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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你不行啊! 沈谓行痛心疾首。 来之前白给他做长达三天的培训了! 根本一句都没听进去吧?! 夏问之取出一个旧相册,摊开放到叶九月的面前,道:“这是你妈妈。” 叶九月低头翻看。 “希望你亲自和我去做亲子鉴定。”夏问之继续说。 沈谓行绝望到坐在地板上面了。 叶九月翻看了一会儿相册,说:“可以。” 夏问之说:“我很爱你妈妈。” 叶九月的手指一顿,视线仍落在相片上,说:“看得出来。” “她过世的时候我很难过,给了别人换掉你的机会。”夏问之道,“对不起。” 叶九月沉默了一小会儿,说:“嗯。” 坏菜了。沈谓行心想。叶九月说“嗯”就代表他只是听着,基本表否决意。 他不接受这道歉。 夏问之接着说:“你是你妈妈的孩子,我所有的一切都是给你的,鉴定结果出来之后,希望你和我去律师处做财产转赠手续。” 你可闭嘴吧! 我教了你三天先关心叶九月这十八年过得怎么样近况怎么样梦想是什么,你给我来这个?! 沈谓行绝望地抹了一把脸,决定出面救场。 但他还没来得及出面,就听到叶九月的声音说:“我有钱。” 沈谓行:“……” 这什么诡异回答?这跟你有钱没钱有什么关系? 算了,再听听。 “钱不嫌多。”夏问之说。 你真的闭嘴吧。 沈谓行沉痛地捂住了脸。 叶九月:“我不缺钱。” 夏问之:“你缺什么?” 叶九月又不说话了。 夏问之说:“你缺什么,我都会补偿给你。” 叶九月说:“我什么都不缺。” 夏问之:“对不起。” 叶九月再次沉默,继续翻看桌面上的相册,从第一张看到最后一张,再从最后一张看到第一张。 在绝望边缘爆发的沈谓行觉得他俩都不行,大步走出卧室,左手拽起叶九月,右手拽起夏问之,将俩人硬生生地推到了一起。 叶九月差点儿被撞翻,夏问之下意识地伸手去拽他。 沈谓行趁此机会把俩人都裹自己怀里,生怕他俩火速闪开彼此,裹了一小会儿才试探着松手。 他俩仍然维持着拥抱的姿势。 可以可以,继续继续,加油加油。 沈谓行撤退。 夏问之很多年没有拥抱过人了,他不喜欢和人亲近,就连夏秋也只是很小的时候撒娇才抱过几回,本就不常回家,后来大了更不抱了。 如今抱着叶九月,就有种很异样的感觉。 很难形容。 心中有点不舍得松开,又有点儿发颤,像有什么东西在融化。 是因为他和秋楚言长得一样吗?夏问之想。 可是他很清楚自己并没有混淆儿子和老婆,这感觉怎么也不像抱秋楚言。 叶九月回过神来,正打算朝后闪开,却被察觉到了的夏问之猛地抱了回去。 叶九月:“……” 夏问之犹豫了好一会儿,试探地抚摸了一下叶九月的背脊。 叶九月浑身一抖。 夏问之又把他抱紧了一点,自己都觉得自己在胡言乱语:“是不是冷?” 叶九月也不知道怎么的,听到这句话,就又呆在了那儿。 他俩就这样抱了很长的时间。 夏问之终于又说话了,声音很小,说:“对不起。” “谓行说你以为……并不是,我很爱你妈妈,所以她过世的时候,我很难过,这才弄丢了你。” “我不敢见你。” “我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但我害怕见你,又想见你。” “我不是合格的父亲,也不知道怎么做合格的父亲,我不配做父亲,但你已经存在。” “我知道钱弥补不了任何事情,你想要的只是父母,但你母亲已经不在了,我害怕我给不了你正常的父爱。我很想给,但我不会,我会努力学,但我又很怕我学不会。” 夏问之第一次害怕自己学不会一样事情,所以他不敢承诺。 叶九月早几天就知道了这次的见面,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没什么,就只是,见个面而已。 这一刻却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觉得很委屈。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委屈。 夏问之一时之间觉得自己全部的脑子都没了,手足无措地说:“你别哭……你哭什么……” 他是真没哄过孩子,如今也枉顾了叶九月这么大个人的事实,直觉地拍叶九月的背,又犹豫着去摸叶九月的额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嘴里胡乱地道“你别哭,是我不好,别哭”。 沈谓行从门缝里偷看了一小会儿,反而笑了起来。 他仿佛听到了姐姐在说:“慢慢来,不要急,都在朝好的方向走。” 是啊,慢慢来,不要急,所有的事情都会朝好的方向走。 渐渐地,他的眼睛酸了起来,像笼罩着一层雾气,朦朦胧胧的再看不清楚。 他也想抱一抱姐姐,却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了。 从那个被动的长时间拥抱分开之后,叶九月和夏问之又恢复了令人(主要是令沈谓行)尴尬的距离感。 亲子鉴定去做了,结果出来了无误,最终也没去做财产转赠。 叶九月很坚持且坚定地表达了拒绝,加上沈谓行使劲儿在打眼色,夏问之倒也没有和平时一样固执己见。 送夏问之的时候,沈谓行劝他:“慢慢来,他是这脾气,其实慢慢就软化了。” 然后就成了牛皮糖!软且甜且黏!亲测! 这句话沈谓行到底没敢对岳丈说出来。 车子开到机场,夏问之才应了一句:“和他妈妈一样。” 沈谓行讶异地看着他。 “你不要下去了,人多。” 夏问之等他停稳了车就去开车门,说,“谢谢。” 沈谓行的目光落在他的戒指上面,那是一枚很简单的金戒指,夏问之从以前就戴着,和他这人的整体风格极不符合。 爱首饰的陈熙从不戴戒指,问起来就说是她总怕会掉了婚戒,舍不得戴。 后来一想,真正的原因倒也明了。 “别和我客气,都是一家人。”沈谓行笑了笑,“您以前拿我当您半个儿子,现在当整个儿的就好。” “……” 不要理他。夏问之劝自己。 接下来的生活又恢复了常态,每个人都在轨道上面按部就班地循环。 倒是夏问之略微“超出轨道”了一点,隔三差五就在微信上面找叶九月聊话题。 沈谓行起初还挺欣慰的,觉得老师开窍晚也至少是开了。 然而,当他后知后觉他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