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肉屋 - 耽美小说 - 假面游戏在线阅读 - 31 大概是斯德哥尔摩了

31 大概是斯德哥尔摩了

    第二天早上,傅典是被自己腰间的金属表盘给凉醒的。邓一黎这次戴的和上次完全不同,除了价格是同样的贵。

    昨晚,邓一黎什么也没说,就那样静静地陪了傅典一晚上。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对傅典来说,也不需要邓一黎安慰他什么。

    希望与救赎很珍贵,陪伴也同样珍贵。

    傅典看着邓一黎的手表,张了张嘴,最终问道,“我看你很喜欢收藏手表?”

    这次,邓一黎没有像之前那样,迅速地撤回手,反而用力搂紧了傅典的腰,将脑袋凑到了傅典的颈窝里,懒洋洋地回他,“算是吧。”

    傅典被他的头发蹭地发痒,见邓一黎没有开口的意思,他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也伸手去紧紧环住邓一黎的腰。

    九月的清晨,日光暖洋洋,两颗年轻的心脏相贴,有力地跳动。

    仅凭一张背影图,好事群众扒了一天一夜也没扒出灰色运动衣的男子究竟是谁。

    @我想骑驴:没有正脸图,一律按张大大处理

    @再来一口花露水:是我,是我,哥哥快supermarket我

    密会翘屁美男的热度还未完全下去,但剧组这边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庆生结束后,照旧开工。

    捕风捉影,以讹传讹这种事在娱乐圈屡见不鲜。你说你得了甲沟炎,等传到大众耳朵里时,你早已经截肢瘫痪在床了。所以,剧组工作人员见了傅典,大多闭嘴不谈,关系近的,顶多也只是调侃一句,傅老师好不风流,然后就嘻嘻哈哈过去了。

    一连拍摄了四个多月,拍摄进度已近尾声。邓一黎从工作人员那里得知,今天某个傻蛋回学校去了,他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心脏跳地都更有劲儿了。

    傅典的戏份也所剩不多,上妆后,傅典站定在草棚前,开始和刘念姿走戏。

    前些日子,刚下过一场暴雨,草棚经受了不小的摧残。傅典在走戏时,就隐隐觉得这草棚看起来摇摇欲坠,总觉得不安全。他提出重新检查一下,但导演说这就两句词的功夫,很快就拍完,傅典也只得作罢。

    但正式开拍还没几秒钟,刘念姿的词还没说完,支撑草棚的一根木柱忽然断裂,右边的半个草屋顶轰然向下坠落。众人受惊,抱头四窜。

    眼看刘念姿马上就要被掉落的屋顶砸中,傅典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刘念姿的手,将她推到了安全的一侧,但因衣袍过长,等傅典自己转身要躲时,脚下却偏偏被衣摆绊住。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傅典下意识地抱住了头。

    千钧一发之际,邓一黎身比脑快,迅速冲到了傅典的身边,一把将他扑倒压在身下,替他挡下了全部的撞击。草屋顶混着断裂的木柱悉数砸在邓一黎的后背上,邓一黎闷哼几声,挨住了所有的痛。

    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身后却是一个宽厚温暖的胸膛,傅典怔愣了十几秒后才缓过神来,他回头看去,见邓一黎紧抿着嘴唇,脸颊的肌肉微微有些颤抖,“邓一黎,邓一黎,你没事吧。”

    两人跟叠罗汉似的倒在地上,身上挂满了茅草,身侧散落着断裂成截的木棍。听见傅典的惊叫呼喊,现场的众人这才从惊惧中回过神来,赶忙跑去救人。

    “打120,快去打120。”小峰最先喊了起来。

    邓一黎被工作人员搀扶起,傅典也被小峰扶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邓一黎身上全是灰,弄脏了他今日穿的白色T恤,头发上还沾着几根茅草,脸色有点发白,左臂无力地向下垂着,他眉头紧锁,视线落在傅典的身上,“你没事吧?”

    屋顶坠下的一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但唯有一个念头愈发清晰,那就是傅典绝对不能有危险。而等大脑发出这一行动指令时,他的身体早已抢先一步冲了过去,护住了傅典。

    粗重的木棍齐齐落在他的后背和坐臂上,但邓一黎却丝毫没有感到疼痛,心中只有幸好及时赶到的庆幸。

    “我没事,你呢?砸到你哪儿了?”傅典也是一样的灰头土脸,俯身紧张地检查着邓一黎身上的伤。

    邓一黎打量了傅典一圈,见他安然无恙,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后背和右臂上传来的尖锐的疼痛。

    “快快快,先坐下来休息一下,救护车一会儿就到了。”围在身边的工作人员把俩人扶到了椅子上坐下,开始给邓一黎处理身上最明显的外伤。

    邓一黎右臂被粗糙的木棍面擦破皮,伤口不深,但面积很大,一直从小臂中间延伸到肘关节处。白皙的皮肤上是一大片殷红的擦痕,一道血丝压着一道,密密麻麻,混着沙子,看不出原本的皮肉。

    “我来吧。”傅典接过生理盐水,蹲下身来固定好邓一黎的手腕,为他冲洗伤口,“有点儿疼,你稍微忍一下。”

    傅典拧开盖子,对着邓一黎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倒着生理盐水,生怕弄疼了他。创面受到盐水的刺激,邓一黎克制住自己没出声,但还是没忍住攥起了拳头,手臂的青筋也随之暴起。

    傅典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心疼与爱怜,“对不起,我轻点儿。”

    “没事,你继续。”邓一黎盯着傅典的头顶,深呼吸了一口。

    傅典松开邓一黎的手腕,改握住他的手,继续为他冲洗伤口的脏污。两手相握的动作此刻在现场所有人的眼里没有任何不妥,只以为是方便清理伤口的姿势。

    但对于邓一黎来说,这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慰与安心,脑中瞬间跳出了电影中的一句台词——“你惨了,你坠入爱河了。”

    片场医疗条件简陋,能处理的伤病有限。很快,救护车赶到了现场,将邓傅二人带走。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后,邓一黎后背有大面积的砸伤,但因木棍砸下来时受力比较均匀,所以并不严重,右臂是擦伤,需按时换药和避免发炎,问题不大。

    “至于这个左臂,从片子上看,应该是有点轻微骨裂,还是需要打石膏仔细养养的。”医生放下片子,语重心长对傅典道。

    因着傅典身份的缘故,二人来医院做完检查后,直接转进了顶楼更为隐私的VIP病房里。

    傅典拿着报告单进去的时候,邓一黎正打着石膏,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发呆。

    “你看什么呢?”

    邓一黎没回头,也没说话。他只是想理清思绪,想知道他对傅典的感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

    傅典看着邓一黎的背影,手里拿着的纸忽然变得有些烫手。今天,那么情急的时刻,邓一黎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他除了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但更因邓一黎的舍命相救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后怕。

    他到底在怕什么?怕会失去邓一黎吗?

    “今天,真的谢谢你。”

    这回,邓一黎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望着傅典。他终于下定决心,眼前的这个人,他绝对不会放手。

    傅典被他这眼神盯地耳尖泛红,不知道继续说些什么。片刻后,只听得邓一黎哑着嗓子,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句,“疼。”

    “疼?”傅典赶紧跑到邓一黎的身边去,“你哪儿疼?我去给你叫医生。”

    邓一黎虚弱地叹了口气道,“我哪儿都疼,叫医生也没用的。”

    傅典神色紧张地看着邓一黎,眼里满是心疼,“那我去帮你要止痛药,你吃几片能缓解一些。”

    吃药?那还不如要了邓一黎的命。

    其实,邓一黎身上的伤并不严重,只是他又是石膏又是绷带的,看起来吓人而已。至于疼,他一二十多岁的大男人也不是受不住。

    “我不想吃药。”邓一黎撇撇嘴。

    傅典看着邓一黎这幅委屈巴巴的样子,像极了那日醉酒的受惊小鹿,他语气软下来道,“不喝药会疼的。”

    “你一会儿就要回组了吗?”邓一黎问。

    “不回,我在这儿陪你。”

    今天这事儿一出,剧组立马又冲上了热搜,拍摄也因此暂时搁置,傅典倒是不必着急回组。其实就算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别的原因,傅典自己也想留在医院陪邓一黎。

    “你今天,为什么,要扑过去救我?”

    在等待邓一黎的检查报告单时,傅典内心煎熬,也就是在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他就是害怕失去邓一黎。

    可他为什么会害怕失去邓一黎呢?

    邓一黎于自己而言,难道不只是自己的下任金主,极力拴住套牢为自己服务的对象吗?现在,傅典却有点糊涂了,在他的诱惑手段下,究竟是谁被拴住套牢了?

    “我愿意的。”邓一黎说。

    “为什么?”

    “谁让我喜欢上你啊。”邓一黎似笑非笑地看向傅典,语气暧昧不清。

    浅褐色的眼眸好像能摄人心魄,傅典鬼使神差地接道,“我也喜欢你。”

    此话一出,房间里顿时静地仿佛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剧烈的跳动。

    “哥,小邓总,快到饭点儿了,我在附近买了午饭,有点简陋,你们先将就一顿吧,我晚上。”病房门打开,小峰拎着几盒饭菜走了进来,见着四目相对,含情脉脉的二人,顿时闭嘴噤声,然后缩着脖子退了出去。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正当小峰捂着胸口为自己撞见不该撞见的一幕发愁时,房内传来两声傅典的轻咳。

    “小峰,你进来吧。”

    小峰悻悻地将头又从病房门缝探了进来,小心问道,“那我进来了?”

    “进来吧。”

    “嗷嗷,”小峰尴尬地看了二人一眼就急忙撇开视线,他把餐盒放在桌子上,“我特意买的不油腻的,比较清淡的,你们先将就吃一口吧。”

    傅典也没什么别的交代,说完,小峰就赶紧逃离了这气氛略微怪异的病房。小峰走后,二人相对无言,默默吃起了饭。邓一黎右臂绑着绷带,虽不影响活动,但胳膊抬起落下间难免会牵动伤口。

    “我来喂你吧。”

    我也喜欢你?他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啊。傅典耳根发烫,但他还是装作面色平静地拿过邓一黎的筷子,夹起一筷子木须肉,送到了他的嘴边。

    人是铁,饭是钢。邓一黎很想问傅典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他见傅典似乎有意避开自己的眼神,且他也是真的饿了。所以,俩人都很默契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吃饭。

    “张嘴啊。”傅典见邓一黎盯着木须肉发呆了半天。

    “我不吃木耳。”

    “那这个呢?”傅典又指了指一旁的菜。

    邓一黎摇头,“芹菜也不吃。”

    “山药排骨汤?”

    “山药也..”

    “山药也不吃?”

    邓一黎点点头。

    “...................”

    傅典指着盒子里的菜问了一圈儿,只有豆角黄瓜土豆邓一黎喜欢吃,傅典觉得好笑,“小峰还真是会挑,样样都是你不吃的。你说你这么挑食,到底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邓一黎气地瞪了傅典一眼,他不服气道,“我哪儿挑食了?就是碰巧他买的都是我不爱吃的而已。”

    “好好好,”傅典无奈,“那我让小峰再给你重新买吧。”

    邓一黎打断他,“不用了,大热天的,买都买了,凑活吃吧,不是还有土豆、黄瓜,还有豆角吗,也能吃饱。”

    “我现在真是对你越来越刮目相看了,”傅典放下手机,“我还以为你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没想到还挺善解人意的。”

    邓一黎抬起右腿不轻不重地踹了傅典一脚,“你可真行,你到底哪儿来的那么多对我的偏见啊。”

    傅典没答他,脸上展露出一个了“你自己不知道自己过去有多恶劣吗”的疑惑表情。

    邓一黎脸颊被气地鼓鼓的,连唇边的梨涡都快要被撑开了。他恶狠狠地咬住傅典送进他嘴里的筷子以示愤怒。

    “幼稚鬼。”

    邓一黎原本不打算住院的,一是没必要,二是太耽误事儿。但享受了一中午的傅典式服务后,他改主意了。他说他身上疼,疼地快要死了,一秒钟呼吸不到医院的空气就得死了。

    下午,傅典把邓一黎的挑食清单发给小峰,顺便让他帮自己带一套常服,邓一黎也拜托周叔从公寓里给他带了一些换洗衣物过来。

    “我爸那边?”

    “他也知道了,听说你没事,他就放心了。”周叔给他带了孙姨炖的骨头汤,傅典给邓一黎盛了一碗,放在桌边晾着。

    邓一黎目不转睛地着傅典的手,又问,“我爸最近在忙什么?”

    周叔捂嘴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咳咳,他....”

    邓一黎哦了一声,说,“我知道了,周叔,谢谢你跑一趟。”

    “应该的,你晚上要不要陪床的啊,我今晚要不留下来陪着你吧。”

    “不用,陪床很熬人的,再说了”,邓一黎翘着二郎腿,指着傅典道,“我救的是他,要陪也得是他陪。”

    傅典接过话,“嗯,我这几天有空,于情于理我都应该留在医院照顾他,您不用担心。”

    “那行,你好好养着,我到时候给你带好吃的来看你。”周叔不放心地又嘱咐了几句,才拎着空了的保温桶离开了病房。

    “于情于理?”邓一黎挑眉看着傅典,故意逗他,“于理,你确实应该留下照顾我,于情呢?”

    傅典聪明,不上钩,“于情?于情就是,您是我老板,我更应该伺候好您。对了,”傅典转移话题,“邓总那边?”

    邓一黎知道傅典想问什么,如今他已决定把傅典他人留在自己身边,索性也就跟傅典摊牌了,“我爸不怎么联系你了是吧?是我干的,我暗中安排人一日三班倒地伺候他,他自然乐不思蜀,不会想起你来。”

    “你故意的?”傅典坐直身子,不可置信地盯着邓一黎。

    邓一黎被着眼神语气一下子给激怒了,“怎么,我看你好像还挺不高兴?”

    “没有。”

    傅典否认,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邓江联系他的次数越来越少,他在邓江那里已经失宠他是知道的,但他总隐隐觉得这对父子之间的关系很是奇怪反常,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反常。

    “哼,你最好没有,我要喝汤。”

    晚上,小峰按照傅典发来的如同超市购物清单的避雷食物单,买了晚饭送来。傅典在护士站借了些酒精,把古装头套卸下来,和戏服一并交给小峰让他送回剧组。吃过饭后,洗澡对于邓一黎来说可成了一个大问题。

    “傅老师,两分四十一秒了,占便宜有够啊。”

    傅典偷偷拧了一块邓一黎腰间的软肉,“你属计时器的吗,还带计时的?你稍微把胳膊再抬一点点,就能脱下来了。”

    “哦,好的。”邓一黎装模作样地抬了一下。

    他就是故意的,身上这件T恤傅典已经给他脱了快有三分钟了,就是被邓一黎抬不起的胳膊给挡住,半天脱不下来。

    “你成心的吧?”傅典总算看出来了,“你可真能折腾人。”

    于情于理,傅典都应该陪着邓一黎,那么于情于理,这澡也得傅典帮着邓一黎洗。

    “你这表,要不要摘下来?”

    今天在片场冲洗伤口和在医院里消毒包扎时,邓一黎都不曾把手表取下来过,但现在要洗澡了,总不能不摘吧。

    邓一黎把手伸到傅典跟前,“那你给我摘了吧。”

    傅典动手解开表带,正如他那晚见到的一样,邓一黎的手腕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割痕。

    “你看起来很平静?居然没有被吓到。”邓一黎自嘲地笑了笑。

    傅典装出一副无所谓地样子,“伤疤而已,我小时候身上的伤可比你这多得多。”

    进了卫生间,傅典举着花洒冲湿邓一黎的身体,然后拿浴花去揉搓沐浴露,将搓出的泡沫均匀地涂满他的身体。

    宽壮的臂膀,凸起的锁骨,饱满的胸肌,再到坚实分明的八块腹肌,旁侧是两条深深的人鱼线,一直向下延伸至黑色的原始丛林,丛林之中,有一头凶悍的野兽正虎视眈眈它眼前面颊浮粉的猎物。

    “邓一黎!”傅典佯怒地喊了他一声。

    后者置若罔闻,反而对着傅典的脸,向前挺了挺腰胯。那巨物瞬间离傅典的脸更近几分。傅典匆忙地用浴花抹了几下邓一黎的双腿,正要站起来时,脚底一个打滑,整个人向后摔去。

    邓一黎下意识地用没打石膏的右手去接他,结果被傅典本能地抓住了手,俩人连拉带拽地一齐倒进了卫生间的浴缸里。

    傅典歪躺在浴缸里,整个人被邓一黎压在身下,身上占满了邓一黎身上的沐浴露泡沫,他正想问邓一黎有没有摔倒哪儿,却忽然感到有个滚烫的硬物正直直地戳着自己的小腹。

    “我问你,你今天中午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邓一黎右臂缠的纱布已经崩开了,一圈一圈松垮地绕在他的小臂上。

    傅典看着他的右臂,着急道,“你的伤口纱布松了。”

    “你先回答我。”邓一黎执意问道,眼神跟他胯间如同饿狼扑食般的野兽没有任何区别。

    傅典偏开头不与他对视,“那你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邓一黎坦诚道,“字面意思,我喜欢你。”

    “上字呢?”

    “也喜欢上你。”邓一黎又补了一句,“礼尚往来,该你了。”

    傅典抿了抿嘴唇,扭过头正视邓一黎,然后说,“我也是。”

    “我也是什么?说全了。”邓一黎不允许他偷懒,“你把话说全了。”

    “我说,我喜欢你,邓一黎。”傅典想,他一定是斯德哥尔摩了,才会喜欢一个一直“虐待”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