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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漆黑。 成景廷长叹一声,笑道:“怎么会怕黑。” 太黑了,刃唯不好意思抬头,更没看到这一抹笑,他见成景廷居然不躲也不说别的,紧张的情绪淹没过喜悦,“我就算是男人,我也有怕黑的权利啊。我还爱吃草莓呢,喝奶茶还得加珍珠的。” “那你,”成景廷任刃唯偷偷地抱着,艰难出声,“会哭吗。” 刃唯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肩膀抖了几下,回答道:“哭?我不哭的,除非小时后摔跤,长大了亏钱,被我爸赶出家门我都不流眼泪的。” 他说完,胆子大了些,抱得也紧了,“你身上,好凉啊。” 他看不到,成景廷在黑夜里的眼神——危险又落寞。那双眼流转过他头顶的发旋,又过了他脖颈后那根反骨,慢慢落至他的背。 是啊,你从来不哭。 你当年长安花下少年郎,春风得意,作为武状元挂帅出征,为我血战沙场,身中三支穿心箭落马坠亡,不哭。 后来,你在北平梨园衣香鬓影,为我暗探谍报,被发现后三枪取命,不哭, 现在,你在黑暗里抱住我,告诉我你从来不哭。我开始想,是你真的不爱哭,还是当年都来不及哭? 你的唯,哪里是‘唯爱门前双柳树的唯’—— 明明是‘别后唯所思,天涯共明月的唯’。 思及此处,成景廷忍不住将掌心抚上他的背。然后,他明显感觉,刃唯僵住了。 成景廷的手劲有力,刚好给了他一种难以言说的安全感。刃唯脸皮厚,带着成景廷往窗边的小角落里挪步,鼓起勇气抬头,没话找话道:“成景廷。” 不能在一起抱太久,成景廷本想礼貌性地推开他,动作却因这一声停住了。 “你真好看,很有礼貌。我这么个招人厌的客人,缠着你这么久,你还会顾我安危。你逼着我走的时候,我挺开心的。是因为担心,对么?谁会不想做生意啊,我多住一天你还有提成呢。” 刃唯絮絮叨叨,耳朵红得发烫,“我性子浪,都没什么人管我。酒店我住习惯了,所以我想住这儿,我喜欢X酒店。” 更喜欢你。 他咬咬牙,把这句吞下去了。 其实吧,刃唯挺自卑的。 长期得不到家里重视,所以他在外作风张扬,什么都想去做,又怕什么都做不好。家庭看重事业,父亲对他过于严厉,母亲对他疏于管教,姐姐又什么都要与他争个上下……他听说,做生意的人迷信,小时候自己就被所谓的“道士高人”算过命,说这小孩儿天眼未合,命中大劫大难,是值年凶煞。 简单点说,丧门星。 后来刃唯“不负众望”,果然长成了歪脖子小树苗。 成景廷听得难受,心底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复苏……就在这时,卫生间忽然传出一阵异动。 “咔嚓,咔嚓——” 细微的咀嚼声传来,在静谧的夜里被放大无数倍。 刃唯刚想去看个究竟,嘴里一句“我”才骂出口,整个身子被成景廷拽回怀里,用手臂死勒在身前。成景廷迅速钳制住他乱动的手,粗气直喘。 成景廷低头,在他耳畔严厉命令:“别动。” 这两字一出口,成景廷冰冷的唇都磨蹭上了刃唯的耳廓,后者浑身一颤,没出息地软了半边身子,红透脸颊,不敢再动了。 卫生间里的异响还在发酵:“咔嚓——” 过了没几秒,声音止了,咀嚼声换作脚步声,越来越近。 刃唯猛地被成景廷挡在身后,就是如此高大的黑色背影,在暗处遮得刃唯什么都看不见了。他像短暂性失明般,紧紧抓住成景廷的手臂,喉咙堵塞住了似的,说不出话。 仅十秒不到的时间,刃唯被成景廷放开了。 放开之后,屋内台灯亮了,光线通透,照清了成景廷那张冰封似的脸。他正侧身站在房间里,胸前一阵剧烈起伏,脖颈处又显现出了惹眼的紫黑色血瘀。 刃唯被弄得一阵懵,“刚刚什么声音?你脖子什么时候受的伤?” “别问,”成景廷喘几口气,“你往卫生间扔什么东西了?” “啊?昨晚,昨晚,”刃唯努力回忆,“地上有几粒米,我让清洁阿姨扫,她忘了,我就拿餐巾纸包起来扔厕所垃圾桶了。怎么了?刚刚是米的声音?” 刃唯怎么觉得,那个声音像有人在吃什么? 想到这儿,刃唯再笨也觉得奇怪,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卫生间,不寒而栗。 “我靠!不会是因为我浪费粮食,大米变成大米精互相残杀了吧……” “……”成景廷沉默,又冷漠吐槽:“它还没那个本事。” 好好儿的表白现场,又被异动折腾得没了氛围,刃唯焉儿了,瘫倒在床上晾肚皮,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妥,“大堂经理不用上夜班的吧,你能晚点回家么?” 成景廷佩服刃唯的乐观心态,摇摇头,“有夜班,我不回家。” “我投诉你们公司啊,怎么大堂经理还给安排夜班的,你们夜班经理呢?哎,我怎么没见过其他经理?”刃唯说几句跳下床,也奇怪为什么好像自己来酒店起,就一直觉得这家酒店的员工并不多。 一楼大堂二楼宴会厅,加上三楼行政部以及楼上的餐厅、客房、游泳池,乃至楼顶露天奢华烧烤台,他都去过了,也一直觉得人少。三两住客,成群结队,个顶个的冷漠,一点都不像群居动物。 他正想这个问题时,成景廷忽然注意到房间落地窗的角落,出现了一块血手印。 那块血手印时浓时浅,像在敲击,并且发出了细微响声。 刃唯正背对着那扇落地窗,眉飞色舞地许愿:“要不然你今晚不走了吧?我们就聊聊天,真正地交个朋友怎么样?我上周看了网上一篇影评,说新出的一部鬼片还挺好看的,你不会害怕吧。” 他说完,好像看到落地窗上有什么东西,眯起眼想看,像安慰自己似的,又嘀咕:“害怕也没办法。不过我可以……唔。” 话音未落,成景廷的吻落到他的唇畔。 男人鼻息微热,嘴唇却是凉凉的,靠在离自己嘴角不足二三厘米的地方,停下了。 刃唯一下就愣住,大气不敢出。 他没有闭上眼,而是垂下眼去看成景廷高挺的鼻梁,鼻尖,再看到他瞧不清楚的嘴唇上。 在这一瞬间,刃唯甚至在想,像成景廷这样性感又不自知的男人,会不会有唇珠啊。 刃唯的注意力完全被成景廷吸走了。 成景廷不动,刃唯也不动,他们的呼吸交缠到一处,又轻轻地散在暗夜里。 刃唯看不到的是,成景廷的眼神凶恶而冰冷,正盯着落地窗上那块血手印,近乎目眦尽裂。 血手印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