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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买好次日中午的车票,YY就打电话约他一起买秋装,经他一提,穆遥才想起上次给穆鹞依买的衣服还寄放在商场没去拿,正好现在一起拿了明天带回家,于是约了YY在商场门口见。 YY 明显只是打发时间,根本没怎么挑,只是绕着圈乱买了一气,就塞给司机让他先带回天心花园,自己拉着穆遥在街上乱逛。两个人一个心不在焉,一个心事重重,漫无目的地走到街心天桥上,YY靠着栏杆停下来,掏出烟点燃,烟盒递过来给穆遥。穆遥也抽了一支慢慢吸,两人面向桥下遄急的车流人潮默然不语。 半晌之后,YY突然说:“穆遥,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去阳光吧。” 穆遥诧异地抬头,YY仍旧看着桥下,接着说:“其实跟我一样,我们都不相信已经离开了那里,唯恐又被打回原形,”YY自嘲地一笑,眼睛看向天际:“所以我才要回去感受下,怕自己一不小心忘记,哪天重操旧业时适应不了。”他带着点恶意嘲弄道:“而你呢,你是根本不愿承认那段历史,比我更糟糕。” YY 的话像根锐利的钢针扎进他的死穴,穆遥侧头看去,男孩年轻的面孔,带着仿佛历尽沧桑的厌倦与疲惫,他调回目光又回到桥下热闹的人群,YY脸上的忧郁让他不忍细看,即使过去在阳光吧,他也是一副万事不经心的随性豁达,如今得到了渴望已久的幸福生活和爱情归宿,却像一脚踏空般茫然无措起来。 他们都是开始得太早的人,旮旯里挣扎出来的生活哲学,使他们质疑一切,尤其是爱情。穆遥忽然觉得好笑,他俩就像侥幸得手的窃贼,怀揣着价值连城的赃物,终日惶惶然提心吊胆,藏着掖着仍怕丢失,怕被捕,又因为轻易得手而疑神疑鬼,怀疑赃物的真伪,却无处鉴别,弄得焦头烂额、苦不堪言。 他笑出了声:“YY,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我们是不是可以生活得更悠然自得?” YY也笑:“嗯,会坦然一点。呵,真希望自己天真些,能够相信奇迹。” “呵,”天真?只有顺风顺水,茁壮成长的人才有天真的资格,他们?还是算了。穆遥道:“那让你重新选择,你还会接受陆森吗?” YY大笑,敲了一记穆遥的头:“傻瓜,当然接受,能做做梦也好。”末了,才低声说:“希望这梦能做长久些吧。” 也许梦境一直持续,就离现实不远了吧?穆遥微笑着想,手里的香烟慢慢燃到指尖,暗红的烟头上积了一截长长的白灰,被自身的重量压弯了腰,“噗”地一声坠落地面。 “你明天回家啊?”YY站累了,开始向桥下走。 “嗯,回去看看我妈。”穆遥回道,拎了半条街的购物袋勒得他手指发疼。 “诶,那天那个女的真的是你妈?”YY来了精神:“手拉手逛街,还以为是你新泡的MM呢。” “说什么呢?”穆遥踹他一脚:“真是我妈。” “一点不像啊,”YY拿出手机,嬉笑着调出张照片:“给你看罪证,典型的情侣散步。” 穆遥心里一跳,照片上交握的双手,潮湿的路面,新绿的枝条,窈窕的背影,暧昧气息扑面而来。YY径自笑道:“连陆森都说我这照片拍得好,如果不是手机效果差点,可以算得上艺术摄影了。” 穆遥蹙眉,一把夺过YY手机,不由分说按了删除。YY大叫:“你Y有病啊?!干嘛删掉我的大作。” “靠!”穆遥骂道:“我还没告你侵犯肖像权呢。” 两人吵闹着又逛了会儿,都有点累了,YY等下还有节目,于是分头回家。 穆遥回到曦园,随手把购物袋放在客厅茶几上,去储物室找了旅行袋准备收拾行李,刚出来就听到客厅里“噼里啪啦”的响动。抬眼看去,散落了一地的女装和贴身内衣,阿姨脸色古怪,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连声说着抱歉,可能以为是穆遥的新衣想帮他拆洗,却因为薄膜胶袋滑了手。 穆遥赶紧过去拾起来塞进包里:“没关系,这是我妈的衣服,明天我回家要带回去,不用洗了。”不由满心懊恼,阿姨刚才不会怀疑他有恋物癖吧? 正文 第二十章 章节字数:3916 更新时间:09-04-18 15:44 简明当晚有应酬,没有赶回曦园吃饭。穆遥在客厅里踱来踱去,六神无主,这一刻尤其想见简明,他却恰恰不能陪在身边。直到将近十二点,才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穆遥返回房间,坐到椅子上,一时心静无波,期待太久,已经消磨了最初的热切。 不一会儿,感觉到那双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简明的声音透着疲倦:“打算回去几天?” “两三天。”穆遥回头问:“很累吧?” “嗯,还好,这些应酬没完没了,烦人得很。”简明扯松领带,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进门还没来得及去换衣服。 “坐我这里,”穆遥站起来,拉他到自己的椅子上:“这里不靠墙,我帮你按按头。” “呵,”简明闭上眼睛,头搭上椅背,笑道:“你还会这个?” “不会,我是乱来的,你是实验品。”穆遥笑道,轻轻地将手放上去。其实他真的不会,只是想触摸一丝温暖,一缕温情。穆遥看着自己的手指在那浓密的黑发里穿行,如同爱抚甜蜜的时光,轻悄如在暖春的薄冰上游走,唯恐惊碎梦境。 简明的手伸上来,把他拉到身前,让他坐在腿上:“小遥,你有心事?” “没有啊,”穆遥粲然一笑,下巴搁到男人肩上:“你没听过为赋新词强说愁?我有大把挥霍不完的青春,不趁现在玩玩忧郁,怎么对得起自己。” 简明搂着他没有说话,很多时候语言都苍白无用,不如让一室温纯的灯光,陪伴这一刻依偎的恬静。 次日下午三点,穆遥回到S城,难得的天高云淡,风和日丽。车站出口的穆鹞依穿着米白色连衣裙,群摆无风自动,宛若无端探入溪流的垂柳。她见到穆遥出来,旋即一笑:“除了换洗衣服,其他行李拿去寄存。” 穆遥愕然问道:“为什么?” “我们去鹞山。”女人不待他回话,径自兴高采烈来到寄存处。 穆遥蹙眉跟上去,穆鹞依经常会有些心血来潮的举动,这次又不知道抽了哪根筋。车站有专车直达鹞山宾馆,半小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