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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在原地,望了望手心,无端有些落寞。 真奇怪! 他掀了掀嘴角,嘲讽一笑,仿佛理解不了。 游泳池面前,晏秋收回仰头的动作,转头看向何昫,犹豫着开口,“我前两天去辞了出版社那份兼职。” 他愣了愣,下意识蹙眉。 她接着解释,小心翼翼打量他,“不是要刻意避开谁,只是有些忙不过来,我们年级的导师想让我继续帮忙翻译文献……” 对方笑了笑,“我没有多想。” 她尴尬地呵了声,格外不自在,吞吞吐吐才问道,“这周末,你,你有时间么?”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掐着手臂上红肿的蚊虫包,心思不在上头,倒一点没觉得痒,“我有事想跟你谈,上次……你不是问我我的想法吗?答案我已经有了……”她实在觉得不该就这样回应他,至少应该找一个正经说话的地方。 何昫微怔,看了她几眼才点下头。“就在上回的咖啡店见?” “好。”她心不在焉地应道。 说清了,晏秋整个人松懈下来,告别之后,转身一不留神差点撞到人身上。 “吓我一跳。”她吃惊地盯着眼前这人。 江湛脸色并不大好,目光往她身上打转,一双眸子神色复杂。 没来由地有了心虚的感觉,她差点以为他听见了刚才的对话,正欲开口,也不知道什么东西,直接塞到了她手上。 一瓶花露水? 等她看清之后,人已经走远了。 假期玩儿得愉快,晏秋几乎没和江湛说过什么话。他的态度总是模棱两可,令人捉摸不透,有时高兴了朝你笑笑,有时又板着张臭脸,像谁又欠他钱了。 她没那份精力关注他,除了工作,其他事情也已经够让人烦心了。 礼拜六早晨,按照约定的时间出门。 晏秋懒得掏卡,围合新装了人脸识别系统,嘀地一声,铁门自动开了。 又笑着朝阿姨问好,她一边走一边在想待会儿该怎么样开口才好,可还没跨出几步,脚下就停顿了住,目光不由自主锁定了晚樱树下的人。 大早上的,他来这儿干嘛? 这片可都是女生宿舍。 她们这儿偏,平时除了来送女友的男生,其余时间,几乎很难见到异性。时间还早,周围偶尔有人经过,人不多,枝头的鸟儿鸣声格外清脆,晨曦穿过树梢,一缕缕光线宁静而美好。 江湛也闹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么掉面儿的事,一大清早就守候在这儿,跟个傻子似的,总之不来这趟,也许一整天都没法安心了。 此刻见到她,心里又莫名焦躁。 人从面前经过,像是根本没注意到他。还打算视而不见了?江湛直接开门见山,站到了跟前,“我找你。” 晏秋抬眼,一头雾水。 他叹了声气,匆匆瞥了一眼,没敢长久地看她,很快将视线挪开了。“能不能别去见他?”他以为姿态已经够低了。 她显然一愣,“你是说何昫学长?”不对呀,他怎么知道这回事了?又想起别墅里的那副场景……果然被他听到了! “我已经跟人约好了,而且……我有重要的事要说。”她抿抿唇,解释道。 谁还不知道了?江湛见她眉眼低敛,顿时不放心了,“你准备怎么回复他?” 他大剌剌的提问让她闹了个脸红,晏秋脱口反驳,“关你什么事了?” 江湛撇撇嘴,直言:“他配不上你。” “……”她简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哦!那还真是谢谢你看得起我! 她腹诽一句,又听他悠哉道,“你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放屁!他只是觉得你们是同一类人,能够相互可怜,正好作伴而已。那种人自尊心太强,不适合你。” 晏秋抽了抽嘴角。 就没见他嘴里吐出过什么好话。 见她沉默,他有些不耐烦了,“听进去了没?” 这人自以为是的性子果然还是原样,晏秋略微有些恼,抬头与他直视,不自觉加大了声量,“我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 江湛额角一嘣,拧眉看她。 僵持不下,晏秋负气要走,他忽然就觉泄气了,擦肩而过之际,悄无声息拉住了她的手腕,略微使了点力道,让她不至于很快挣脱。 晏秋一怔,侧头望他。 他的脸上有她从没领略过的情绪,似无奈,似挫败,没了往常自傲高慢的芒,他漆黑的眼里有晃动的光,幽暗不自持,猛地让她心悸了一下。 “别去。”简短的两个字里仿佛有着恳切的意味,低沉的一句话绕进她心里,深深地驻扎。她愣了很久,一时没回味过来,半晌才僵硬地抽回手,心虚地扫了他一眼,默然转过身离开。 身后没有人追上来,可她还是不由加紧了步伐,频率更快的是不受控制的心跳。 太阳渐渐离开云层的遮挡,光线直射下来,良久,额头沁出了汗。江湛立在原地,手掌垂下,松开,攥紧,再松开,再攥紧,挽起的袖口处青筋暴起,连带着太阳穴的地方也有血管鼓起,整个人愤怒到了极致。 他艰难地喘息,胸腔里怒火中烧。抬头望了望天,又厌倦地撇开了。慢慢地,心空下来,那股热腾腾的气蒸发掉,只觉阴森冰凉。 那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让人狂躁不安,继而生出一些悲凉,一种从没有过的挫败感潮水般涌来,瞬间将人淹没,无可奈何的同时竟然觉得有些受伤。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呢,体验到这种无助的感觉?好像……是因为没能阻止父亲再婚吧,那时候他小孩儿脾气一样撇下了首都的家,一个人跑到南城,和外公外婆作伴,企图惩罚那个漠视他的人。 可到头来呢? 什么也改变不了。 真凄凉! 江湛嘲讽地弯了弯嘴角。 第30章 摸头 日本晚樱谢了,洁白的花瓣随风扑簌,打着转落下。树下的人长久地站立,肩膀上、衬衣纽扣处都夹了凋零的花,明明是一副唯美的画,可晏秋看了,心里竟然有些难过。 她在自责些什么? 也不是自己让他在这儿等的。 熟视无睹地移开目光,她念叨了好几句“别心软”,终于从他面前经过。太阳即将落下,橙黄的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沉静的模样隐约透露着一丝寒意,只是偷偷觑看了一眼,晏秋就觉得胆颤。 路过了,她更加纠结了。垂头抠着书包肩带,表情挣扎。 不会在这儿站了一整天吧?她连图书馆都去了一趟了。 为什么还不走?是在等她?越想心里越没有底,终究还是不忍心放任他这样,停下脚步,妥协地叹了一声,紧接着转身去了。 她又回到他的面前,尽量自然地问:“你在这儿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