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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以潦潦四字解释了一切。 他说完,扭过头去看费尔曼塔楼夜景,不再多言。 第二天,软戒被费尔曼豪森皇冠酒店的安保人员顺利护送出这座著名的塔楼,并在交易当天登上各大报刊。这枚软戒还被媒体取了个方便众人记忆的名字,叫“伯爵软戒”。 收到消息时,刃唯抬起自己什么都没戴的手,重重地叹一口气。 说实话,他想不起来前世任何事,想要买回来也只是因为成景廷喜欢,因为成景廷说是他送给自己的。这么重要的定情信物,怎么可以拱手让人? 就算是给了很多很多钱也不行。 收拾好心情,刃唯从这一天起,便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刃唯好歹是刃依依口中的“二十一世纪科学青年”,脑子里怎么想怎么奇怪,上网搜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有人敢拍着胸脯说:我相信有鬼。 曾经,刃唯也是说“有个屁的鬼”这种话的那一类。 可他现在打脸打得很疼。 连续两天没有去X酒店,刃唯也不敢提,只在家里窝着,偶尔打打游戏。 他给成景廷发微信的频率倒是密集,怕后者一个魂儿没聚好消失不见了。时间越久,这种患得患失的心理越来越严重,刃唯五分钟一条消息,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黏人过。 成景廷心里倒是暖的。 他没想到,刃唯第一在乎的不是自己是不是鬼,而是自己会不会消失。 翘腿坐在沙发上,刃唯捧着手机打字:——你生辰八字能告诉我吗? 成景廷回了一条,刃唯将其立刻抄在了纸上。 ——要干什么? 看完成景廷这条,刃唯一条语音发过去:要扎你小人。 ——为什么? ——你是个大屁眼子。 ——…… 刃唯心里小九九太多。 多到刃唯开车戴个口罩去那种“丧葬一条龙”的店买纸扎的小汽车和小西装。 这些东西他都见过,是每一年清明节或者春节上坟时,家里会给已过世的长辈烧的,称之为“纸扎”。 市场上纸扎种类繁多,挑得人眼花缭乱。 刃唯一个小年轻,揣着衣兜,神神秘秘地站在一群中老年人中。 他从羊绒围巾里露出一张冻得通红的小脸,掏出钱往摊位上一递:“婶儿,给我来打纸扎呗。” “小弟弟,你以为买啤酒呢?上哪儿论一打一打的,”摊上的胖阿姨收了钱,搓着手指了指铺面前摆了一地的纸扎,“你挑,看上哪个选哪个,我给你装。” 刃唯心边儿开始碎碎念:我他妈都二十了……算了,我长得嫩。 一想到年龄,刃唯眉头又皱起来了……给成景廷买点什么呢?要是不喜欢怎么办? 这有代沟啊! 不过,今天他偏就要看看,这些东西到底能不能烧到成景廷那里去。 用略带审视的眼光扫过脚边纸扎的纸人纸马、金山银山、牌坊宅院,刃唯犯难了。这些丧俗之物,烧过去了就算“冥器”,真的能用吗? “哎呀呀,你选得怎么这么艰难!” 摊主阿姨撑着自己腰,慢悠悠地趿拉棉拖,“你这年龄来买这些的真是少……不是看你长得俊,婶儿还不想搭理你呢。” 刃唯一听这话,仰起脸卖乖,“谢谢婶儿。” 摊主阿姨问:“给我说说,是想烧给家里的谁啦?一般就是买来烧给长辈的,这种四合院儿啊啥的特别好,我们还新进了麻将桌、中山装呢。别墅喜欢吗?” 刃唯默默地说:“不是老年人。” “啊?”摊主阿姨吐掉花生壳,惊讶道:“是兄弟朋友?年轻人死得早真不好啊,哎哟。” 她说着,指了指店铺里边儿,“来买年轻人纸扎的少。不过我们有笔记本电脑啊、手机啊、跑车什么的都有。死者结婚了没?我们还有婚轿呢,能让他在阴间娶个媳妇儿啥的。” “……” 兴许是被一句“娶个媳妇儿”刺激了,刃唯简直影帝上身,嘴一撇,淡淡道:“婶儿……是我对象。” 摊主阿姨愣了两秒,才叹息般地说一句:“哎哟哟。” 紧接着,刃唯就听到她说什么“结婚早了也不好老婆死得也早”、“要不然给老婆烧点儿口红”之类的话,最后,她塞了一摞纸钱给刃唯,说不收钱。 刃唯挑了两辆“法拉利”跑车和一块“江诗丹顿”,也收了那一摞纸钱,把所有钱都付了,戏瘾大发,说:“谢谢婶儿,我一个人一定好好地过!” 摊主阿姨握住他的手,激动不已:“小伙子,一定别想不开啊,可以续弦的嘛……” 刃唯叹气,“不了吧。” 摊主阿姨眼有些红,说着在各种电视剧上听过无数遍的话:“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好,谢谢您。”刃唯点点头。 他正要走,摊主阿姨又说:“死了是死了,但她一定在以她的方式继续爱着你……婶儿是过来人,相信你一定可以渡过难关的。” 刃唯脚步一下就停住了。 他回头,眼睛也红了,“我会的,真的谢谢您。” 告别后转身再走,刃唯也不知道自己是真想哭还是假想哭了。 怎么就这么难受呢。 驱车出城,刃唯找了个干净的沙土空地,把自己买的小车子小表和纸钱倒在地上,再拿毛笔在表和车上写了成景廷的生辰八字。 接着,他掏出打火机,点燃边角。 刃唯站得远远的,看那些东西化为灰烬。 最后一缕烟消失于空气中,刃唯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他回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和成景廷到段位相较,自己就是个花里胡哨的菜比——自己以为自己是十拿九稳的最强王者呢,其实是青铜。 人家王者早在好多年前就把你拿下了。 晚上,刃唯披着一件宽敞的羊绒大衣步入了久违的X酒店。 这里一切都没变,和他离开时一样……怎么就是“虚幻”的了? 这都实实在在的啊!看这大楼,多大气! 刃唯伸手摸上礼宾部旁的朱红色柱子,意外地感觉有些滑腻。 ……我靠,这不会是香烛吧?小时候上坟老把手滴上蜡的那种香烛!可这明明看起来就是一根正常的装饰柱…… 刃唯瞪大眼,转头看正在给客人开房卡的成景廷。 成景廷也朝这边望了。 刃唯指了指柱子,对着门口坐了个烧香拜佛的姿势。 成景廷莞尔一笑,点点头。还承认地挺爽快。 心中小擂鼓又开始狂敲,刃唯跑到前台,看前台只有成景廷一人,压低声音神秘道:“帅哥,大堂里这些工作人员都是你的马仔吗?” “……”成景廷一时间有点儿没消化这两个连着的现代化词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