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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享用过食物之后,尽快离开此地。 刃唯回想起成景廷第一次主动靠近他的那一夜,卫生间传来的咀嚼声。 还有那两三粒没被清洁阿姨收走的大米。 刃唯浑身一颤,出了冷汗。 他在去费尔曼酒店办公室查过月支出后,当晚去了趟X酒店附近的夜店。 蹦迪。 难得一个人去玩儿,刃唯又点了杯“今夜不回家”,站散台边儿喝闷酒。 世间这么热闹,这么多人,什么鬼啊灵体的,他才不害怕。 刃唯又想起最开始常常陪伴着他的那一股凉气,在睡梦里吻他、抱他,想侵入骨髓般的侵占他——哪怕是在人多拥挤的舞池里,他也有些不寒而栗。 自从拿了齐流给的经书之后,好像的确没多少那种感觉了。 偶尔觉得手臂凉凉的,自己一清醒,感觉又没了。 音乐一响起来,刃唯摇几下,一低头看满地的aj,脚都没地儿落,怕给人踩了。 “哎……”他低头看看手机,成景廷没有回消息。 ——hello,what r u doing now啊! ——在做乜嘢。 ——在咋子。 —— 一条都没回。 刃唯锁了屏又蹦了一首歌,往后退了几步仰头一口酒,手机震动了。 成景廷回:——给客人办入住。 ——我在**。 刃唯故意打的星号和谐。 成景廷:——什么? 刃唯酒劲儿上头,拿着手机乱晃,手上还是乖乖敲字:你猜。 成景廷:注意安全。今晚回X吗? ——你在吗,你在我就回。 ——在。 这句一到位,刃唯收了手机,猛地把最后一口酒解决掉了,躲开前来要他微信的一个男人,从一群人中间蹿出去,离开了夜店。 他一路从夜店跑回X酒店门口的那一条大街,冷风吹得他手脚冰凉。 走到大街的分岔口,刃唯睁大眼,找了好久也没看到那条进去的小巷子。 路呢? 他又在街上转了接近半小时,头晕目眩,蹲在地上想吐。 这时成景廷发来微信询问:——到哪了。 刃唯没力气,也没回复,成景廷担心,直接闪了微信电话过来。 成景廷那边安静得听不见半点响动,“在哪?” “星里街。”刃唯站起身,舒服多了,“我找不到路进来了,那条巷子的入口变成一堵墙了……你们在施工吗?” 成景廷沉默一会儿,才说:“没有。” 刃唯喝到微醺,双眼红红的,“成景廷,我上哪儿去找你?” “你闭眼。” 刃唯乖乖闭上眼。 “蹲下,心里默数十秒。” 刃唯跟着数了十秒,一、二、三、四…… “站起来,再找。” 一条路豁然出现在眼前,刃唯愣了,拿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开始抖:“怎么回事?” “你喝醉了。”成景廷叹气。 “可,可我有意识。” 成景廷声音又哑又沉,“回来。” 现在,X酒店大堂内一片血腥,天花板上那面高悬的明镜被沾染出红光,满地都是被打得零散的灵体。白骨森森、魂魄飘动,一时难以分出敌我。 那两张“通灵符”闪闪发光,红朱砂勾画的痕迹更显亮度。 刃唯和齐流之前就觉得哪儿有什么不一样,但没看出所以然。 如果是懂门道的人仔细观察,就能知道,这哪是镇压邪物的灵符…… 这是“反镇压”的血符。 此符天佑阴间太平,保酒店不为闲散外人发现,保酒店吸引非人类住客,保酒店抵挡一切驱魔灵物,保酒店之内的“脏东西”魂魄不散。 如今它被人揭下半个边角。 成景廷正在大堂内,大开杀戒。 第二十三章 虽说是同类之间, 成景廷也未曾留一星半点的情。 他虽然身处高位,身边一众随从手下,但也极少大动干戈。他不像人间道士能用桃木剑、灵符一招制敌, 手起“刀”落,全靠灵体削之。 意念心生,强大灵力将四周混沌纠结于一处, 包裹住被他聚集在大堂明镜之下的怨灵。 它们睁大着可怖的双眼,用已长达半米的指甲,企图抠破成景廷布下的结界。 成景廷半裸着上身,背脊上由血痕和刀疤组成的“图腾”已经开始发出诡异红光。 “生, 或死。” 成景廷声音如雷,震响在大堂各个角落, “都由不得我。” 蛋黄酥正和白荷一起挂在明镜边,扶住被阴风吹起波澜的镜身,满头大汗。他低头去看身躯已几近透明的成景廷, 听成景廷嗓音低沉, 道:“但我讲过的话,我要做的事……都由我来掌握。” 他袒露的胸膛上,留着上一世临死前自己抓出的伤痕。 人死前是什么样,死后就是什么样。 一身痕迹,就如此伴随了他上百年……现场跟随他的手下多是在后面的年岁里收的,他们都不知道这些伤痕从何而来。 成景廷知道。 日夜的思念, 太难熬了。 难熬到坚持至那一日, 他再与刃唯重逢时, 一颗冰封的心都无法跳动。 姚总监怀中捧着一簇野火,另外几只小鬼再扔上纸钱。 成景廷将那一团火打入结界之内,再低头吩咐:“烧。” “啊……啊……啊啊……” 语毕,大堂内响起阵阵尖锐难听的叫喊声、□□声,宛如地狱之手伸入人间,将所有苦难和悲痛释放出来。成景廷面无表情。 早该了断了。 没几秒,大堂正中间的火光冲天,明镜将那一簇簇光反打回去,尖叫声更甚,空气中开始有了“噼里啪啦”的异响,蛋黄酥捏起鼻子,念叨:“怎么这么臭……” “都是些臭鬼,游荡了不知道多少年了,”白荷皱眉,“大人建X时,就已经给他们安排好了轮回以及好吃好喝的,他们偏偏不听,要拿刃唯做威胁。这不明摆着找死吗?” 蛋黄酥点头,“当年修酒店死的工人,听说老大不早就安抚过了吗?赔了好多钱呢。” “人呀,就是贪心。”白荷叹气道,“死了都贪心。” 成景廷见那些呻吟声弱了,侧过脸,指挥姚总监:“放。” 他说完,掌心一松,大堂内的臭味和血光逐渐减弱,通通化作一缕缕青烟,消散于明镜之下。 大堂酒吧里,在撞碎的桌椅板凳边,零散地躺着一些白骨与皮肉。 蛋黄酥捏起鼻子,尖声细气地:“都是鬼,怎么他们还有皮囊骨肉了?” “杀了人呗,”专门掌管酒店安保的小□□说,“你要是把上次那个白宣吃了,你也有骨头有肉,帅帅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