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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她听着,沈优的话丝毫没有要让九皇子将她外孙女娶进门的意思。 大长公主一向自持是当今圣上的姑姑, 辈分高, 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便是连沈优这个皇后也不太放在眼中,听出沈优话中的意思后, 当下便冷了脸。 但她的不满并没有对沈优造成任何不适,沈优只作不知,接着刚才的话题:“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之间,连诗悦都长那么大了,姑姑您是她的外祖母,平日里又疼她,她到了出阁的年龄,您可不就得替她张罗着?” “皇后……” 沈优继续说:“姑姑您也别闲我瞎操心,这京中优秀男子虽多,但大家可都盯着呢,您这要是慢了,到时候好人家都叫别人挑走了,可不就要委屈了我们的诗悦。” 大长公主被抢白,又听了沈优这么一番话,简直气得呕血,却又不能撕破脸皮,她还想再为丁诗悦争取一下,毕竟京中身份比李瑾铭还高的适龄男子根本就没有,而沈优怎么说也是李瑾铭的母亲。 可怜李秀茹,养尊处优这么多年,谁不是巴结讨好她,如今被沈优这般驳了面子,脸色顿时兜不住了,却还得憋着不能发火,让整张苍老的脸更显狰狞。 “皇后啊,悦儿的心事你又不是不知。”她细声细气地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亲切。 可惜那股子戾气始终无法消散,沈优听着,倒觉得,她是在威胁,但身为一国之母的沈优会怕吗?笑话! “心事?姑母你说什么?悦儿有什么心事?”沈优问,一片茫然不知的样子。 大长公主气得半死,却不得不解释:“整个京城的人知道,悦儿对九皇子殿下……” 沈优听到一半打断了她:“哎呦,姑母呢,这就是那些嘴碎的人胡言乱语,我九儿和诗悦兄妹情深,你可莫听信了外人的传言。” “好一句兄妹情深!好一个外人传言!”大长公主的声音徒然高了,自己外孙女一颗真心竟然被这样子形容,她是再也忍受不了了,而且她算是看出来了,这皇后根本就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饶那么多圈子,不就是她不乐意意自己外孙女进门么? 大长公主决定不再忍了,垮下一张脸,阴沉地看着沈优:“看来皇后娘娘是铁了心的不想让九皇子娶我家诗悦了。” “姑母这话何从说起?”沈优说,“非是我不愿,实在是铭儿与诗悦不过寻常兄妹之情,我等怎可做那乱点鸳鸯谱的事,到时好好的一对兄妹做了怨偶,岂不是得不偿失?” 大长公主冷哼一声,显然对她的话不认同:“皇后娘娘,事到如今,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就直说吧,我家诗悦到底哪里入不了你的眼,竟让你如此深恶痛绝,明知她对九皇子一片真心,却还拒之门外?” 这样的事沈优是绝对不能认的,说:“姑母你别误会,诗悦那么可爱漂亮的一个小女孩,又是我的晚辈,我哪有不喜欢的,如果两人两情相悦,我巴不得两家亲上加亲,让她做我的儿媳。只是事实非是如此,两人确确实实只有兄妹之情,希望姑母你莫被外面的人误导。” “你……” 沈优咬死不承认丁诗悦对李瑾铭的感情,大长公主有心发作,却被她将发泄的由头给堵死了,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站起身来,愤怒地一拂衣袖,扬长而去。 谢嬷嬷机谨地将她送出了坤宁宫,回来后向沈优禀报:“娘娘,大长公主的车架似乎并不是往宫门的方向走的。” “估计是去昭纯宫找淑妃诉苦去了,再怎么说淑妃也是她夫家的侄女,可比我这个侄媳妇亲。”沈优不以为意。 谢嬷嬷却忍不住为主子担忧:“娘娘,需不需要奴婢布置下去,让人传话注意一下昭纯宫这几日的动静?” “无妨。”沈优摇了摇头,又劝解谢嬷嬷:“嬷嬷你大可放心,我心里有数。” “娘娘您一向聪慧,既然你这么说,那奴婢也就放心了。”谢嬷嬷这才不多说什么,她对自己的主子非常了解,知道沈优并不是喜欢说大话的人,她既然有这样的自信,就说明接下来无论发生了什么,她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 “嬷嬷你可真是看得起我。”沈优笑,声音中带着些许自嘲,“我能如此从容,也不过仗着这几年局势渐为稳固,料想昭纯宫也不敢耍花招,若是换在几年前……” 说到一半便住了口,谢嬷嬷疑惑地看了过去:“娘娘……” “别担心。”沈优说,“我不过想起了一件事罢了。” 谢嬷嬷更奇怪了,什么样的事竟然让沈优话说到一半便走神? “嬷嬷还记得四年前有一段时间,我总是心神难安,连午夜都不得安宁吗?” 这事向来关心沈优的谢嬷嬷怎么也不可能忘,闻言便道:“可不是,那段时间娘娘也不知怎么了,一天到晚忧心忡忡,精神不济,连着请了好几位太医都没有任何效果。眼见着娘娘一日日消瘦,还是九皇子殿下有孝心,不知打哪儿听来了青叶镇有神医的消息,偏要去那儿找那神医来为娘娘你看病。” 结果神医自然是没有的,那不过是谣言罢了。 “虽然神医没找到,但是想必上天也看到了九殿下的孝心,自他去了青叶镇回来,娘娘你这病竟然渐渐就好了!”谢嬷嬷说。 “嬷嬷你快别往铭儿身上贴金了,若让他听见了,指不定得意得连尾巴都翘起来了。”沈优笑,笑完后便陷入了沉思,隔了一会儿才说:“我倒是觉得,这神医其实已经找到了。” “娘娘是说?” 两人心知肚明,但都没说出来。 不过沈优的病能不药而愈,其实还真与金枝有着莫大的关系。 沈优比谁都清楚,她之所以寝食难安,夜不能寐,并不是源于身体上的病痛,而是因为心病。 她的兄长、弟弟,甚至侄子,为了救她的夫君,也是为了挽回那人对她的情谊,以生命为代价将他们从那场战乱中拯救了出来。 从此,原本正走向荣盛的沈家渐渐调亡,只剩她年老的父亲独自苦苦支撑,而沈家剩下的唯一子嗣,却是先天不足、从小便体弱多病的沈维,太医们曾预言他活不过十六岁。 沈优生病那段时间,便恰恰在沈维临近十六岁,身子骨眼见着越来越差的时候。 沈家为了沈优牺牲了那么多,甚至她能有如今的荣宠,也全是她的亲人们用血肉铸就,沈优又怎么能忍心这唯一的后人便这么死去,那她死后又有何颜面去面对那些为她牺牲的亲人? 愧疚与压力让沈优深思恍惚,也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竟然在梦中看到沈维病逝,而后焦急回来见表弟最后一面的大儿子从马上摔了下来,不治身亡,接着她的父亲因为接受不了接连失去两个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