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不是傲娇胜似傲娇龙
临走前厄内特没有和他交代第二天见面的时间，莱斯特从床上醒来后早餐午餐也是送进房间，看起来对方似乎真的只是想把他作为泄欲工具，并没有主动交流来往的意图。 因此等到两只龙重新见到接下来可能要和他们相处很长时间的人类时，已经是在下午了。 当时莱斯特正在绕着城堡边缘走，感受这个强大到能够困住两头龙的法阵构造。 在他进入城堡之前确实无法察觉任何法术气息，等亲自进来以后才能感觉到，感官上和外界似乎隔着一层薄薄的膜一样的阻碍感。 莱斯特是大陆上的人类中少有的魔法师，同时更是魔法师中少有的魔武双修，不过他的兴趣和天赋都更偏向纯肉体的暴力，针对法术的研究不算多，大部分是凭借感觉和经验。 所以虽然看了半天，实际上的收获也不多。 只能确认，这法阵的威力确实不同寻常。 而莱斯特当然不打算一辈子在这里待着，迟早要找到方法离开。 不过现在不急，重点应该放在眼前的龙身上。 他看着从走廊尽头并肩走来的二人，眯了眯眼。 而当二人走近看清莱斯特的打扮时，不由又愣了一下。 昨天整个身体都藏在旅行者装扮灰扑扑的衣物中，只露了张脸就经验了厄内特的莱斯特，如今换上一袭白色的修身无袖长裙，腰间的金色腰带将他的腰线勾勒得格外纤细，仿佛一只手就能掐断。 明明腰线臀线都包裹得刚好甚至算得上紧致，但上半身的衣物却有些松松垮垮的，随着莱斯特的动作时不时滑动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那花白的颜色竟比身上的纯白衣裙还要明亮。 厄内特看呆了一阵，才缓过神来：“啧，忘了，那老东西的房间里衣服只有这种的。” ……没想到，男人穿上也有这种韵味。 莱斯特捞了一下又快滑下去的肩头布料，这已经是他能从衣柜中找出最正常的服饰了，其他就跟穿着情趣内衣或者裸奔差不多。 虽然他并不是说介意将这种玩意套在身上，不过以莱斯特的计划来算，一切还是要循序渐进的。 他笑着摆手：“没关系，能穿就行。” 沉默寡言的克劳伦斯，却像是眼里并没有看见他这身装扮一样，有些突兀地插话：“你刚刚在看什么？” 没想到对方隔这么远也看得清，莱斯特不动声色地捏了捏裙摆，随即回以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因为昨天厄内特大人提到城堡的法阵，所以我想找找看在哪里……不过好像有点太自以为是了，什么都没找到呢。” 克劳伦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你刚刚看的那里就是一处。” “诶？”莱斯特闻言立刻转头去望自己刚刚盯着的位置，“真的？是这里吗？还是这里，哎呀我就说这个装饰的纹路怎么这么复杂……” “……不是那里，手指再往下一点。” 按照克劳伦斯的指示，莱斯特蹲下身子抱着膝盖仔细打量墙壁边缘处微不可查的符号。 “原来如此，这就是法术吗？上面写的好像不是通用语啊？” 见莱斯特感兴趣地开始研究那墙角，原本起疑心的克劳伦斯似乎短暂地打消了疑虑，重新闭上嘴露出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的冷漠模样。 而厄内特像是从头到尾就没听出克劳伦斯话里的意思，只是斜靠着墙壁慵懒地俯视莱斯特的侧脸，金色的龙瞳似乎在闪烁光芒。 “那么，你现在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莱斯特还是保持蹲着的状态抬头，眼神有点疑惑：“厄内特大人，你很心急吗？” “哈？” 突然被提问的厄内特高高扬起眉毛，心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面上带上不善的神情。 “我只是不想看见又一个人类被性本能爆发下的龙弄死而已。” 莱斯特闻言突然咧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整齐的白牙闪闪发光。 “是吗！原来厄内特大人在关心我啊，谢谢！” 恶意莫名被扭曲成好意，摆着凶脸的厄内特像是噎了一口一样，甚至来不及做表情，就先一步大声骂道。 “…谁在关心你啊，少自作多情了，臭人类！” 明明说的都是真的，可这句话出来以后，就连厄内特自己都觉得怎么听起来怎么不对劲。 莱斯特自然也是接受良好：“放心吧，答应两位大人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的。” 而面对老实乖巧的回答，就是厄内特有再多气也无处发泄，最终他只是暴躁地一脚踢飞墙边的一个花瓶摆件，陶瓷的花瓶和底座摔碎在地上，飞溅的碎片落在莱斯特脚边。 而莱斯特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声量吓了一跳，又一脸搞不明白他在发什么疯的表情注视着这边。 在烦躁的厄内特被克劳伦斯拽着后领带走后，莱斯特才缓缓收敛了脸上的表情。 那个克劳伦斯，果然不太好对付……先从相比较之下，情绪丰富好懂的厄内特下手好了。 不，还是说双线进行更容易达成目标？ 莱斯特摸着下巴思考着。 半天时间花在研究法阵且没有太多成果后，他果断暂且搁浅了这个课题，将剩下半天的时间重心放在熟悉城堡内的结构上。 一路上行走基本上看不到昨晚给他带路的人偶们，但是一旦需要什么的时候只要召唤一下，就会有人偶立刻出现在房间门口，不过它们似乎只能遵照符合下人设定的基础指令，更无法回答莱斯特的任何问题。 看来想要了解这座城堡里的两头龙，还得亲自去确认。 为此，几乎从不进食的莱斯特不得不和龙族们坐上同一张餐桌。 晚餐的桌子是长长的看不到尽头的会客用餐桌，但是两只龙都没有坐在最上座的位置，而是各占了桌子侧面的一边，面对面坐着。 这两兄弟，还挺注重权利划分的。 莱斯特犹豫了一下坐哪边，却看到属于自己的餐具已经摆在厄内特旁边的位置上了。 龙族们不知道清不清楚人类的用餐礼仪和就座的讲究，不过他们看起来对此并不是特别在意，何况身为平民的莱斯特也不应该对这些有过多了解，因此表现自然地坐下。 当然了，一般人类要知道自己就坐在一头龙的手边，至少也不应该是“表现自然”。 不过如今两头龙似乎都接受了这个人类的异常，甚至开始逐渐习惯，并不会因此多看他两眼。 随着莱斯特的入座，刚刚还空无一人的餐厅突然涌出下人开始上菜，莱斯特看着眼前的食物，背地里却寻思要如何趁人不备，将食物用传送魔法送走。 “说起来，厄内特大人们被困在城里，食物问题是怎么解决的？” 他一边用刀叉有些笨拙地切割盘中的食物，一边提问。 厄内特瞥了他一眼，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嗤笑嘲笑他糟糕的餐桌礼仪，不紧不慢地开口：“那老东西死的时候储物室里还有一点食物，在那些东西吃完以后，龙族的另一个优良品德就发挥作用了。” 莱斯特适时地抬头露出好奇神情。 终于有人捧场大大满足了厄内特的炫耀欲：“我们龙族都爱屯东西，从金银财宝到干粮食材，只要是感兴趣的东西就藏在自己屋里，或者随身储物袋中，怎么样，很有用吧。” 莱斯特用力点点头。 脑内不知为何却是想起自己曾经见过贵族小姐家养的宠物老鼠，扒拉着一大堆干果压在身下，还贪心地将果实塞进自己的腮帮子里，直到整个脸变得圆滚滚的模样。 老鼠，啊不，龙的珍贵品德，也就这时候派上用场了。 就在他成功转移厄内特的注意力并销毁手下的食物时，大厅内又突然涌进一批人偶，而它们手上并没有端着任何饭菜，甚至穿着打扮也不似旁边的下人。 就在莱斯特一脸疑惑时，这些人偶突然排成一队整齐的队伍，随着不知从哪响起的音乐，开始在离餐桌不远的位置翩翩起舞。 摇曳的身姿，整齐划一的舞步，在乐器中曼妙扭转的身肢，动作时挥扬起的薄纱像一层朦胧的雾。 如果忽略它们脸上僵硬没有半点活力的表情，也确实称得上是美的。 莱斯特转头看向厄内特。 面对人类一脸“没想到各位龙族大人还有这种兴趣”的表情，厄内特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杯中的葡萄酒，翻了个白眼。 “这是老东西生前设下的必须遵守指令，我们没法更改，每次吃饭都要来上这么一出，烦都烦死了，早知道就把这些木头玩意都烧了算。” 坐在对面的克劳伦斯凉凉地来上一句：“烧了就没人给你做饭了。” 看着厄内特不高兴地闭上嘴，看样子当初成功阻止他烧人偶的原因就是这个没跑了。 莱斯特重新将目光放在人偶的舞姿上，看起来前领主还真在这些人偶身上用了不少精力和财力，也不知道催动人偶的法术，甚至能够包围整个城堡的那个强大法阵他都是从哪里弄来的，在魔法并不算广泛被运用传播的拉克萨恩大陆上，这些东西都不是光有钱就能弄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