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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是夜半时分了。 小十三依着他的吩咐在屋里常备着酒，他如从前在山谷一般歪在榻上一杯接一杯的饮着酒，房间里飘来一股熟悉的气息，暗尧抬了抬眼睑，就看到孟婆出现在榻前。 “小暗尧。” “怎么，发现我跑出来了来骂我来了？” “不是。小暗尧，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想起雪墨吗？想起来我杀的那些人吗？想起来他在我眼前被撕碎吗？我宁愿不想起来，但我活该想起来，日日煎熬夜夜受罪，都是我活该。” “你莫要如此说。” 暗尧又拿了一个酒杯递给孟婆， “陪我喝几杯酒吧。” 孟婆握着手里的酒杯有些踌躇，眼前的暗尧脸上的落寞美丽又脆弱，仿佛一个指尖的力量都可以把他捏碎，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 “暗尧，有件事你应该知道。” “何事？” “我前几日见了苏棠。” 暗尧倒酒的动作一顿， “他，怎样了？” “我知道他取血的事情了，赤练和我认错了，他说自己是怕你真心错付了人所以试探了苏棠。你莫要怪他。” “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他的好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之前在谷内见苏棠的时候我试探过他的魂魄。当时发现有一部分和雪墨很像。” 暗尧听完抬起头惊诧的看着孟婆。 第25章 第25章 孟婆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打开递给暗尧，暗尧看完之后神色大变， “你是说。。” “我前几日见了苏棠细细看过他的魂魄，他就是雪墨没错。” 孟婆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眼前人的神色，暗尧盯着书页上的文字一言不发， “小暗尧，这书上没有唤起雪墨记忆的方法，只说附生的魂魄会自己生长，我这次看到的魂魄已经比两年前大了许多，所以我觉得，是不是魂魄长到了一定程度，雪墨他就回来了。” “雪墨他没有死。雪墨。” 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暗尧抬头看着孟婆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孟婆上一次见到他这笑容还是几百年前他游历归来欢喜的讲着旅途趣事。 唇角不由自主的也勾了起来， “嗯，雪墨他没有死。” “公子！”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暗尧听出是小十三，把书放在垫子下面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孟婆迅速隐了身形站在一旁， “进来吧。” 小十三开了门，门外跟了几个抬着水桶的守夜小厮，暗尧吩咐过他们每隔一日的这个时候打些井水来给他沐浴。小十三进了屋见到暗尧正和往日一样靠在榻上喝酒，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公子今日的眼眶有些发红。 “公子，井水备好了，还有其他吩咐吗？” “没事了，你们回去歇着吧。” “好，公子也早些休息。” “嗯，我知道了。” 待一行人退出房间孟婆才重又出现， “你让他们打井水做什么？” “受罚的时候泡在里面好受一些。” 孟婆这才猛然想起这件事情，见暗尧起身往浴桶的方向走拉住了他的袖子， “小暗尧，你回山谷吧，那些伍军的尸体我都已经帮你清理了，我带你回去好不好？” “无妨，只是一个时辰而已我可以忍耐，我在这里还有事情要做，等一切结束了我自会回去。你不要担心，我自有分寸。” “我怎么会不担心，涉及雪墨的事情，你何时有过分寸？” “姐姐，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孟婆听得他唤自己姐姐拉着衣袖的手徒然放了下来，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暗尧穿着衣服直接进了浴桶，孟婆看着他脸上的痛苦之色心内一阵抽痛。一个时辰后暗尧踉跄的从桶内站了起来孟婆把他扶出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姐姐，你明日晚上再来一趟，带我去见苏棠一面可好？我今天太狼狈了些，不想让他担心。” 孟婆擦着他额头上的汗连声答应着，暗尧换了件衣服在床上躺下，孟婆帮他裹了裹被子，确定他睡安稳了才回了黄泉。 伍锦两军交战数月，神仙打架百姓遭殃，两国边界数百里的百姓被战火殃及流离失所，一部分逃向内地，一部分去了琛国，伍锦两国从开始交战至今琛国都毫无动作，仿佛一个局外人一般旁观着，四王爷一直以为他们是在等两国两败俱伤之时坐拥渔翁之利，谁知这日早朝，琛国来使竟向伍王提了和亲。 伍王把使者安置在驿站内，大皇子早殃，二皇子已经娶妻，其他皇子都还年幼，能够与琛国和亲的就只剩下了三皇子伍祺和四皇子伍瑜，琛国竟提出让琛国公主来国都游玩几天自行决定。伍王召了他们二人进宫议事， “今日早朝之事你们有什么看法？” 四王爷甩着扇子坐在椅子上研究茶壶里的茶，伍王早已习惯了他的荒唐样子没有理睬， “此时正与锦国交战，琛国此意明面上是和亲实则是与我们结盟，这件事情办成了会有很大的好处。” 三王爷也没指望四弟能说出什么来就自己回答了伍王的问题， “我自然知道，但现在的问题是，你二人谁来迎娶公主。” 四王爷喝了一口眼前的茶， “父皇你这茶哪来的，尝起来不错啊，赏儿子一些带回去喝呗。” 伍王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有些头疼 “真不知道你何时能长大些。” “我上有父皇二哥三哥，这些事情轮不到我操心，您若是想我娶那公主我娶便是，但他们可是要求让公主在我们之间自己挑一个啊，我这个样子反正是改不了了，任谁看公主都会选三哥的吧，就不要麻烦了，她来的时候让三哥带着到处看看不就好了。” “小四这话也有道理就是委屈了伍祺了。” “父皇多虑了，为国分忧乃是儿臣的分内之事。” 四王爷在一旁拍了拍手起了身， “不愧是三哥，既然事情已经说完了，儿臣就先告退了。” “行了，你早就坐不住了吧，伍祺留下帮我批些折子，伍瑜你回去吧。” 四王爷扇着纸扇渡着步子出了御书房，余光瞟了一眼房内的父子二人，嘴边浮起了一丝冷笑，他的三哥真是十年如一日的会装。 四王爷差了随从回王府把几日前得的好酒送到醉花居，自己乘着轿子先行过去。老鸨告诉他暗棠公子正在密室里处理消息，他随手从楼下桌子上端了一碟子点心走了上去。 暗尧正和往常一样搜寻着军队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