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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下来了,闹了别扭还如小时候模样,一个绷着脸面无表情,一个撅着嘴娇里娇气,也亏得两孩子长这么大了,还保持着这样的真性情。 饭桌上,张鸿雁说起这事儿就两嘴合不拢地笑,大约是觉得两孩子能一直这样感情好,也是件极难得的事儿。 张妈妈起身帮张大姑盛了一碗粥,听了这话儿也是笑,轻轻吹了吹热粥上的热气,抿了一口,才笑道,博阳就是太宠着他了。 张大山听得直点头,那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惯着那小混蛋了,你是没看见,这么多年了,博阳就没对那小混蛋说过一个不字,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他的? 张大姑笑了下,竟是歪着脑袋认真地想了想,半晌,才沉吟出声,这就是每个人潜意识里对自己定位的不同了。 就像张大山与张妈妈是一对夫妻,从他们相恋结婚到有了一个孩子,这就是家庭带来的责任,并从本质上改变他们潜意识对对方的地方,哦,这是我的相伴一生的妻子,这是我携手相伴的丈夫…… 人类对自己的定位因素来源于几个方面,无非是血缘、感情,还有外在因素,种种不便细数,但让张鸿雁好奇地是,就不知李博阳对于张小北是如此定位自己的。 只是,宠爱这玩意儿是需要高度的,但凡一个人要宠爱一个人,用的便是自身的高度来撑起另一个人的高度,两相叠加,宠爱人的那方总归是站在底下的。 这么一想,张大姑首先便皱起了眉头,毕竟,宠爱这词是用于一男一女之中,用在李博阳和张静北身上,怎么说都有点不妥的样子。 不过,眼角看见自己弟弟和弟媳妇习以为常的模样,张大姑也只能告诉自己,他们两个还小,长大了也许情况会好些吧。 这事儿且不提,张大姑转头又跟张大山聊起其他事儿来。 聊的还是张鸿雁这次回国打算办的事情。 说,郑荀出狱的通文发放下来了,比想象的要快上一个多月。 张鸿雁食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敛了眉没吭声,听着张大山说着这次打探出来的消息,说他出了狱可能还会被捞回来重用,也不知道郑荀背后究竟是拽着什么筹码,竟是这样巴巴地将人捧着攥着,到现在还有冒头的一天。 张大山打探出来的消息和张鸿雁得来的消息出入不大,毕竟是身在国外,有些细节问题到底是不如张大山说的详细,也正是考虑到这方面的原因,张鸿雁才千里迢迢跑回国来。 她从不轻视任何一个对手,细节决定成败的原理这里就不多说了,原本她也不是只为了一个郑荀才大张旗鼓跑回杏杨镇来的。 详细计划因着还没完全布好局,张鸿雁有些事也是不便和张大山说太多的,两人捡了几句闲聊,倒是后来张大山冷不丁提起了郑荀之前包养的那个二奶。 语气调笑,漫不经心地说起,说,他前段时间去隔壁市谈生意的时候碰见了那个马阮阮。 几年后的马阮阮比之当年更具风情,体态袅娜,身姿窈窕,眉眼看起来刚毅不少,瞧着和从前倒是差别挺大,若不是旁边还站着个身材抽条,但样貌变化不大的郑云贤,张大山当时还真没认出人来。 张鸿雁伸手挟了一筷子腌脆笋放进嘴里,听着这话儿眉眼不动,只是在听起张大山说那对母子瞧着过得不错的模样,才眯眼笑了一下,淡淡道,会过日子就好。 也算没白费她当时伸出援手拉她一把的心思。 张大山提起这茬儿倒没什么心思,只是事情联系到自家大姐身上,总觉得什么都不干好像有点过意不去的感觉,不过他心里也明白张鸿雁这样的脾性,是容不得别人随意插手她的事情的,哪怕他是她的亲弟弟。 哦,对了,张鸿雁像是刚想起来似的,侧过脸叮嘱张大山,等会儿我要带着欣欣和乐乐去妈那里,晚上一块过来吃饭,省的一家人还开两家灶,麻烦。 张妈妈笑着点头。 至于郑荀那事儿……张鸿雁神情略显迟疑,但神色一敛很快就下了决定,她拍拍自家弟弟的肩膀,语气平静道,郑荀的事儿你也别想太多,有李家的帮忙压着,他也蹦达不了太高,何况,他背后那人也不会看着他跳得太高,扯断那根控制他的线的,这为人处事之道,一张一弛自有缘法,你以后看多了自然就懂了。 张大山点点头,略过这事儿,自此不再多提。 而刚才张鸿雁姐弟刚刚提起的那对母子,此时的情况却如一颗石子从高处投入平静的石滩,看似声响小,却也惊起了一番波澜。 显然,郑荀要出狱的消息并不只有张大山在关注,马阮阮母子同样也是。 大约人都有记仇的本能,尤其在这人狠狠地伤害过你之后,人便一边惧怕,一边恨之入骨。 郑云贤特意跟学校请了几天假回家陪马阮阮,他们母子从那个地方逃离之后便一直绷着根筋,就怕什么时候郑荀会从监狱里爬出来找他们算账,毕竟,比起张鸿雁这个光明正大离开他的女人,马阮阮只能算是个背叛者。 这么多年来,马阮阮一直战战兢兢,唯恐自己什么时候就会被那人找到,再被关到那人影不见半只的黑屋子里去,那是生生要把人关疯的节奏啊。 郑云贤到了如今,神色还是平静的,他费了好大劲儿才让马阮阮慢慢放松那根绷紧的神经,就怕她一个承受不住就崩溃了,所以这几天看马阮阮神色郁郁的模样,心里担心之下,连着学校都好几天没去了。 惶惶难以度日,马阮阮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看身边的儿子,她就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深呼吸几口,马阮阮提出要带郑云贤离开这里。 郑云贤否决了。 为什么,在这里咱们都不会有好日子过的,郑荀不会放过我们的,咱们得逃,马上走!马阮阮尖叫着,声嘶力竭地想要说服自己的儿子跟着自己一块跑,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癫狂状态。 郑云贤不为所动,几年来的颠沛流离已经让岁月将他早早催熟,成长为一个可以让马阮阮依靠的男人。 郑云贤任由马阮阮歇里斯底地喊叫,直到她整个人都疲懒下来,才将人抱去放到卧室里去,熟练地给她盖了被子,哄她睡觉。 在很多年前,马阮阮决心带着他离开的那日,他便决定一定要好好守护自己的母亲,而这样守护她的日夜,在马阮阮每夜每夜做恶梦的晚上,他已经能够很熟练地安抚下自己的母亲,让她轻松入眠,可见时间的魅力。 在马阮阮面前,郑云贤所做的不多,只是在她需要他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