，这肃王殿下可是在众皇子中最得帝心得皇子！ 娄夫人的心，“可耻”的跳动不止！ 这卫勇侯府有个正三品的卫勇侯林雍骢，有个“储相”林雍骕，现在居然说还有未来皇长孙妃和亲王侧妃！ “噗通噗通”，娄夫人极力按捺下心里想要狂点头同意婚事的冲动。咽了咽，感觉喉咙有些干涸，忙喝了口茶缓解一下激动的心情。 “毕竟是箐姐儿自己的婚事儿，她爹娘不在京城，将姐儿托付给了咱们这当舅父舅母的。我们也不是那强硬要给孩子做主的长辈…… 不若，我着人将箐姐儿唤来，咱们问问她的意见？” 不再提等昭烈伯下朝回来商议的事儿了，而是将选择权交给了卢箐。 这一年多的相处，娄夫人自然知道自家这外甥女的脾性。看着长得娇娇小小柔柔弱弱的，实际上性子却是最为刚烈勇武，反差特别大。 或许，这性子的养成，也与她自幼便随父母就任鲁州有关吧，鲁州民风向来剽悍且善武。她永远忘不了，有次到外甥女所居住的院子里，见她那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外甥女，舞枪弄棒那个爽利…… 还是让她自个儿做主吧，嫁了也挺好的，那林鹏霄和外甥女出游时“切磋”，她可没少听丫鬟报信儿，这应天府各府，没几家像卫勇侯府这般丝毫不介意的。 还有，别觉得她不知道，那卫勇侯府两个小姐一来就拉着卢箐离开，打的什么主意。约莫这会儿，姐仨也该通完信儿了吧！ 着人叫了卢箐来，娄夫人也没避讳，直接在江夫人和刘夫人面前就询问了卢箐的想法。 果然不出她所料想那般——卢箐同意，而且还当面立誓，倘若林鹏霄有何不测，她终生为他守着！ 江夫人和刘夫人都激动得热泪盈眶，娄夫人却是又高兴，又想叹气：这傻丫头哟！ 叹息了一声，娄夫人终究还是忍不住戳了一下卢箐的额头儿： “你这姐儿啊！你这让舅母如何向你爹娘交代啊！” 卢箐倒是不以为意：“这婚事本就是我爹娘做主应下的，如今不过是提早成亲，舅母有何难交代？是急从权，况且老夫人都已经让两位夫人带着如此之大诚意来向箐儿求娶。箐儿相信，未来箐儿定会幸福的。 更况且，舅母也勿要忧心过多，鸾姐儿说了，鹏霄乃是肃王亲卫，自当是殿下在哪儿他在哪儿。倘若鹏霄当真勇武杀敌马革裹尸，那也是为咱大乾牺牲，如此铁骨铮铮的好男儿，箐儿非他不嫁！” 江夫人听这准儿媳开头的话，还眉开眼笑，听到最后，嘴角却有些抽搐了—— 怎得都不盼着她儿子好是吧？生啊死啊的挂在嘴边，有没有考虑过她这个当娘的心里能否受得了？ 呸呸呸……一群乌鸦嘴！坏的不灵，好的灵！ 还是她家鸾姐儿会说话，白胖的孙儿，鹏哥儿“白捡”战功，福大命大，长命百岁！ 就在江夫人和刘夫人将好消息带回府上时，霍老夫人也接到了武璋后召见的懿旨。 于是，霍老夫人胸有成竹的又去了坤宁宫，一顿哀求之后，便有了圣旨赐婚。 只是她们都没有想到，这赐婚圣旨居然不是一道，而是两道！ 林青雀的婚事也明朗了！ 猜测到了什么的林青鸾取出一方素帕，本来打算在杨溯大婚前将此素帕送去的她，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叹息了一声，将素帕放置到烛火之上点燃，而后丢到了炭盆里去。 这一方素帕的用处还真不小，虽然没能用它在杨溯和许瑾怡之间制造隔阂，但是却是帮她测出了皇后娘娘安插在她景春居里的“眼线”，这收获也是不小的！ 真没想到，居然是“她”！ 有意思！ “小姐，你不是说这帕子是那人害你的证据吗？你怎得却将它……” 白芷一脸疑惑的看着林青鸾的操作。 林青鸾抬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茯苓，笑了：“我思来想去，这样还是不妥。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倘若那人不知收敛，还一再的招惹我，那介时我为自保还手，应该没错了吧。毕竟，我也是侯府的小姐，也不当是旁人眼中的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对吧？” 茯苓的眼睛里有暗茫闪了闪，而白芷却是若有所思的颔首。陌语moyu的恶后重生：美人毒心倾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