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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一掠而过。 我飞快地缩起脖子,做贼心虚地把宋岚拽在了身前打掩护。 他轻飘飘的一看,看得我心脏骤停,呼吸不畅,脑子里不断回放他方才的表情。 完了,我大概真的需要以毒攻毒。 我紧紧握住宋岚的手:“兄弟,谢谢你。” 宋岚沉默片刻:“你认真的吗?” 我闷闷地垂下头。 他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 “既然如此,兄弟我也不能害你。” 说完,他抽走我手中的纸条。 我一头雾水。 宋岚目视远方,悠悠道:“其实我也记不住我妹的号码,刚才那张是随手乱写的。” 我:“……” 男人的友谊真是靠不住。 宋岚嘿嘿一笑:“别灰心!我回头微信拉个讨论组。” “讨你个头!” 在宋岚的插科打诨下,我终于把宋凝请了出来。 她舀了一勺雪糕放到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已经找到真爱了,你现在想回头太晚了。” 我问宋凝你还喜欢汝雨泽吗,她说他早不是她的菜了,我又问她那你当初为什么喜欢他。 宋凝斜眼瞧我:“问这个干什么?” 我告诉她:“因为我想喜欢他。” 宋凝吹了声口哨:“搞基啊,虽然我不是腐女,但是作为一个温柔美丽的新女性我会祝福你们。” 我红了脸:“他因为喜欢我而要跟我绝交,我思前想后,该怎么挽留他,然后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法子。” 宋凝问:“怎么挽留?” 我说:“我也喜欢他不就皆大欢喜了。” 宋凝说:“好像有点对又有点不对。” 我说:“反正你传授一下喜欢人的经验给我呗。” 宋凝说:“汝雨泽既然会喜欢你,代表他是一个很肤浅的人。” 我不服:“哪里肤浅了。” 宋凝跟我分析:“你想啊,你除了长得不错,性格勉强算是可爱,还有什么优点吗?” 呃……我摇摇头。 汝雨泽都说过我迟钝,看来我确实没什么优点。 宋凝拍掌敲定:“所以他准是爱上了你的皮囊,跟我一样肤浅。” 我瞧着宋凝浓妆艳抹的脸,心里替汝雨泽喊冤,不过是喜欢上我,就沦为了肤浅的一类人。 长得太帅,是我罪念深重。 宋凝接着说:“对付肤浅的人,必须同样肤浅,你看我见到帅哥总会情不自禁坠入爱河。” 她双手搂住肩膀,眼睛微微闭起,昂着头沉浸在幻想中,一张嘴慢慢嘟起…… “打住!”我说,“能爱我早爱了,汝雨泽说我是习惯了他。” “唔……”宋凝摩挲着下巴,想了想说,“你们一直当好兄弟,感情确实容易混淆,干脆分开一段时间吧,所谓距离产生美,小别胜新婚。” “分开一段时间?”我艰难地重复她的话。 想分开,我还找她干嘛。 宋凝双手捧住脸,望向天空:“分离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我顿时一阵恶寒,使劲搓了搓胳膊。 然而仔细想想,宋凝说的话不无道理,我和汝雨泽在一起实在太久,我接受不了他突然变成喜欢我,他也不能相信我会喜欢他。 保持距离……吗? 接下来的时间宋凝都在花痴她的新欢,冷饮店里空调吹得呼呼响,我趴在冰凉的桌子上,耳朵里窜着杂音,竟然睡了过去。 梦里面汝雨泽最终选择去留学,和他一起去的正是贝乐馨,两人在老师的祝福声中,手牵手迈上了飞机。杳无音讯的一年,我等得头发都掉光了,变成了一个英俊的秃头,好不容易盼到他回国,他的怀中赫然多了一个小婴儿。 “对不起啊,我奉子成婚了。” 面容成熟了许多的汝雨泽,歉意一笑,目光温柔地望向他的女神。 这时怀中的小婴儿对我张开了双手。 “抱抱,抱抱,爸爸……” 我无助地向后退,却是一脚踏进了深渊,下一秒,世界天旋地转。 “啊!” “哇!” 宋凝被我吓得手一抖,勺中的雪糕尽数落在了桌子上。 “你搞什么?” 我严肃地问她:“两个月的婴儿会说话吗?” “应该……不会吧。”宋凝嫌弃地说,“我又没生过,怎么知道。” “不会好,不会好。” 我拍拍自己的胸口,缓缓吐出一口气,这个梦实在太吓人了。 宋凝不高兴地叩叩桌子:“赔我雪糕。” “赔赔赔。” 我看着她一口气吃了三盒冰淇淋,兀自心神不宁,恨不得飞回学校抓住汝雨泽的肩膀狂摇。 你做交换生可以,千万别搞大别人的肚子。 然而我以为回到学校会遇到汝雨泽,像之前的每一天,结果连他的影子都没有捕捉到。 原来没有他刻意陪在我身边,我们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平时爱泡图书馆,我喜欢宅在宿舍看电影,他周末会去打篮球我则跑进城里买甜点……我们是不会擦肩而过的人。 我凝望着窗外随风摇曳的枝叶,仿佛又见到了他看书的身影。 他看书总是非常专注的,两道剑眉微微皱起,淡色的嘴唇抿成一线,鸦羽似的眼睫遮住了他深沉的黑眸。他不喜欢白炽灯,偏爱自然光,摇晃的树影落在他的颈脖见像是偶然沾染的墨点。 我一开始总说他装模作样。 喜欢上汝雨泽的皮囊应该是件很容易的事,可我花了两年都没有做到,他呢,这两年是抱着什么心态喜欢我的? 我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他的眼神,那个我一直不敢触碰的眼神,有着无奈、苦恼与温柔……他用这种眼神看了我多久? ——我不管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我喜欢你。 我忽然意识到,汝雨泽不是我熟悉的那个冷静自持,念叨起来像老妈子的好朋友,而是一个压抑了很久的笨蛋。 他终于鼓足勇气向我流露他埋藏已久的情感,我不该也不能如此轻率地对待。 七点的天空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我走到汝雨泽的新宿舍门前,深吸两口气,敲开门,装作开玩笑地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嘿,乔迁宴都不请我吗?” 汝雨泽沉默了一下,说:“我吃过了。” “这么早啊。” “不早了,平时你老喊饿,五点钟就开始吃了。” 我干笑:“原来你的饭点比我晚啊。” 他不说话,气氛变得有些凝重,我干咳两声,问:“你的新室友呢?” “回家了。”他往旁边让了让,示意我走进去坐下。 我一眼瞥过,沉静的黑夜中,透明的玻璃上倒映着我们两个交叠的侧影,那么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