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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顿下来,她就立刻朝对面开枪。 震耳欲聋的枪声中混合着窗户破碎的声音,他们轮流用火力压制对方,但没能打中对方一枪,好似人体描边。 枪战中,整栋居民楼都仿佛在震动。 邻居面无表情地吸溜着泡面,表情已经麻木。耳边充斥着枪声,看着哑剧一般的电视剧,再也没有什么声音能干扰到他了。 黄怡打空了男人的那把枪,把它扔在一边,举起自己的枪射击。 十分钟后,有节奏的枪声停下了,几乎是同时,两边都传出了机括弹空的声音。 黄怡正要伸手换弹夹,突然看到一道黑影掠向窗外,她的注意力一时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了,当看清那是包着三把枪的外套时,心里咯噔一下。 男人早已冲到她面前了。 黄怡将将站起,男人的腿法已经如疾风骤雨惊雷,铺天盖地而来,这是一种强烈的窒息感。黄怡顿时明白顾庭哲在对上这个男人时为什么会被压着打了,也明白顾庭哲身上的骨折是怎么来的了。 即使是在这样逼仄的空间里,男人无法将腿完全伸展开进行攻击,他也把弹腿的技巧运用到了极致。在每一次抬起腿时都必然在空中连弹三下,分别攻击黄怡的上中下三路。 黄怡曲肘、翻臂抵挡,片刻后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火辣辣的阵痛。 她的臂骨应该有一点碎了。 她想。 - 黑鸢一脚踹开门,躲在门边的顾庭哲马上挥下拳头,黑鸢迅速俯身,腰肢在空中画出引人遐想的弧度,避开了这一击。 “药效还没有过,你就已经能做到这种程度,真是厉害。”黑鸢说道。 顾庭哲一击挥出后,眩晕感再次袭来,不得不粗喘着靠在墙上。 黑鸢拿起他掉在地上,亮着屏幕的手机,“原来是你报的信。” “我可没说你们扰民。”顾庭哲冷冷道。 “呵,”黑鸢用枪抵住他的下巴,“你听到了多少。” “……你觉得呢?”顾庭哲轻蔑地俯视她。 “你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不过是任人宰割罢了。”黑鸢说。 “是吗?马上任人宰割的就是你了。”顾庭哲眯起眼睛,双手渐渐泛上力气,他却隐而不发。 黑鸢听到他的话,笑了,“我?那么黑刃呢,或者说,方轩呢?你打算把他怎么样?” “他可是很想放你走呢,可惜你太不识抬举。” “我不需要任何人救我。” “你很厉害,像一头骄傲的狮子。”黑鸢再一次夸奖,“但是现在我要折断你的爪牙。” 门外枪声传来,两人皆面不改色。 黑鸢取出蓝色药液,打算再一次注射进顾庭哲的身体。 猛然间,顾庭哲打飞了她抵在自己下巴上的枪,并反握住黑鸢的手,将针头对准了她的脖颈。黑鸢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即松手,透明的玻璃针筒摔裂在地下,与另一只打空的针筒碰撞,红色与蓝色在光的折射下奇异地融合。 黑鸢身法灵活,快速躲避着顾庭哲的进攻,而顾庭哲的脸色在剧烈的运动下迅速泛红。他出拳的速度越来越快,突破了人类的上限,黑鸢吃力地化去他的劲道,到最后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被一拳砸到墙上。 鲜血从黑鸢嘴唇上滴下,像是最艳丽的胭脂。 黑鸢捂住腹部,她看着地上残留着红色药剂的针筒,吃惊地转向顾庭哲,“你疯了,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吗,就往自己身体里打!” 顾庭哲扫了眼衣柜中被翻出的登山包,单手掐住黑鸢的脖子,“我只是想赌一把,现在我赌赢了。我说过,和你们不死不休。” “哈哈哈……药效只有十五分钟,你还剩多久呢?” “十五分钟,绰绰有余。”顾庭哲从抽屉里找出手铐,将黑鸢的一只手与床脚铐在一起,“我现在去解决外面那个。” 黑鸢奋力地去够那把打在角落里的枪,去砸手上的精铁手铐。 顾庭哲缓步从卧室走出,刚才的一番激战花了十几分钟,果然如黑鸢所说,药效开始渐渐褪去。他握紧了拳头,冲向阳台边缠斗的两个人。 顾庭哲的陡然加入使战斗的天平发生偏转,黄怡的压力被分掉不少,两人勉强能与黑刃打了个平手。 黑刃看着他们两个,微微一笑,转身跳进客厅。 顾庭哲和黄怡见势跟上。 大门被咚得一声砸开,李方志带着破门而入的警察将他们团团围住。 “黑刃,不必打了。”黑鸢从卧室出来,虚弱地靠着墙。 黑刃听到黑鸢的话,收回了正要踢出的腿,任顾庭哲将他的右手铐住。 “你怎么出来的?”顾庭哲不放心地把手铐铐在自己左手上,这样黑刃就绝对无法逃脱了。 黄怡上前制住黑鸢,拉起她的手效仿顾庭哲的做法。“把床抬起一个脚很难吗?看来这种药剂真的会降低人的智商,还好我没用过。” 顾庭哲撕下了黑刃的面具,扔在地上,李方志顿时呆住。 “李叔,好久不见。” 黑刃向他礼貌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李方志不敢置信,但他相信顾庭哲不会冤枉任何人,所以不多说话,只是让警员封锁了这里。 黑刃和黑鸢被顾庭哲和黄怡扯着上了押运罪犯的警车,一路往警局开去。他们面对面坐着,黑刃和顾庭哲被铐在一起的手放在二人中间,时不时互相蹭到。顾庭哲别过头去看窗外走马灯般的车流和人群,心中有淡淡的感伤。 这故事就要完结了吗? 他的左手忽然被握住,转过头去,果然是黑刃微微泛凉的手,腕骨处有一个漂亮的骨节。 “扯痛我了。”黑刃冲他眨了眨眼,示意他将手伸过来些。 “不好意思。” 黑刃听到他的话,一愣,随即笑了笑,“没关系。” 他们差一点就成为真正的恋人,现在却在这辆飞驰的警车上形同陌路,说着最客套的话。 顾庭哲盯着他的手,“昨天晚上你说的话是真心的吗?” 黑刃反应了一会,认真道,“如果我说是的,你会怎么做?” “我觉得我大概不会相信、”顾庭哲说完就后悔了,既然不相信,又何必再问。 “那么是的。”黑刃扯着嘴角苦笑道:“不管你信不信。” 两人同时沉默下来。 黄怡听他们打哑谜,很想问问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但她还是忍住了,侧首去看闭眼睡觉的黑鸢:她的脸色并不好,嘴角还残留着血迹,被铐住的那只手腕苍白,上面有深深的血痕。 黄怡伸出一只手,轻轻触碰那片红紫色的伤痕,觉得这女人真狠。 顾庭哲从驾驶员手里接过刚刚讨来的一包烟,叼一根在嘴里,单手用打火机点燃。 女人向他伸出了手,“给我也来一根,谢谢。” “对犯罪嫌疑人,警察没有义务提供这样的服务。”顾庭哲将烟和打火机扔回驾驶员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