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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她就问:“阮棠,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沈致带来的那帮人一进公司就到处翻箱倒柜,小助理在门外看这些人进进出出,被吓得半死,他们该不是真的黑社会吧? 阮棠把她嘴一捂,看看走在前面没什么反应的沈致,这才凑到她耳边低声道:“等到车上我再慢慢跟你说。” 阮棠这时还没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 等一行人走进停车场,她领着丁丁,正准备上车开溜,还没走出几步,就被沈致一声叫住:“棠棠,你去哪?” 阮棠迈出去的脚步还悬在空中,她错愕地回头:“我回家啊。” “让你走了吗?”沈致面无表情地朝她伸出根手指,勾了勾,“过来。” 第3章 失格 沈致的跟班齐刷刷看向阮棠,她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 他话语里也没有温度:“先让你的助理下班吧。” 阮棠无助地抬起眼皮,朝丁丁使了个眼色,让她走。 丁丁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走,还暗搓搓地朝她做口型,阮棠发现自己居然能看懂,那口型是:“要不要报警?” 能报警吗?要是能,她还真想报。 她满脸黑线地比了一个双手交叉在胸前的姿势,意思是:“No!” 丁丁回了一个“OK”的手势,开门上车,插钥匙发动引擎,当场以超常发挥的驾驶技术直接把车驶出车位,在车道上倒行着离开了现场。 丁丁开走了保姆车,阮棠也就上了沈致的座驾,陪他坐在后排。 沈致刚回国,这车应该是新提的,没有多余的摆设,只有微弱的皮革味道氤氲在空气里,就跟它的主人差不多冷淡。一路行驶,都没人说话,司机也不开音乐,车里安静到了极点。 阮棠受不了这种安静,开始没话找话说:“那个,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早。” “今早?”也就是说,他回国的当天,就把她的公司给一锅端了,“你不用休息啊?” “老爷子身体不好,我得尽早接下家里的生意。” 沈致的父亲近年身体一直抱恙,前不久,阮棠还去看望过他。 阮棠想到这个,马上就想起当时老先生念念叨叨地说着想让儿子回来,不由地捶捶自己的脑袋,她简直是个猪,一点儿也没把这话放在心上,谁知道沈致这么快就回来了? 至于他口中说的“家里的生意”,应该不是别的,就是指他们家那间从民国以前就一直在开的当铺。 阮棠对那间典当行的印象就是不起眼,门脸开在二环的一栋旧写字楼顶层,表面看起来平淡无奇,就是家与世无争的小店,要不然,怎么在经历了破四旧的浩劫后,还能生存下来? 但听她老爹说,沈致家的当铺,业务范围极广,肯做一块钱的生意,也啃得下上百亿的大单,全北京没有他们借不起的钱。 听说归听说,现场见识到还是第一次,而且是发生在她的公司头上。 也不知道公司的那几个大股东是发了什么失心疯,会把股权拿去当掉,还拖成了死当,作死也不是这么作的。阮棠难以想象,自己当初怎么会签了这种不靠谱的公司。 所以她现在应该怎么做,抱紧这只大腿? 不说别的,刚才在公司会议室里的那一幕,可真是解气。 阮棠不觉抿着嘴笑了笑。 然后试着问他:“你现在带我去哪儿呀?” 沈致说了个她不知道的地名。 “那里是干嘛的,我去干嘛?” “去了就知道了。” 沈致无意与她闲聊,大概是累了,他靠在椅背上,半阖上了眼。阮棠扭头看他的时候,自觉地闭上嘴,但看到他那只漂亮的眸子,又不由地多看了一会儿。 这眼睛,小时候就是这样。 眼尾微微凹陷,有一点点浅棕的色素沉淀,配着羽毛般的眼睫。 然而镜头一晃,阮棠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也是这双漂亮眼睛的主人,一脸顽劣地告诉她:“什么美少女战士,多啦A梦,这些都是假的,不存在的。” 才六岁的阮棠,世界观自此发生了颠覆,嚎啕大哭。 阮棠一想到小时候的事,马上撇过了脑袋。 呸。 她使劲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指望谁的大腿也别指望抱沈致的。 他是什么样的人,认识这么多年,印象还不够深刻吗? 车一停,沈致就睁了眼,司机下来给他们开门。 阮棠下了车,探着脑袋看周围的环境,不知道是哪栋大厦的停车场,反正她没来过。 上楼出电梯,沈致在前面带路,她原本还心很大地跟着走,直到走廊到了头,尽头处理发店标志性的三色柱在旋转着,她才反应了过来。 “你不会是要带我去做头发吧?”阮棠收住了脚步,不愿再往前走。 沈致回头看看她,不置可否,意味不明。 她本能地排斥,趁他伸手抓住她之前,拔腿就溜。 想动她的头发?没门儿! 阮棠一路飞奔回电梯前,着急地拍着下行按钮,她运气好,一部电梯正好上来,眼看着就快要到她的楼层。 “叮咚”一声过后,门缓缓打开。 阮棠已经做好了跨进去的准备,里面的人把她堵了个正着。 刚才给她和沈致开车的司机神奇般地出现在了门后,看到她,愣了愣,随即微笑着颔首:“阮小姐。” 她欲哭无泪,再回过头,沈致也刚好不急不慢地走到了身后。 他揽过她的肩膀,对她刚才的逃跑似乎丝毫没有计较,只说了个:“走。” 阮棠就这样被“挟持”着,进了理发店。当店里的老板出来迎接,看着她的脸“哟”了一声后,她整个人感觉更不好了。 老板是个小个子的男人,说话腔调相当嗲,看到她激动得要命:“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本人,脸也太小了。阮老师,我特别喜欢你,我是从小听你的歌长大的。” ???谁从小听谁的歌长大?阮棠的眼睛都快瞪掉,她今年满打满算才十九岁啊,面前的这位Tony起码有三十多了吧? 她正怀疑着人生,听到身后的人微不可闻的笑声,于是一脸愠怒地转过头,沈致却先一步敛了笑容,正色道:“麻烦你了,帮她把头发染黑。” “好的好的,先洗头,阮老师这边请。”Tony满脸堆笑地朝她招手。 阮棠生无可恋地跟过去。 她在洗头床上躺下的时候,对方注意到她腰上还系着件衣服:“咦,阮老师,你那个来啦?” 你才那个来了。 “不是,”阮棠没好气地道,“不要叫我阮老师。” “哦!”Tony光顾着自己开心,被她的坏语气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