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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进了章树那间房,王翠兰这会才害怕起来,她颤抖着声音,“当……当家的,要是章树死了怎么办?我……我……我不想被杀头……” 章安的脸上闪过一丝狠厉,“他不会死的,就算……就算……记着,是章树想要杀了槐儿,你们娘她才动手的!” 侄子和妻子谁更重要,这个问题简直不言而喻。 其他人都愣愣地看着他,似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明明只是一次普通的打架,怎么就变成章树想要杀人了。 章安沉下脸,又低声吩咐了一次,还说,“要是不想你们娘被杀头,最好就这么说,听见没?” 章蓉、章槐和吴丽娘都连连点头,特别是吴丽娘,她发现此刻章安看着她的表情特别令人害怕。 章安看着章槐,把章槐看的很不自在,他的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又茫然的停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槐儿,你过来。”章安的语气十分平静,可章槐愣是迟疑了好一会,在他的脸黑下来之前才挪了过去。 章安猛地双手掐住章槐的脖子,在众人惊恐的神色中越收越紧。其他人想要尖叫,都被他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章槐被掐的发出“嗬嗬”的声音,他的眼睛越瞪越大,手脚也越发无力,在这种令人恐惧的窒息感中,他感觉到现在比刚刚章树揍他时似乎更接近死亡。 在他即将透不过气的前一秒,章安把人放开了,他满意地看着章安脖子上面那道粗粗的手指印,任谁也可以看出他刚刚是挣扎在死亡的边缘的。 王翠兰和章蓉连忙扑过去抱住章槐检查他的身体,泪水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他刚刚任由章树压着章槐打而不去拉开他们,就是想要章树在章槐脸上留下点印记,到时候出去随便转一圈,大家就会对章树形成新的印象。 谁知道这无知妇人爱子心切,竟然用瓦罐砸破了章树的头,这下子不就变成他们谋财害命了吗?所以一定要补救一下。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章安没有察觉到其他人正用一种非常惊恐的眼神看着他,往日他的手段用在别人身上时,家人只会觉得高兴,现在这种算计被用到了自家人手上,他们只会觉得害怕。 特别是章槐,他刚刚和章树打架时,他爹没过来劝架,现在竟然为了替他娘脱罪,想要杀死他! 屋内的人不知道屋外发生的事情,他们只是担忧地看着方大夫为章树处理伤口。 伤口在后脑勺,方大夫来时,血已经出的不多了,他用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伤口,发现并不是特别深时,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拿出自制的止血药粉,用小瓶子慢慢抖落,覆盖住他的伤口,然后拿出包扎的布条,帮章树缠绕几圈之后打了个结。 “这伤口不是很深,估计那妇人并没有多大的力气,我帮他上了药,血很快就会止住的。” 章爷爷和章奶奶连声道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他们看着章树趴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实在害怕,当年没能救下章树的爹娘,若是现在有没了他,他们二老干脆死了算了。 “在这期间不要轻易移动他,就让他这么趴着,注意让他不要着凉,他流了那么多血,身体十分虚弱,万一染上风寒,那么就糟糕了。”方大夫交待好他们所有需要注意的事项,就准备回去了,他还要帮他抓两幅药,等章树醒过来补一补身体才行。 章奶奶抹着眼泪从身上扯下来一个钱袋,直接就把整个钱袋给了方大夫,“这里面有两百多个大钱,方大夫,你帮我们阿树多抓点药补补,不够再来拿吧。” 方大夫接过钱袋,点了点头,她家刚刚发生这种事,他也不愿意为了几文钱和她推来推去。 村长看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就说,“让章树好好休息一下吧,现在我们去把王氏的事情解决一下。” 章爷爷和章奶奶点点头,他们的脸色都很难看,因为他们实在想不到,王翠兰的心竟然这么毒! 一出院子,章安就上前来了,他的脸上充满了惭愧,“都怪我教妻无方,害的阿树现在受了那么重的伤。阿树怎么了,有没有大碍?” 章奶奶看他的目光非常失望,显然还是计较刚刚章安不肯和她一起扶起章树,但看他那么着急,总算还是个人,才点了点头,示意章树现在并无大碍。 “阿树没出什么大事就是万幸了!”章安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松了口气,说出的话却像是全然为了章树在高兴。 章爷爷一贯不太爱开口,他看了眼章安和王翠兰,闷声对着村长说道,“村长,我们要休了这个毒妇。” 瓦罐砸下来的那一瞬间,他清楚地看见了王翠兰眼中的疯狂与怨毒,看见了章安站在一旁的冷漠。章奶奶她背对着大家,所以并没有看到,不然她绝不会有息事宁人的想法。 “老头子,这……这太严重了吧?”章奶奶虽然心里十分怨恨王翠兰下手太重,但章树现在没什么事了,而王翠兰又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她以为只要教训她一顿就好了。 “是啊,爹!翠兰她只是护子心切,虽然她不该下那么狠的手,但要不是章树先对阿槐下手,她也不会这样做的。”章安满脸的不安与不忍,中间还夹杂着一丝惭愧与愤慨,这复杂的表情做下来,倒叫人有些同情他了,毕竟一方是妻子,一方是侄子。 “阿树和阿槐只是打架,谁家的孩子不打架?也没见谁的爹娘护犊子把人家的头用那么大的瓦罐砸破头啊!”章奶奶虽然觉得不用休了王翠兰,但听见章安帮她说话,心里又很不痛快。 村长在一旁听着,觉得是有点过了,要是村里人人如此,那些妇人岂不是都学着她这样了? 章安一脸的无奈,“爹、娘,我知道你们最疼阿树,但阿槐也是你孙子啊!如果不是特别严重,翠兰她怎么敢这样做呢?”他走上前,把章槐的衣领拉开一些,露出脖子上那条红痕。 那条红痕上面指印清晰,过了一段时间,现在已经变得青紫了,可以想见掐他的那人是有多么用力。 章奶奶和章爷爷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刚刚好像没有啊? 村长上前查看了一下,发现这条印记是真的,而且章槐的嗓子也像破了的风箱似的,一时竟说不出话。 章安见众人都不说话,态度较之前软化不少,于是又接着说,“大家都知道,我们疼侄儿比自己亲生的还疼,所以即使章树对阿槐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们也忍着不说,毕竟这会躺着的是章树。但是爹却说要休了翠兰,我实在不忍心她一腔慈母之心被人误会,这才……”说着,他掩面哭了起来。 “你胡说,刚刚阿槐还好好的站着!阿树根本就没有掐他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