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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着手里的单词册子。 他想起来严律昨晚在床上搂着自己, 在自己耳旁叹气,喃喃倒数着高考还有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他什么时候才能碰自己时, 脸就不禁悄悄红了起来。 “高考前学习辛苦吧?你父母有没有每天给你炖特别的营养汤啊?” “不辛苦, 没有喝什么营养汤。” 谈到营养汤这个问题时, 他眉眼含笑地瞥了顾煜一眼, 顾煜则回以不服气的一瞪。 顾煜在高三百天誓师大会的晚上,亲自下厨给他煲了一锅营养汤。 厨房被毁得面目全非不说, 那锅汤其实就是一锅水里面混着半生不熟的鸡肉。 还咕噜噜地向上冒着气泡,叫人看了就胆颤心惊。 傻崽子沮丧地盯着那锅黑暗料理,坐在餐桌前难过了半个小时,是他又重新收拾了一锅营养汤才哄好了他。 教导主任语重心长地劝道, “严律, 高三营养很重要, 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叫你的父母每天多给你砸几个核桃补补脑, 晚上睡觉前可以喝一杯牛奶……” 顾煜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说的大概就是严律与教导主任的关系。 严律每天都过的与高不高考没什么区别,照常听课做作业考试,始终踩着自己的节奏走,对自己的复习情况保持着心中有数的状态。 除了有一次自己吃醋,和他冷战了大半天,严律着急到上火,额头罕见地冒了一颗青春痘外,情绪一直相当平稳。 一流的学习选手是向来不因考试喜,也不因作业悲的。 无波无澜,永远稳坐第一的宝座。 车轱辘话绕了大半天后,教导主任终于谈到了重点。 “……严律,我们一中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你只要调整好心态,发挥正常,不要说市状元,省状元都不成问题!” 严律前三次全市模拟考一直是全市第一,是大红喜报上的永驻嘉宾,给一中挣足了面子。 高三年级组更是将状元的希望都寄予在了严律身上,每次大考都要翻出严律的试卷,挨个题找潜在的失分点。 严律颔首,“谢谢主任,我一定会尽力为学校争光的。” 教导主任顿住身形,握拳,胳膊肘往下一比划,居然做了一个加油的时髦动作。 “老师看好你!加油啊!” 严律:“…好的,主任。” 出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两人又肩靠肩地并排走在一起,影子重叠在一块儿。 严律接过被顾煜翻到皱起来的单词本子,问道,“崽子,你紧张吗?” 顾煜想了想,诚实地说道,“有点紧张,怕高考会发挥不好。” 而后他又转头,望着悬在教学楼前的励志高考条幅,颇有些释然地说道。 “不过后来想想又觉得不怕了,若是真的没考上b大,我就按照成绩找一间离你比较近的学校,每次放假时跑去b大看你,还可以去你在的城市旅游。” 顾煜以前太过害怕严律会离开他,所以不愿意和严律异地分离。 后来他发现其实严律也黏着自己。 大年初一时他居然还买票从乡下赶了回来,就为了和自己吃顿饭,傻呵呵地同自己放鞭炮,然后…然后又顺便折腾了自己一晚上。 他第二天中午就又急匆匆地坐车回了乡下,回去的路上两人还在大巴上视频互动。 严律旁边的人要睡觉休息,他不方便说话,便安静地看着自己做作业,又听自己七扯八扯地讲着废话,唇边始终挂着一抹宠溺的笑意。 他们视频了整整三个小时,原本满格电量的充电宝都被耗到没电了。 有严律宠着自己的底气在,顾煜患得患失的病症几乎被完全治愈了,也就不那么担心考不上b大,不得不和严律谈四年异地恋了。 严律还是听出了顾煜话语中的失落,他趁着办公室外的走廊里没有人,牵起顾煜的手。 “崽子,别担心,尽力就好了,成绩是比较玄乎的事情,太过在意反而容易考不好。” 想了想,他又轻声说道,“而且,其实我也不是非得去b大。” 顾煜听到这句话,神经都绷紧了,他最怕严律真的会为了他而放弃去b大的宝贵机会。 严律三次模拟考连续全市第一,竞赛又得过全国一等奖,严律私下里都已经接到了b大招生办打来的所谓‘宣传’电话。 其实就是b大为了抢生源,开始暗中发力了。 他停住了脚步,转身紧紧抱住严律,“你一定要考到b大,我在b大等着你呢。” 严律知道自家崽子的心思,他失笑道,“我们开学时b大门口见。” 顾煜用力地点头,“嗯!” 高三的日子就像被调成了四倍快进一般,所有人仿佛都是从学海中一抬头,就茫然地发现倒计时牌又少了好几十天,而手边的试卷高度却成反比地疯长着。 旧的没去,新的又来了。 昨天晚上顾煜刷题刷得太过忘我,十一点钟时他居然又作死地开了一套理综,埋头苦干到半夜一点钟,才被旁边陪他熬夜的严律强行抱到了床上。 今早六点半的闹钟响起,他尝试着叫醒小崽子时,顾煜将头埋在他胸前,哼唧了大半天就是不肯醒来,眼皮连条缝都没有挑开。 他一个劲儿地嘟囔着说道,“困,好困,真的好困……” 没有办法,严律只好按掉闹钟,又帮小崽子掖好被他自己踢到床边的被子。 小崽子闭着眼睛,又接着哼唧道,“陪我,别走……” 然后像八爪鱼般手脚并用、牢牢地缠在了他的身上。 严律都不需要盖被子,顾煜温热的身体已经足以帮他撑过微凉的早春了。 两人赤/裸/着上身,相互依偎着睡在一起。 顾煜的侧脸贴着严律的胸膛,整个人窝在他怀里,像搂着抱枕般搂着严律的腰,气息均匀平稳,显然还在熟睡中。 严律则用左手圈着顾煜白净的脖颈,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右手拿着记录重难点的小册子,默默复习着。 没办法,小崽子抱他抱得太紧了,他完全挣脱不开,稍有动作又会惊醒浅眠的小崽子。 所以醒来后他一般都会先躺在床上学半个小时的习,等到时间了再叫醒他。 严律动作幅度极小地往旁扭了扭头,发现闹钟的指针已经指到了八点半。 正犹豫着要不要叫醒顾煜时,他忽然听见客厅的门被扭开了。 然后便是将公文包放在椅子上和脱掉鞋子的零碎声音。 严律心中暗道一声不妙,这十有八九是顾平山回家了。 而他们卧室的门并没有锁。 虽然他和顾煜因为快要高考了,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很克制,也没有再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