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肉屋 - 耽美小说 - 谁是谁的药在线阅读 - 第四十三章 没法喜欢你的原因

第四十三章 没法喜欢你的原因

    “搬哪儿去?”

    “你家。”

    “抱歉我不在家。”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阚齐深深地吁了一口气,“明朗,你这人怎么不知好歹啊?”

    “我就这样的人。”

    “我一分钱没要你的你还……”

    阚齐话没说完,对方就挂电话了。

    阚齐坐在车上,一掌拍在方向盘上,“老子真他妈的贱!”

    之后明朗就没再联系过阚齐,阚齐憋着一口气,也没再给他打电话。这天晚上阚齐是跟国土局的人吃完饭才回家的,当他开车来到家门口时,眼前的一幕让他傻眼了。

    一堆没拆封的家电横七竖八的堆在他家门前最显眼的位置,大大小小跟叠罗汉似的摆在露天底下。

    妈的……明朗这孙子还真让人把东西都给送自己家门口了?特么也太不识抬举了!阚齐连车都没停进车库,在公共过道上一横,跳下车就给明朗打电话。

    明朗接起电话,但没出声,坐听阚齐动静。

    “孙砸!你还真把东西都搬我家门口了是吧?”阚齐气急败坏。

    “你买的东西,你收好。”明朗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

    “我收哪儿去?仓库吗?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不觉得那是便宜。”

    “你这意思要是收下这些家电,反而是你被占便宜是吧?”阚齐问。

    “不是,无……无功不受禄。”明朗很认真。

    阚齐脸都白了:“你还活在石器时代吗?我送你东西是因为咱俩有……有感情上的来往,我们不是在谈上场杀敌保家卫国。”他已经尽量含蓄描述了,希望不会触碰到明朗的High C。

    感情上的来往……

    有吗?明朗问自己,还是说经过前天霸王硬上弓那事后,他和阚齐正式有了情感的交集?如果是,那这种交集算是精神上的,还是器官上的?

    “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你买东西给我,我不要。”明朗很固执。

    阚齐讥讽道:“那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躺在下面让你操?我下面也不缺人啊!”

    “这是两码事,不……不要混为一谈。”

    “这就是一回事,你听好了,”阚齐看着竖在眼前那堆家电,很肯定的说:“你睡了我,你就是我的人,这辈子你别想跟我撇清关系!”

    “不是……你这是什么强买强卖的逻、逻辑?”明朗觉得他疯了:“咱俩用得着撇清关系吗?咱俩就没、没关系好吧?”

    这句话最最致命,等于直接朝阚齐的小心脏开炮了,顿时一片痴心错付他人的悲凉浸遍全身,阚齐今天早上还为他给自己送咸菜那事乐呵的一塌糊涂呢,怎么心才刚被焐热,到晚上整个就物是人非了?

    他支支吾吾道:“你都把我操了……现在你说咱俩没关系,合着老子白让你干一炮是吧?!”

    明朗在电话那头听的又尴尬又无奈,怎么什么事一从阚齐口中说出来就这么低级恶劣?他就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好好说话吗?

    “阚齐,你掉粪坑里是不是?怎么说话满、满嘴喷粪?”如果阚齐换个温和一点的表达方式,他兴许还能接受,但这种张口就唇枪舌剑的说话方式除了让对方怒火中烧,让事情更加走向极端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我就是喷粪了怎么着!”阚齐恶劣道:“我还真就是贱的一逼,有那么多嫩出水的小鸭子排着队我不选,偏偏掉进你这潭黑沼泽里,还……还是主动献身,妈的,买个东西都还有售后服务呢,合着你这是拔屌无情翻脸不认人了哈?我总算知道我错的有多离谱了!”

    明朗没说话了,安静了一会儿,冷冷的说:“既然你认为自己做错了,那就在错误的道路上后退吧,那也是一种前进。”

    阚齐糊涂了,什么又后退又前进的,几个意思?

    “你说什么?”

    “终止你认为错误的道路,明白吗?”明朗又说了一遍。

    阚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嚯……我懂了,你的意思是吃干抹净就想走人是吧?可以啊,咱俩等价交换,也让我上你一回,扯平了我就放你走,两不相欠,怎么样?”

    明朗真是多余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他发觉阚齐就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跟他很难沟通。

    “阚齐……这就是我没法喜欢你的原因。”明朗平静道。

    和平路写字楼,晚上22:20——

    阚齐跟魂被抽了似的,靠在椅子上,目光浑浊而呆滞,手上的烟不知抬了多久,都快烧到指头了。两只耳朵听着窗外车水马龙的嘈杂声,心却静如止水。

    脑子里一直晃荡着明朗最后那句话:这就是我没法喜欢你的原因。

    原来明朗真的不喜欢自己……看来他自作多情了。他以为经过那一炮,俩人应该算是有了一个质的改变,殊不知那对人家来说还真就是单纯一炮,不惨杂任何情感因素,不捆绑任何事后修复。

    剩他一人在那儿沾沾自喜自以为是,搞了半天人家连想跟你试着发展一下的情绪都没有,你倒贴着把人纳入菊中,完事儿还被踹了,临了还被恶语中伤……他这是何苦?

    杨小欢见门虚掩着没锁,敲了两声示意,然后推开门走进去。进门一眼就看见老大心神恍惚的坐在沙发上,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

    他瞧瞧办公室,只有老大一个人,便问:“齐哥,老武他们还没来?”

    阚齐回过神来,把手里的烟灭了,淡淡的说:“他们不来,我就找你。”

    杨小欢神经一收紧,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肯定没好事。瞧着齐哥这乌烟瘴气失魂落魄的嘴脸……应该不会是工作上的问题,莫不是感情上出了纰漏?

    “啥事啊齐哥?”杨小欢找了颗凳子坐下。

    “不是工作上的事,”阚齐挠挠头:“本来不该跟你说,但我……”

    “您是想跟我聊聊明朗的事吗?”杨小欢一语道破。

    “……嗯。”阚齐也懒得拐弯抹角。

    杨小欢果然没猜错!前天早上就觉得明朗怪怪的,说话闪烁其词吞吞吐吐,现在看来他那天的反应跟此时老大的状况相互呼应,当中必定有猫腻。

    “您又跟他嚷嚷了?”

    “嗯……”

    “那不很正常嘛,你俩平时就老怼来怼去的。”

    “正常个屁……”阚齐沉声道,说话都有气无力。

    杨小欢看老大没一点心思跟他开玩笑,意识到这事态似乎比自己想的严重,又问:“能给我说说看怎么回事吗?”

    一听需要口头陈述,阚齐立马就难于启齿了,面对自己的小弟,要他怎么描述自己被人骑了这事?

    “事情是这样的,呃……我和明朗那个……呃呃……但事实又跟想象有些出入……但重点是……唉我……”

    “要不您别说了,”杨小欢说:“照您这么磨叽下去天都快亮了。”

    “……”

    “能允许我大着胆子猜猜嘛?”

    “你……你猜吧!”阚齐倒想听听这小子能猜出什么花来。

    杨小欢小心翼翼道:“您跟明朗睡过了?”

    阚齐惊诧了一下,随之问道:“你怎么知道?”难道是他表现的不够收敛?还是有什么地方露马脚了?

    “您不用担心,我也就是瞎琢磨。”杨小欢故作姿态道:“到底是谁吃的谁……我就不便多做了解了。”

    “你想了解我也不会告诉你啊!”阚齐白他一眼。

    杨小欢嘿嘿的笑笑,说:“既然大框架我都猜出来了,您就给我说说细节呗!”

    阚齐挑眉狠狠瞪着他,杨小欢吓得直哆嗦:“齐哥您误会了,我说的‘细节’指的是您今天跟明朗吵架的来龙去脉,不是您俩XX的细节!”

    阚齐这才收起犀利的目光,然后将今天这摊不堪回首的馊事娓娓道来……

    “杨小欢,如果是你,你会这么大反应吗?”阚齐请教的相当有诚意。

    杨小欢想都没想:“当然不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在占便宜这种毫无成本的小事上我是从来不会考虑自尊的。”

    “对啊,”阚齐觉得自己真是太冤了:“你说他瞎几把清高什么?他真以为自己孑然一身啊!”

    “确实一般人都不会拒绝,但是明朗是一般人吗?”杨小欢转着眼珠子问:“如果他跟其他人一样用钱就能摆平,您还至于这么忧心如焚吗?您还会喜欢他吗?”

    阚齐默不作声,他真的没假设过这种问题,明朗还就不是那类用物质就能讨好的人,他是个怪胎,至今阚齐都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杨小欢又补了一句:“您别怪我实话实说,我瞅准了您还就是喜欢他的执拗,喜欢他死活不买你的账。”

    阚齐不得不承认杨小欢说的……很对。

    “可无论如何,他在拒绝一个人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那您要是这么说我也只能问一句,您在强迫他人接受那些家电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人家的感受?”杨小欢反问。

    “杨小欢,你是知道的,这么些年没谁敢这么跟我对着干,明朗就是唯一敢一直跟我耍横的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他看来我做什么都是找茬儿都是错的,在他心目中我就跟蟑螂似的一文不值……咱俩是八字不合还是咋的?”

    杨小欢是第一次从老大眼中看到了沮丧的表情,连他都愣了几秒,不习惯。

    “这个……这个其实也是有迹可循的,”杨小欢支吾道:“主要是一开始您的出场方式就不太正确,所以人家难免对您有些偏见。”

    “那这等于是名副其实的输在了起跑线上。”

    “您也不必太悲观,爱情这事就是变幻莫测,”杨小欢说:“这会儿明朗正在火上烧着,您想学神仙驾鹤飞天也是不可能的,我觉着吧,以明朗那直楞的个性,能跟您发生那亲密关系,说明他对您多少也是有点感情的……”

    “你就别安慰我了,他对我什么想法我心里有数,”阚齐自嘲道:“还感情呢……顶多算个失足中年与大龄处男半推半就的一夜情。”

    杨小欢循循善诱道:“您听我说完嘛,对待明朗这种食古不化的直男,想把他纳入囊中,就得像打捞鱼一样,千万不能用力过猛,否则鱼一受到惊吓立马就跑没影儿了。咱得遵循一个诀窍,叫溜边儿沉底,轻捞慢起,知道不?”杨小欢真是个鬼精灵。

    阚齐不太明白:“别那么抽象,说仔细点儿。”

    “咱得有耐心,揠苗助长是傻子才会有的行为,要学会静观其变,尤其是明朗这种一级难缠的对象就更要懂得收放自如,来个以退为进,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阚齐还是一脸懵圈,一知半解。

    “啧,您说您平时跟个猴精儿一样,怎么一到这事就慢半拍呢?”杨小欢都服了他了:“特别简单,您就当今儿啥事没发生,明天去公司该怎么还怎么着,也别再提这事,重点是,”杨小欢强调了一下:“您对他得收着点儿,别再跟个发浪的大姑娘似的见着人就往上扑,欲擒故纵懂不?”

    阚齐揣摩着杨小欢的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妈的自己之前整天就跟个倒贴的王八似的围着明朗转,确实太掉价了,他也得让明朗尝尝隔着香蕉皮闻味儿的痛苦,让他知道什么是求之不得!

    这个话题告一段落,杨小欢东拉西扯的又陪阚齐聊了一会儿,有个问题在他心里憋了很久,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齐哥,”杨小欢试探着问:“迈扎央那边您确定要交给正义哥负责了?”

    “嗯,也没其它更好的选择了。”阚齐知道杨小欢问这话的恻隐之意。

    “那……”杨小欢斟酌了一下:“您有信心跟他进行纯粹的合作吗?”

    纯粹的合作……

    “有又怎样?没有又怎样?”

    “没什么,只是好奇……”

    阚齐哼哼道:“有啥可好奇的,滚滚长江东逝水,怎拒那涓涓细流?”

    老大都这么回答了,杨小欢还能说什么?

    “那正义哥啥时候过来跟您讨论细节上的事?”

    “具体没定,也就这个把月吧……干什么?”阚齐斜眼看他。

    “没什么,要是定了哪天来我们好准备一下给正义哥接风洗尘啊!”

    “来就来呗,准备什么呀?”阚齐不觉得有那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