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觉得这白梅有些寡淡,不如爱妃一分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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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晓,灰蓝色的天穹横跨整个皇宫,外面的冷风依旧是刺骨的寒冷,任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早起,孙嬷嬷却只能骂骂咧咧地起身,去领七皇子的份例。 李景琰窝在因为那个人的离去而再次变得冷冰冰的被窝,黑漆漆的眼睛里难得起了一丝波动。 不在...... 孙嬷嬷骂骂咧咧地领回了皇子一日的份例,早就被经历了盘剥以后根本就不剩什么,除了两盘凉菜就是一堆看起来就破破烂烂的蔬菜,肉更是只有小小的一块,倒是馒头给了一堆。 “又他娘的给这么少,喂猫呢这是?连我自己都喂不饱!”到底是害怕和玉告她的壮,她粗壮的臀部顶开主屋的门,咒骂道:“小畜生,出来吃饭!” 没人理会她,床上只有一个小小的鼓包,她走到床前,一下掀开被子:“小兔崽子在这里面干什么?吃饭!” 李景琰看着她,就像是他撕烂雀儿尸体的眼神一样,没有一丝波澜,却让人无端觉得害怕,孙嬷嬷心里一凉,想也没想一巴掌就扇了下去。 “啪!” 清脆的一声响起,孙嬷嬷看着小孩干净的脸上红肿起来的样子,有些语无伦次地道:“都是你惹得老娘!小兔崽子!” 孙嬷嬷骂骂咧咧地走了,像是有什么在背后追着她一样,给小孩带的馒头也随手扔到了地上。 李景琰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慢吞吞地缩回了被子里。平时连馍渣都要捡起来塞进自己嘴里的他,看到地上的馒头居然一点也不为之所动。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淡淡的檀木香,这是那个人身上的味道。 作为八皇子的贴身太监,其实和玉还是很忙的,八皇子今天突发奇想,非要“骑大马”,和玉和其他三个太监轮换着跪在地上,让八皇子骑在身上,八皇子拿着根细树枝,耀武扬威地喊着“驾”! 和玉撑着八皇子胖墩墩的身体,膝行在青石地板上,有些苦中作乐地想着,七皇子比八皇子还要大上个两三岁,却比八皇子轻多了,还是得好好养。 正转着,突然就听了一句“皇上驾到——” 一帮人跪了一地,和玉更是头深深地埋起来,不敢让圣人看到自己的一丝一毫的表情。 这就是皇上,杀了他的全家,逼疯他的大姐,忽视他可怜的外甥的皇上。 和玉一直以为自己对于家中巨变的事足够淡然,造成北方数十万饿殍的父亲,按理说被杀也是理所当然,他自幼饱读圣贤书,知道可能在他美好生活的背后,是父亲用民脂民膏换来的。 然而...... 幼子何其无辜?妇人何其无辜?远离京城的他的宗族又何其无辜? 指甲深深陷入肉中,和玉死死咬住嘴内的软肉,他怕若是不咬住自己,他就要扑上去咬上皇上的喉咙了。他还有李景琰,他的外甥要养,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被杀。 八皇子看到自己父皇,倒是开心极了,忙不迭地从和玉身上下来,跌跌撞撞地扑进圣人的怀里,跳着脚开心地撒娇道:“父皇,您来看我啦?” 圣人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极疼幼子,亲自躬身把八皇子抱起来,还把自己的玉佩给八皇子玩耍,看着匆匆赶来的如妃,笑道:“好久没看小八了,据说你给小八重新挑了几个太监,用着可顺手?” 如妃柔柔一欠腰,起身娇声道:“你也知道你好久没来看小八了,小八可是极想父皇呢。” “最近北边那些蛮夷有些不安分,朕也是忙得很。”圣人长长叹了一口气。 “皇上真是辛苦了,”如妃上前挽住了皇上的臂膀,往屋里走:“正好最近臣妾新学了一些按揉的手法,一会儿好好帮皇上揉揉。瑞雪,还不快去备上皇上最爱的点心和松针晨露。” 一帮人把圣人迎了进去,圣人一踏入正厅,一眼就看到了那晶莹剔透的白梅,猛地一下愣住了。 “皇上,怎么了?”如妃瞥了一眼那白梅,看着圣人猛然黑下去的脸色,心中一跳:“可是这一屋子花有什么不妥?都是小八,还非要看花,他大病初愈,臣妾怎舍得,便差人摘了那么多花来......” “无妨,只是觉得这白梅有些寡淡,不如爱妃一分姝色。”圣人淡淡道,却是再也没看一眼那白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