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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做?他一定不会出现在窗口,而是装作不在场的样子,但他也不能长时间留在客栈的毒气中,所以……要么是有我未发现的出口,要么就是他有暂时避开毒气的办法。 这里只是一座普通的客栈,而且我也在这里做了很久的小二,客栈里里外外的构造我都清楚。青珠镇本就多水,难以建造地窖或地道,而地上的部分我十分熟悉,墙与墙、楼层与楼层间并没有什么异于常规的多余空间,不会有我不知道的出口,更不会有隐藏房间……也就是说,是后者。 天师有暂时避开毒气的方法。 在思考着这些的同时,我开始感觉到身体出现了异常状况,肢体的末端开始发麻,呼吸变得费力,看来是体内的毒开始发作了。我立刻转头去观察罔樨的状况,他正在检查其他客房的窗户,神情还算是轻松,呼吸的节奏也没有问题。 这毒气一时半会不会致死,我和罔樨还有一段时间,按照时间差来算的话,我们……罔樨至少还有两刻的时间。 两刻……两刻…… 没关系的,还有一段时间,我现在要放慢呼吸,尽可能地延长维持清醒的时间,然后找到那个避开毒气的办法。 可是我真的能找到吗?天师的目的只剩下致我于死地了,就算他自己死去也要杀了我,就算现在去严刑逼供,天师也一定不会透漏半个字。 但是……其实,找不到这个方法也没关系。柳思璋是和罔樨一起行动的,就在刚才,窗口的封板外还传来了十分清晰的争斗声,他知道罔樨在这里,两刻的时间也足够了,思璋会找来援军的。 这样一想,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10 为了尽量减少毒气的吸入,我拦住了不断翻找着可疑之处的罔樨,和他一起坐下来。 我还没开口解释,他便已经会意了:“这块封板没有封好,能感觉到外面的风,在这里比较安全。” “是啊,”我看着他的脸,不自觉地笑起来,“对不起。” “很久没听到你道歉了,感觉很新鲜,”罔樨的声音从一侧响起,这种感觉也很久没有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个道士一开始就想算计我,我只是中计了而已。” 他与我靠在一起的手臂慢慢传来了暖意,与冰冷天气截然相反,显得这份暖意格外温柔。 本来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和他并肩坐在一处了,就像现在这样。未来还真是难以预料啊。 我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虽然也有为这件事道歉的成分,不过不只是这一次……还有很多事。” 罔樨没有回应,安静地等着我补充下文。 “之前让你担心的事,抱歉。”我又向罔樨靠了靠,他身边真的十分暖和。 罔樨的声音很轻快:“那你确实要道歉,我被你吓了好几次,心都要停了。” “还有华玉门那件事,也对不起你,我……” 罔樨忽然歪头,靠在我头顶,囔囔地说:“嗯,听到那番话,确实不敢置信。” 我感到心虚:“本来以为你再也不愿意见我了。” “所以你才一直戴着面具吗?” 我轻轻点了点头,隔着一层面具,有些事就可以暂时逃避。 “你居然让我做护卫啊,可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关于这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还有之前那几次,我自认为变装已经做到位了。” 罔樨的声音里带了些笑意:“我也不知道,但只要见到你,就肯定能认出来。” “之前在华玉门说的那番话……太妄自尊大了。”我握着手中的罗盘,来回拨弄着罗盘上的指针,“我经常会想到那时候说出来的话,一旦想起来,就觉得真是太丢人了,完完全全的反派语句啊。” “只有这件事,没关系。” 我疑惑地看向他。 “一开始我确实很生气,也完全接受不了这么冲击人心的事实,”罔樨叹气,“但是,有些事就是没办法。” “我知道,不管对你来说,还是对我来说,八年前的事都是道坎。” 他终于还是提到这件事了,我只觉得心被揪了起来。其实,事到如今,我的接受力也大幅度地增加了,虽然依然恐惧着来自罔樨的怨恨,但是经过这些日子和罔樨的相处,恐惧已经逐渐被削弱了。 我是极为利己自私的人,而且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是不想见到罔樨恨我时的表情,或是因恨我而说出话。其实不是,真的不是,那些没什么可怕的,我之所以惧怕的原因,本质其实挺简单——我怕他因着怨恨,将过往的十多年的情分全都归零。 说白了,我怕的不是他恨我,而是怕他不再喜欢我了。 所以我才会像一尾泥鳅,在坦白了一切之后,迅速地溜走,不给罔樨说话表态的机会,也不去面对他的脸。 但其实不该这样的,我这么做,一点道理也没有。 “我爹我娘,当年一定是想要保护你的,他们很喜欢你,有时候比喜欢我还喜欢,我那时候还会有点嫉妒。” “嫉妒我?” “没错,嫉妒,”罔樨看着我的眼睛,“我知道他们也很喜欢我,但对待我的态度和对待你的态度是不一样的,因为你听话又懂事,还总是为我着想,所以他们总是对你很放心,我当时那么调皮,在他们眼里,我大概就是个上蹿下跳的猴子吧,所以多少会有点嫉妒你。” 听着他说这些话,我的眼眶开始发酸。 “我比你大三岁,我加冠时,你还算得上是个孩子,大是大了些,但接受长辈的庇护,其实再正常不过了。”他伸出手,揽过我的肩膀,“青铜的横祸确实因你而起,这确实是事实。” “但任何人都没办法做到孤身一人,不管是穿的衣服、吃的饭、手里的书,还是经营门派管理下属,没人能切断和别人的关联,我爹我娘如此,我亦是如此,当然,你也是。” “你可知当年我爹我娘为何会收留你?” 我捂着嘴,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前朝对老掌门和主母有恩,却不知道是什么恩。 “因为旧帝曾经救过我爹娘,”罔樨的嗓音低沉柔和,“我爹娘年轻时与我相像,因而与些流寇结仇,险些为其所杀,那时候你爹还是王爷,带兵救了我爹娘,若非如此,连我也没机会出生了。” “若是你受了这种救命之恩,会对恩人的孩子视而不见吗?” 说着,罔樨忽然笑了,像是早就接受了过去的种种一般,搂紧了我的肩头:“你不会,你非但不会,还把土崩瓦解的青铜派重新建了起来,这些年来若不是你做副掌门,我也许早就放弃了,或是被华奇正杀死,或是绝望自尽,总之活不到今日。” “所以啊,阿一,那不是你的错,不是别人替你挡灾,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