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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过后,紧紧扣着门栓的吉达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特别害怕那破旧的门板被人推开,然后被别人看到,正躺在他家床上昏睡的东方男子。 他在水缸里打了一点水,提去厨房,准备制作一些简单的可以填充饥饿的食物。放在厨房菜笼里的食物,是已经长满了虫子洞的包菜,以及一块角落边边发了霉的干面包,还有一个烂掉的苹果。 他的眼角下挂着厚厚的黑眼圈,不是因为他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而是这样寒冷的冬天,他大多时候都没有睡好。 他正在煮着一锅,不能称之为食物的流食,并没有注意到客厅里那个躺在一张破旧床上的男子,揉着疼痛的大脑,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 呆愣。 怪异。 完全不适应。 陈君宇足足用了两分钟也想不明白这是哪儿?还有盖在自己大腿上那张发了臭的被子,他皱起眉头,嫌弃的将被子扔到一旁。 赶紧走下床,但他感觉到后脑勺上特别的疼痛。手触碰上额头上的绷带的时候,他恍然大悟的明白过来,自己估计是受伤了。 随后他便听到厨具碰撞的声音,将模糊的视角转向厨房。那是一个16岁左右,穿着不合适的衣服的男孩,正拿着一个破了洞的汤勺搅拌成一股黑黑的,淡褐色的东西。 那口满是褶皱的锅里散发出一股白色的烟雾,他灵敏的鼻子瞬间就闻到了那股让他十分反胃的味道,他十分怀疑,那男孩捣鼓的东西是□□还是啥? 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热烈,那个有着一头淡褐色头发褐色眼睛的男孩,突然惊悚的转过身来。两人都同时僵硬,不知哪个刚开口说话。 最终还是他这个什么都记不起来的人好奇的询问道。 “请问?那个……这是哪里?”陈君宇完全没有印象,但他敢百分之百确定,这里绝对不是他的家。 他对这儿的环境充满了陌生感,唯独那个拿着汤勺的少年有一点点熟悉,没有任何是他熟悉的气氛。 至少他从自己身上的衣服可以判断,他身上穿的衣服和对方比起来,绝对不是住这种房子的待遇。 他的话刚问出来,那个拿着汤勺的男孩像是被吓到了一样,破了洞的勺子从手上滑落,跌到地上。而那个黑黑黏黏淡黄色的东西掉在地上,弄得满地都是。 吉达慌慌张张的又弯下腰,把那个破了洞的勺子捡起来。这次他的双眼里面酝酿着其他的想法,他非常肯定,那个东方人应该什么都不记得了,他想要编造一些事情。 “你不记得了吗?我是吉达,你的弟弟。”他紧张兮兮的编造着不该存在的话。 陈君宇闻言眉头纠结在一起,他对这个男孩的话,抱着百分之百的怀疑度。这个和自己相貌完全不搭边的男孩,竟然会说他是自己的弟弟。他沉默了一会,随后提出质疑。 “我们两个根本长得不像?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弟弟?而且……”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对方穿得破破烂烂,跟一个乞丐毫无区别的男孩。 这差距这么明显,当自己是白痴吗? “我,我是被你的母亲领养的……你的母亲前不久失踪了……所以我们的生活才变成这样……”他战战兢兢的说完,那毫无根据的话渐渐开始合情合理。 陈君宇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的名字,其他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但他觉得面前这男孩真的不陌生,有一股熟悉感。似乎他应该和这个人还是认识的,所以就排除了内心那股戒备感。 他翻身下床,把那件带了一点点血的外套穿上。走到厨房里看向那可怜兮兮,简直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的餐具。 “我的伤是怎么回事?”他一边清理着厨房里的那些堆积的几个月都没有洗的盘,一边询问着。 吉达战战兢兢的给他让出一个角落,厨房显得很拥挤,破了洞的窗户外,还吹来一丝冷冷的风。 “我被其他混混欺负的时候,你为了保护我,被他们打伤了……”一个谎言接一个谎言捏造下去,吉达心里的虚耻感一点一点的占据了他的心房。 就在他觉得是不是应该坦白的时候,一件带着温度的外套盖在了他的肩膀上。 “穿上吧,你就没有其他衣服御寒吗?”陈君宇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个男孩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模样,他虽然并没有完全相信这个男孩的话,但是他什么记忆也想不起来,就只能面对这糟糕的环境。 突如其来的关心使吉达贪恋的吸食了一下衣服上散发出来的香味,以前他曾幻想过,在自己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要是有一个哥哥降临该多好。 如今,眼前这个人,完完全全满足了他曾经的幻想。 他也不再觉得自己的谎言有多么的羞耻,理所当然的,继续营造着自己的谎言。 “谢谢!哥哥。” “不客气。”陈君宇苦中作乐一笑,开始认真的思考起这简陋破旧的厨房,该怎样选择一份可以填饱他们肚子的午餐。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把坐落在蜘蛛尾巷16号残败的屋檐,一个个漏水的角落修补好之后。 太阳斜斜的光线已经打在陈旧的玻璃窗上,他无数次想过离开这个房子,但每次都被慌慌张张惊恐的吉达各种理由拦截下来。说什么?那个混混还在蜘蛛尾巷里到处寻找着他,说这几个月他可能都要在房子里躲着。 他将信将疑,主要是身材瘦小,身上明显有打斗痕迹的吉达每次带回来的食物都让他有些目瞪口呆。比如烂了一半的茄子,还有那些已经泛黄的白菜叶。有时候更恐怖的就是已经长了虫子的干面包,他几次差点吓得不知道该如何思考。 他的脑海里总是会莫名其妙冒出一些好像自己凭空就能变出一些什么东西的感觉。有时候他会盯着右手发呆,总觉得好像缺少了什么东西,又说不出来,但就是觉得怪怪的。 这几天下来,他将这16号房子的大洞小洞都修补好。把房间里的各种破烂都扔了出去,该修补的窗帘,他一针一线的缝起来,厨房里也被他崭新的打扫过一次。至少经过他一番改动之后,这破破烂烂的居所有点像一个温暖的家了。 就在他修好了一个屋檐上的漏洞,正打算把一节摇摇晃晃的阶梯给修补上的时候,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冒出“嘭!”的一声。 那狭小并且有些岌岌可危的壁炉里发出一阵阵银白色的光,随后他惊奇的发现有三个人从里面钻了出来。 两个大人拿着一根棍子指着欲哭又痛苦表情的吉达,吉达在地上滚了一圈,被一个淡棕色头发的成年人狠狠的逼迫着。 “快点!要是不想变成一只老鼠,就!” 然而那名淡棕色卷发的男子话刚说到一半就已经看见了,他接下来要说的目标就站在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