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模(4)别怕,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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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五班的墨衷同学,与二年一班的林酒眠同学于正常上课教学的时间内,擅自旷课,并在寝室内因口角发生斗殴行为。这两名同学的行为严重违反校规校纪,现通报批评一次,希望各位同学引以为戒,遵守校规,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林酒眠和墨衷手牵着手,顶着大太阳站在操场上,两个人的脸色都很差。 墨衷在寝室里咄咄逼人,林酒眠身上哪里都痛,实在不想理他,而墨衷和吃错药了一样,抵着门就要往里进。两方僵持不下,不知道是谁一下卸了力,门板哐的一声,拍在了墨衷的脸上。 教务老师日常巡逻,亲眼目睹了事件发生的全过程,铁证如山不容斗殴的二人狡辩。于是墨衷顶着青了一截的眉骨,和林酒眠吃了个通报处罚,作为惩罚内容,两人需要手牵着手站满一个小时,反省自己行为的错处。 这是个很好的惩罚方式,上一秒还打生打死的两名同学现在乖乖手牵着手,这种堪称羞辱的方式可以极大地打击这些青春期荷尔蒙迸发的学生的反骨,同时其他同学好奇的围观行为,也可以成为戴在他们脖子上的伊丽莎白圈,让在校园里横着走的小霸王乖乖夹起尾巴做人。 林酒眠平白无故吃了个通报的处分,铁青着脸,别过头去不愿意看墨衷。墨衷心里也愤愤的,磕了那一下,虽然也不是特别疼,但放在平日林酒眠肯定上来呼呼摸摸关心一会,可现在连宿舍门都不愿意让他进,百分百是有鬼! 墨衷想到那件刺眼的外套,就气得牙痒痒。林酒眠见教导老师走了,想把手抽回来不让他牵,可墨衷的手握得死紧,他一点都抽不开,墨衷也没有和他交流的意思,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alpha紧咬的线条分明的下颌线。 “老师走了,别牵了,别人都看着呢。”林酒眠恨不得踹他两脚:“你说你都干的什么事,被通报批评,搞不好这个季度的奖学金全没了!” 墨衷把头扭过去,不看他。 “我拿不到奖学金,你也别想好,”林酒眠语气恶狠狠的:“以后再也不给你补习,考前也不帮你押题了!” 林酒眠成绩很不错,且充满了将知识变现的行动力,其中一项就是分析各科考试历年考试规律,期末之前出押题卷,一份三十,挂不记名树洞里卖钱,同时写脚本开二十个小号,抓取学生抱怨考试难时间紧的帖子下面吹此人的考试压题有多准,把思路理清答案背下来混个及格不成问题。期末时绝望的文盲会抓住所有救命稻草,利用学生的心理,平均下来每考一门他能净赚两千。现阶段主要问题还是卖一份押题卷就一传十十传百,少了很多掏钱的潜在用户,他打算下一步在每份试卷上加个独门开光符咒,然后十个小号吹符咒灵验,十个小号哭没给押题人打钱看的乱传资源,导致被符咒诅咒考试挂科。 不管押题押得准不准,林酒眠出一份像模像样的押题卷,就得从头到尾梳理一遍学科知识。根据神一般的费曼学习法,学习的最好方法就是向他人复述学习概念并不断自我纠错。再加上墨衷常去校外参加比赛,拉下了不少功课,林酒眠就经常拉着他梳理思路和讲题,好根据他的反馈出押题卷。 “那你给谁讲去。”墨衷声音有点哑:“那个周池?” 林酒眠一脚踹在他的脚腕上:“说无数遍了!我和他没关系!” 墨衷心里略微舒服一点,想林酒眠接着哄哄他,做点什么保证,日后少和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就听见旁边传来一声呼喊:“林酒眠!” 是教导老师从楼上拿着个大喇叭,训他们动手动脚,没有半点反省的态度。林酒眠用眼刀剐了他一眼,再不理他了。 罚站结束,林酒眠立马撒腿跑了。 比起吵架,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比如解决一下,关于那个古怪的幻觉的成因。 他初步怀疑是和那个实验有关,可是他再拨打那个传单上的电话,给当时投递申请资料的邮箱发邮件,却迟迟没有反馈。 他等不及,再跑了趟那个线下的实验室,实验室门外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上面写着内部维修,请勿进入。林酒眠不死心,趴着往里面看,只能看见一地杂物和灰尘的地面。 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这实验有大问题了。林酒眠愁得饭都只能干两碗,心里有点懊悔,觉得这五千赚得不值当。 他也慢慢总结出规律,就是这幻觉,好像只会在夜晚出现。 就像某种都市规则类怪谈,被暴奸的幻觉一般只会出现在下午放学后,时间段大致分布在晚上十点到十二点。 如果前一天他和其他alpha来往过密,例如和周池开会,看葵的弓道课,或是帮关老师找资料,那天晚上的幻觉就会强到他几乎受不住,就像被人当做一个肉便器暴肏。而如果那天规规矩矩啥都没干,认真学习上课,情况就会好很多。 但还有一条规则,如果那天他和墨衷来往过密,比如去球场给墨衷递水喊加油,晚上的幻觉就会出现被人咬着阴蒂舔逼的内容,折磨得他几乎要发疯。 林酒眠正控制变量总结各项规则,面色凝重,像是在筹谋大事。墨衷在咖啡桌对面瞅了手指在笔记本键盘上飞舞的omega几眼,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 林酒眠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 他最近时刻神经紧绷着,时刻有种草木皆兵的恐慌感。墨衷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很不高兴。 林酒眠不知道在忙什么,和他没了以前的亲密感,他每天晚上用倒模发泄欲望吃代餐总归不是办法,比起用那个飞机杯,他更想抱一抱喜欢的omega,多听他说两句话。 “你最近脸色不好。”墨衷看他:“什么事这么为难,我或许可以帮你。” 这是他从心理书上看来的,吊桥效应下,如果他陪伴林酒眠解决目前的难题,林酒眠很可能对他产生一些移情。将这种感情正向转化为对他的依恋,或许可以让他们的关系更上一层楼。他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中间隔着一层微妙的玻璃纸,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有倒是有。”林酒眠用笔搔了搔头发:“踢门,来不来?” 墨衷黑着脸,林酒眠踩在他的肩膀上,往实验室二楼阳台上爬。 之前林酒眠去做小白鼠的那个实验室的大门已经完全封闭起来了,唯一的路口是通过二楼半封闭式的阳台爬进来。 “好了没有啊?”墨衷皱着眉头小声说,远处夜间巡逻的人拿着手电筒左晃右晃:“非法入侵的罪名告到学校里,你还想接着背处分?” “快好了,快好了。”林酒眠用力往他的肩膀上一蹬,整个人跳上去扒住栏杆,利用身量瘦削的优势钻了进去,把预备好的数米消防绳往栏杆上打了个死结垂给墨衷,就往里面去了。 哗地一声,他拉开了实验室的后台大门,借着一点月色的微光,他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叫! 黑暗中倒着数个雪白的大块物品,像是……人类的肢体! 林酒眠汗毛都竖起来了,整个人急忙往后退,啪地一声撞在身后某个物体上,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别怕,是我。”墨衷扶住他的肩膀,安抚地说。 他把林酒眠往身侧护好,打开了随身手电。 地上乱糟糟的,林酒眠仔细一看,那几个人类肢体,只是塑胶的模型,做得惟妙惟肖,错眼一看很容易认成真人。 林酒眠松了口气,又有点尴尬,他一向天不怕地不怕,这回是这段时间神经高度紧张导致被吓了一跳。林酒眠看了眼墨衷,担心他笑话自己。 墨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光源从下往上打光,照得他整张脸与白天完全不同,有些生冷。 “都是些人体模型,没什么好看的。”林酒眠摸了摸鼻子,踢了一脚地上的模型:“可能是医学方面使用的,实验室搬迁没来得及带走就留下来了。” “眠眠还没说,为什么要半夜偷偷来这间实验室?”墨衷突然开口。 林酒眠还是心虚,他觉得自己是误入了某种不道德的非法医学实验,如果说出来,墨衷必然要生气。至于为什么墨衷要生气,他又为什么要怕墨衷生气,这事在他脑子里就是一团乱糟糟的糊涂账,用林酒眠的话来说,又不挣钱,管他做什么呢。 “我听说这个实验室搬了,来摸摸看有什么好东西。”林酒眠信口胡诌:“毕竟这个实验室看起来又大又有钱,指不定留下什么好家当……” 墨衷眸色深沉,看着走在前面左右晃荡的omega的雪白后颈,又看了看地上眼熟的半成品模型,脸色阴了几分。 根据他对林酒眠的了解,一个不太成熟的猜想,在他的脑海里有了些许轮廓。 “眠眠。”墨衷上前一步,握住omega的手:“你最近是不是没什么安全感,睡得不太好?今晚去我家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