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象（上）

    把手机收进电视柜，苏陌打开电脑处理起了在单位下载的文件，打包好发送，已经到了饭点。

    苏陌没有按照平时的习惯点外卖，他把大门反锁就下了楼梯，打算就近买份快餐带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出楼道，被人注视的感觉就挥之不去。

    左右观望，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没有一个是在关注他的。

    苏陌却心知那不是错觉。

    刚才的信息他都截屏保存在了相册里。

    四下无人靠近，追随着自己的视线存在感却分明得离谱，苏陌走到花圃边，以一个能看到对面楼每一户阳台的角度向上望了一眼。

    离得远，只能看到较矮的楼层。

    却不妨碍他观察离自己近一些的位置。

    苏陌住在三楼，对面对过去，也大概是同一层。

    入眼所见，几乎每层的阳台都装着防盗网。

    每一户的网格都是不同的款式，结构细密，把他的视线隔绝在外。

    苏陌换了角度，只能隐约发现其中一户窗栏上挂着的几件小女生的睡衣。

    再细看，和自己相对的一户，窗口大敞，阳台空空荡荡，明显的没有住人。

    苏陌心头疑惑，再细看，二楼的窗缝伸出一只布满皱纹的手，把下边挂着的衣服收了回去。

    衣服经过栏杆的那瞬间，苏陌定睛一看，失望地移开了视线。

    那是件奶奶衫。

    “叮咚！”手机又是一声。

    滑开显示屏，入眼的东西无异于一记重锤，敲得他心头大乱。

    握着的手机掉落在地，屏幕边缘磕碰到坚硬的地砖，瞬间多了道裂纹。

    “找我？”

    “真可爱，我快要爱上你了。”对方的语调亲昵得像是在对情人说话，其间包含的不被发现的轻狂得意，籍由着文字猛兽般在苏陌面前张牙舞爪，令他头皮发麻。

    苏陌控制住自己想把手机扔进垃圾桶的欲望，沉默良久，把它捡起来，重新开机。

    “我会报警的。”任谁都无法容忍这种事。

    “还有，你到底是谁？！”只要想到这人是自己接触过的人，每天都龌蹉地把他当做幻想的对象，苏陌就犯恶心。

    这次那边没有回复。

    苏陌删掉收信箱，把刚才的记录也保存了一份。

    ……

    苏陌不打算放过骚扰的人，提着饭盒回到小区，他沿着楼道一层一层爬上去，观察起了对面的窗台。

    平时没有发现，离近了，苏陌才注意到对面稀少的住户。

    对楼最高只有六层，自己住第三层，排除刚才三层楼，可能看到自家风景的，只有剩下的楼层。

    第四层的窗户也是饱经风霜，室内堆满了装修的材料，除此之外，一无所获。

    五楼和楼顶都有人，看衣服就能明悉主人的身份，一对情侣，一家五口。

    根据窗口晾晒的衣物，苏陌大致做了个判断，楼里只有两三个男人。

    除非第四层有人要入住，不然没有其他值得怀疑的对象。

    所以接下来只要他紧盯这些楼层，就绝对不会出错。

    青年暗自欣喜自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却没有发现，同样的视角，对面距离更远的某栋高楼里，窗口的红灯闪了闪，朦胧的暗光隐在黑布之后，若隐若现。

    安忻以手轻轻蹭过镜框，隔着玻璃，指尖放在青年的下巴上挠了几下。

    仿佛他摸的是青年本人。

    画面有些模糊，显然不是特地拍的。

    青年笑得腼腆，手里举着公司发的立牌，乖巧极了。

    男子情不自禁低头，薄唇印上他的眉眼，整个人贴了过去。

    “宝贝……”

    身下的昂扬再次变得亢奋，安忻竭力平复热意，探舌舔了舔玻璃。

    生理欲望克制住了，心头的野兽却从未安分过，一闭眼，头脑就浮现青年裸露的身躯，对方脆弱又充满诱惑的神情旖旎动人，血管里暖热的血液沸腾着，冲刺着，叫嚣着要把他占为己有。

    “好想……”

    男子双腿交叠，盖住了下身隆起的地方，望着镜框的眼神，炙热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