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逗弄
盛夏的清晨依旧燥热，窗帘被一大早前来查看的护工彻底拉开。 刺眼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斑驳的光束直勾勾打到脸上，梁耀离蹙起眉头睁开眼，清醒后看了眼时间才六点半。 洗漱完毕，梁耀离坐在床头等护工喂完饭又陪着外婆说了会儿话，直到外婆再次睡下，才起身去隔间换上正装。 从病房出来，没走几步就碰到了梁宗烨。梁耀离选择无视掉，径直往前走，却被梁宗烨伸手拦住:“你外婆现在的精神还不错，医生说，不能受刺激——” “那都是因为谁？”梁耀离沉着脸打断他。 梁宗烨五十出头却还是精神矍铄，身材也保持得很好。他抬手理了理西装衣襟，没有对梁耀离的话做出回应，笑着自顾自地说:“不中意谭小姐也会有赵小姐李小姐王小姐……” “——你以为呢？” 梁耀离闻言目光一凛，眼中骤现出冷意，沉默了十几秒后，他压住心口的怒火将视线移开，迈开步子朝电梯走去。 梁宗烨转身看着梁耀离渐远的高大背影，直至消失在走廊尽头。 这些年他用尽各种办法让外婆做股权转让都无果，便准备放弃这条路。梁耀离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也到了结婚的年龄，和其他家族企业联姻共利是最好的选择。 周一堆积的事情多，办公桌上放着一大摞要审批签字的文件。 早晨在疗养院内被梁宗烨几句话拿捏威胁的火气还未散去，梁耀离烦躁地扯松领带走到落地窗前站定，从西裤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点了根烟。 白色烟雾下梁耀离眼睛里的愠色渐渐褪去，目光涣散地看着窗外某处，高大挺拔的背影透出一丝淡淡的落寞。 长长吐出一口烟，他伸长手臂够到桌台上的烟灰缸放到边缘轻轻嗑两下烟灰，再收回手将烟嘴抵到唇边咬住，继续吞云吐雾。 抽完一支烟，梁耀离转身走到桌台前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端起一旁的水杯喝了几口清了清喉咙，随后坐到老板椅上开始专注处理文件。 忙碌了一上午，吃完午饭休息的间隙，梁耀离拿起手机给陶谦雨拨了个电话过去，十几秒后电话被接通。 “你不在我很乖，没有乱跑。”陶谦雨甜软的声音传来，乖乖向男人报告:“中午也有好好吃饭。” 梁耀离不自知地勾起唇角，半躺在沙发上，两条长腿搭上茶几摆了个舒服的姿势。 想到午饭时财务总监shirley跟几位同事炫耀手上的钻戒，他笑了一下脱口而出:“小雨，我们去国外结婚好不好？”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连自己都愣住。 陶谦雨拉长尾音“啊？”一声，就再不说话了，似乎是在思考。 问也问了，梁耀离敛住轻佻的神色，将双腿收起坐正身体，咽了口唾液很是紧张地等待回应。 或许这个问题实在是让陶谦雨很为难，大概沉默了两三分钟后，他犹豫且温软的声音才传过来:“可、可是我还没有毕业，还要上学的呀。” 梁耀离松了口气，松开攥紧的拳头，微笑。 “而且，你都没有向我求婚，这怎么可以呢。”陶谦雨的语气带着些羞赧和期待，“梁耀离，你要先求婚。真是个笨蛋。” 梁耀离感觉到心脏猛地一颤，隔着电话，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笑着说:“好，小雨，我会先求婚。” 他又说:“我爱你，小雨，我爱你。” 傍晚，还没到下班时间，梁耀离提前处理完公务，没顾得上等助理李文扬，自己开车回了家。 黄昏时分，逐渐下沉的夕阳散发出的暖色光芒透过车窗照到梁耀离身上。男人紧抿着唇，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看了眼副驾放着的蛋糕露出笑容。 回到家里，阿姨刚做好晚饭预备要喊陶谦雨吃饭，看到梁耀离回来惊诧了一瞬——她知道雇主每天都很忙，很少见他这么早回来过。 梁耀离将蛋糕放上餐桌对阿姨笑了一下，说:“你先回去吧，今晚不用看着他吃饭。” 阿姨点点头解下围裙洗干净手，走到梁耀离跟前，犹犹豫豫还是说了:“那个，下午打扫卫生的时候，在你们主卧的大床底下发现了一堆水晶灯碎片……” 话没说完，梁耀离就明白了，顿时哭笑不得，说知道了。 阿姨又说:“我打扫干净了，碎片用旧报纸包了好多层也处理掉了。” 梁耀离客气地说:“好，麻烦你了。” 回到卧室梁耀离往床头柜上看了眼，果然少了盏灯，这些天他居然一直没发现。 脱掉西装外套取下领带朝沙发上一扔，梁耀离一边解衬衫扣子一边喊人。没人搭理，他就先进浴室冲了凉水澡。 洗完澡后换上居家服，梁耀离擦着头发打开书房的门。 陶谦雨正伏在桌案上专注写题，额前有些长的碎发盖住了精致的眉眼，露出的半边侧脸白皙可人。 梁耀离看得心痒，自从小家伙说自己生气不让碰，已经三天没有和他做。走过去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梁耀离手支着下巴静静看他。 陶谦雨听到动静头也没抬，说了句“这么早就回来了呀”，继续拿笔在纸上刷刷地计算。 梁耀离“嗯”一声，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越看越是心猿意马。 良久，梁耀离坐不住了。想了想，从烟盒里磕出根烟咬嘴里，“诶，我打火机呢，是不是掉桌子底下了？”他皱起眉，左看右看弯下腰做出要找东西的样子。 陶谦雨含糊地应一声，刚好计算完那一道题才放下笔看他一眼:“笨死了，你那么高不好找，我来看看。” 说完，他俯身跪趴在地板上，手摸进桌底胡乱地够着，一边摸索一边嘀咕:“没有呀，是掉这里面了嘛？” 梁耀离的目光自他白皙的后颈落到腰间那片露出的春色，脸上笑意渐浓。 陶谦雨见他不搭理自己，便转过脸:“没有打火……”看到男人目光露骨地看着自己，最后一个字愣是滚在舌尖又咽了回去，换成另外一句，“你这样看我干嘛？” 梁耀离没有挪开目光，嘴里很不正经:“雪白雪白的。” 男人的眼神中含着戏谑与调戏，陶谦雨呆呆愣住，迟疑地眨了下眼睛。 窗外的微风吹进来，后背涌上一丝凉意，陶谦雨这才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地站起身将睡衣往下拽了拽，脸上慢慢晕出一抹红，张开嘴巴哆嗦半天，才结结巴巴说道:“你、你，你耍流氓呀！” 梁耀离一把捞过害羞的男孩搂进怀里，捏了捏他红透的小脸，调笑道:“怎么？不让看啊。” 陶谦雨躲开不让他摸，嘴里咕哝道:“我还在生气呢。” “那，亲一下？亲一下小雨就不生气了好不好？” 陶谦雨犹豫了一会儿，片刻后，抬起眼对上男人的目光:“好哦，就亲一下。” 梁耀离诱哄成功，唇角朝上一勾，按着陶谦雨的后颈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