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象（下）

    苏陌以为自己找出了骚扰的变态，心情一时放松不少，手机的信息也不屏蔽了，全点了接收。

    青年甚至开始有些期待，肆意窥探的暗处之人被抓个正着的场面。

    事情的发展却不如他所愿。

    除了上午，一整天，苏陌都没有收到那个人的信息。

    蓝绿色的笑脸悄无声息地，从他的发信记录中消失无踪。

    犹如抛入无垠深海里的微小沙石，掩在层层汹涌的波涛之下顺流翻滚，或是无章法地漂浮、沉落，最终无迹可寻。

    看似滴水不漏。

    苏陌却清楚得很。

    对方的行为也让他愈发笃定了自己观察得出的猜测。

    偷窥的人，就在对面那栋楼！

    他决心一次性解决掉问题，下午出门散步，买了副夜视望远镜。

    回去之后，被他丢入橱柜许久搁置不用的窗纱也得以重见天日。

    ……

    入夜。

    苏陌像上次一样，故意穿少衣服，拉上灯。

    窗帘布留出一条不大不小的缝隙，方便安装支架。

    夜色暗沉，对面的灯火隔着棕黄色的薄纱，朦朦胧胧，无端显出几分暧昧。

    苏陌却无暇顾及，注意力全在要做的事情上。

    他回到沙发上扭着身体摆了几个姿势，双手逐渐往下，滑到了两腿中间，紧跟着转头。

    青年的动作恰恰对了暗处野兽的胃口，回应他的是附近楼顶铁栏杆被砸响的声音，但是距离远，听不清。

    苏陌没有注意到这等蹊跷。

    眼见对面一层的灯光晃动了几下，苏陌当机立断，关掉椅子边的小灯，假装睡觉，接着拿出望远镜，观察起了灯光所在的方向。

    五楼阳台有人。

    那对情侣在玩夜灯，男方全程高举手机，追随着女朋友的脚步。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发现。

    苏陌失望地把视线移向了楼顶。

    一大家子没去天顶，窗户却是大开的。

    老夫妻俩生了三个孩子，两个女儿。

    另一个，今天似乎没有回家吃饭。

    苏陌回忆中午看到的衣服，剩出去的一套睡衣色调单一，款式简单，没有花边点缀，像他平时穿的类型。

    但也不排除第三个孩子是个女生，喜欢中性风的可能。

    最后视线回到第四层。

    没有灯光，没有绿植。

    除了窗口给人沉闷感觉的棉麻窗帘，再无其他引人注目的物件。

    等等！窗帘？

    既然没住人，为什么会有窗帘？

    苏陌心头大震。

    造型像破布袋的帘身布满大大小小的孔洞，丝毫没有遮挡的效果。

    其中一边还是散开的，没装好，披了一块在阳台积满灰尘的地面上，随风充当着巨型拖把，朴实无华。

    邋遢混乱得让他看不下去第二眼。

    更别提那护栏缝隙间的死蜘蛛。

    苏陌忍住想把窗帘拉开的强迫症，往阳台内侧望了望。

    视角的原因，再加上那层没有装灯，视线对上的地方，只有黑洞洞的一片。

    放大缩小多次一无所获，青年酸着眼拉上了窗帘。

    ……

    这一幕落入暗处人眼底，惹得他唇角勾起。

    安忻盯住青年移动的身影，喉结微滚，半晌，响亮地咽了咽唾液。

    “自作聪明……”

    小兔子傻乎乎的。

    可是好可爱。

    可爱到让人想把他含在嘴里，捧在掌心。

    和他无阻隔的，进行零距离接触。

    他控制不住地开始臆想，暗沉夜色之下，窗帘背面，他的宝贝是否又在偷偷地做坏事？

    煽情地抚摸自己的身体？

    娇娇怯怯，软嫩诱人的青年敞开身子迎接自己的画面，期期艾艾叫“老公”的妄想成了一记催情剂，使他又一次，不由自主地亢奋，产生了宣泄的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