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恋爱的喜悦。 我又在课堂上思春我爸，老师的课没心思听于是在数学草稿纸上写写画画，一时没控制住画了个爱心方程式也就是专属理科生浪漫表白的笛卡尔心形函数。 r=a（1－sinθ）。 放学后我爸又来接我，他隔着老远摇下车窗叫招手我宝宝，周围的同学都看我眼神里带着探究和好笑，我这老脸滚烫滚烫的，快步走过去捂住我爸的嘴。 “你知道吗，你叫我宝宝和宝贝时特别肉麻，肉麻的我一身鸡皮疙瘩。” 我爸很不屑的一昂头，眼神上下打量我大概是在说我身在福中不知福，他颇为傲娇的说道：“别人想听我还叫不出口呢，你这个事儿多的小作精。” 我把草稿纸塞进他手里他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爱心函数，摸着下巴啧啧道：“告白？” 点评道：“没有创意，你这是剽窃。” 我怒了使劲踢了车门一脚，翻了个白眼道：“你也不看看我有没有那个本事自创一道数学题专门用来表白。” 我爸只是笑笑没说话，他把草稿纸叠成三折妥善的放进自己贴近心口位置的西装内兜里。我偷摸发笑，这老小子不是挺喜欢的吗，装什么装。 回到家后我正吃着晚饭呢我爸手机就响了，我爸拿起手机听了一会儿脸色就开始变得严肃，放下手机穿上一身黑色西装摸摸我的头让我好好看家他出去一趟，我问他几点回来我爸说没个准让我先睡不用等他了。 大门被锁上，我知道他的产业下一直都兼管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我从来不问他，他也不说，于是我就一直装作不知道。我爸家大业大这种公司老总说不涉黑手上没几条人命我都不信，但我不在乎他到底在干什么我只在乎他每天都能平平安安回来陪我吃饭睡觉。 手机响了，是我的。 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我姥爷的。真可笑，他们明明已经不管我了过年过节也只是走个形式而已今儿怎么突然想起我了？ 我接通，就听对面我姥爷坚毅硬朗的声线传过来，故意装的很慈祥，“嘉嘉啊，是姥爷。我这次给你打电话呢是想告诉你你妈妈身体不好了住院了，我想让你去看看她，虽然说你妈妈当年对你是过分了些但她好歹也是你妈妈啊，生你养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去看看她顺便再来看看我，姥爷有重要事要跟你说。” 他后面说的什么话我都没注意，我只注意到我妈住院了，她很可能要死了，她要死了……我怎么办？她还没给我道歉呢。 她不能死。 “我妈怎么了？在哪个医院？” 对面叹了口气道：“你妈妈也说不出啥病，医生只是说查出了器官衰竭的症状，恐怕是时日无多了。”隐约有了啜泣声：“这次让你去回来也是想讨论一下让你回归本家冠白家的姓氏。” “什么意思？” “你妈妈是白家唯一的孩子她要是没了就只剩下你了，你回家改姓家业是你的，从此往后就不要跟你爸爸住了回家来跟姥爷住。嘉嘉，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咱们才是一家人你爸爸才是真正的外人，你要分清楚亲疏啊。” 当年我妈被我爸迷的很魂颠倒的，虽然我爸对外称是名义上的赘婿，实则我是跟我爸姓，我妈同意的，白家那边也不稀罕我所以姓什么无所谓。 我冷笑：“亲疏？一家人？当年是你们说不要我的！要不是我爸我他妈早死你女儿手上了！争抚养权的时候你们不是躲得很快吗？说了不要我这个赘婿生的小累赘，这话不是你们说的吗！！” 我碰的把手机狠狠砸在地上，机身瞬间四分五裂。双膝一软瘫跪在地，这都什么事儿啊，那个不负责任的老妈，那个幼时狠狠打我的老妈，那个很不掐死我的老妈，那个我发了五百多条短信都不回复的老妈居然要死了？呵呵，不是都说坏人活千年吗？她可不是好人怎么才三十几的年华就要死了？ 这个所谓的姥爷也不是好东西，当年看不起我爸赘婿的身份连带着也看不上我，争抚养权的时候指名点姓说了不要我，这会子倒是会装好人眼见着唯一的继承人要死了就要把我带回去，怎么白家一家都这么不是人啊。 话说的还这么道德绑架，我……我真他妈是受够了！ 从衣兜里掏出两天没碰过的胶囊倒出两粒一股脑塞进嘴里硬咽下去，这些日子我因为得到了老爸的爱感觉心情不错所以一直没吃控制情绪的药，但今天我情绪起伏实在是太大了不受控制。 我坐在地板上抱着头看向地面破碎的手机发呆，两粒药下去大脑都空了，整个人什么都不想思考也想不动只能呆坐着等我爸回来。不知过了多久客厅外的灯被打开我爸穿着拖鞋走进来，他先是看见我靠在墙面上发愣眉头一皱，又看到了地上的破手机眼神忽然一凛，他缓步朝我走来双膝跪在我面前搂着我的头将我按在他温暖的颈窝，他柔声安慰我：“是谁让我的小星星生气了啊？” 我嘟囔着是姥爷，把事情都给他说了，我爸一脸“我早就知道”的表情，很是云淡风轻。他打横抱起我回到卧室将我轻轻放在床上给我脱衣服盖被子，说些轻松的转移话题，比如“洗了没有？”“作业写没写完”“吃水果了没有”之类的，让我紧绷的弦逐渐松垮，他的声音真好听，像悠久低沉的大提琴，嗓音中还夹杂着黏糊的性感。 他穿着西装上床抱着我哼着粤语歌哄我睡觉，他不会唱歌就会那么几句粤语我还听不出来是哪首歌里的，他粗厚的手掌乖着我的后背哄我说，睡吧，睡吧，爸爸在这儿呢，谁都不能欺负我的小星星。 药劲上来了，我也开始犯困眼皮一打架直接睡了过去，第二天我爸穿着围裙给我做早饭问我要不要请假一天，我摇头，哪能总请假老师会有意见。 到了学校我刚要打开车门我爸一把抓住我开门的手又把门关上了，我回头一脸疑惑的看他，我爸痞痞的笑大掌叩着我的后脑干燥的嘴唇就贴上了我泛白的唇角，他大力且温柔的吻我，湿热的舌头霸道舔过我的上牙膛吻势忽渐柔和，他拔出舌头临走时小猫一般舔我的唇珠，我迷迷糊糊下了车，我爸在车窗里比了个飞吻。 我被他逗笑，勉强打起精神来一步步走向学校我爸就趴在车窗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忽然间我的情绪绷不住了我转身跑回去，正好我爸打开车门伸出双手给我接了个满怀，我趴在他怀里拳头紧紧攥着他的衣服直到把他的浅灰色休闲装捏皱，他的手穿过我的腋下将我半拖半抱在怀中，周围的人都在看我们但我没心思觉得羞耻，我只想在他怀里大哭一场。 我真的这么做了，哭嚎道：“我妈生病了……怎么办……” 我爸左手揉着我的后脑告诉我不要担心，他会处理好这些事的，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再去看看那个邋遢大夫。他把我抱上车，不顾别人眼里的怪异开车离开，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拿着手机给我班主任打电话请假。 一路上他安慰我：“什么都不用你管，放心好了，有你爸在呢，我会处理的。” 我哽咽着：“怎么处理？让我永远不要回白家？还是要我跟你分离？” 这是条死路，白家不欢迎我爸他肯定处理不了我妈的事，我要是回去了我大概率就再也回不来了，相当于我沉默着选择了阵地。我是讨厌白家有些怨恨我妈，但…… 我抹掉眼泪，坚定道：“爸，说什么我都不离开你。我不要回白家也不去看我妈了，我就跟你在一起。” 我爸转头看我一眼又赶紧目视前方，他笑着揉我的头顶，“别乱想，我知道你对你妈一直有感情，白家咱不回但爸爸一定会让你见到你妈了结你这么多年来的心结。” 我爸不喜欢我妈，但他很爱我即使再不情愿他也会为我着想而同意，他是个好爸爸，从来没有因为讨厌我妈的缘故而故意断绝我和白家的往来，只是这么多年他们都不闻不问渐渐的我也忘了还有这么些个亲戚。 电话铃声突然响了，我有些茫然后知后觉才拿出手机划开通话键，老张担忧满满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他问我没事吧？ 我抽噎一下，鼻音浓重的回答他没事。 他明显不太相信，“我听说你妈妈身体不好了。” 我一怔，问他是谁说的。按理说他是我同学他应该不知道啊，我又没跟他说过。 结果他告诉我是费小玲告诉他的，说早上小玲在校门口看见我抱着我爸哭，嘴里念叨着我妈生病了。小玲没有我手机号微信又联系不上我，她见我没有来上学有些担心这才找的老张让他给我打个电话问问。 他们不问还好一问我就忍不住难受，我这人六亲缘浅也没什么朋友只有这两个算是知心，难的有人能这么记挂我让我怎么不感动。 我吸吸鼻子语气尽量放平静些，笑着告诉电话对面的两个人，“我没事，有可能要请假几天回老家一趟。” 果不其然，费小玲果然也在老张身边听着，她小小的声音告诉我：“你别太担心，阿姨说不准没事呢，她或许只是吓唬你。我妈那天出去逛街还看见你妈妈和另一个男人……额，咳咳！总之她看起来身体不错！” 老张的有些远的话外音传来，指责她道：“会不会说话！别告诉他这些！” 我笑了，被他们逗笑的，“无所谓了，反正他们都离婚了，她跟谁在一起都是她的选择。好了，你们一会儿还要上课，有事我会联系你们的，我先挂了。” 他们先关的通话，我刚把手机放进口袋，我爸就笑着说：“看来你跟同学们相处不错，当初把你送到这所学校来真是个好选择。”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 这所学校怎么说呢，外观和教学内容在外界看来算不上高级，但它实实在在是所招收尖子生或是有钱人家的高级学校，无论是教育还是老师都算得上上等，我爸当初把我送过来也是觉着家境和学习上差不多的孩子们能玩到一块去，隔阂会少很多，攀比也少。 但……这所学校里其实我认识的朋友真的不多，老张算一个，费小玲算一个，段盛……姑且算一个吧，毕竟男朋友做不成还不能做朋友吗。 我看了眼正在心无旁骛开车的我爸，因为朋友们的一通电话我的心情好转许多，我悄咪咪把手按在他大腿根上揉了揉，我爸连看都不看一眼，我轻笑着快速在他英俊的侧颜上啵了一口，然后把手抽走坐回副驾。 我爸换单手把着方向盘，右手伸过来掌心贴着我的后脖颈用力一拉，我的身体歪向他，他眼睛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道路嘴巴则坏坏也同样快速的亲了亲我的太阳穴，他放开手继续双手开车。 我甜蜜的想，回家后一定要跟爸爸洗鸳鸯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