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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笑逐颜开:“你是何岸的Alpha呀?” “是。” 郑飞鸾挺直腰背,彬彬有礼地点了点头。 合理推测,对方应该是何岸的旧友,得留下良好的第一形象才行。 谁知韩小黎下一句话却是:“那你可要好好保护何岸喔!他前一个Alpha特别特别特别渣,生了宝宝不来看,医药费也不付,让何岸一个人躺在医院里受苦,背地里还拼命使绊子,简直是垃圾中的最强王者!你看着挺不错的,很有、很有那什么……精英风范,要负起责任来,别再让何岸给人欺负去了!” 说着用力拍了拍郑飞鸾的肩膀,交付了莫大信任的样子。 郑飞鸾:“……好。” 原来是当年在医院里认识的病友。 有点脸疼。 说好的一顿“期中庆功宴”就这么变成了“Omega叙旧宴”,韩小黎开了个包间,热情似火地拉着何岸进去坐,还唤来了自己的Alpha。 Alpha仍是五大三粗、憨厚爱笑的样子,他已经辞了汽修店的工作,专心帮韩小黎看店,每天都有韩小黎的爱心特供大餐吃。 他肩上扛着一个约莫两岁大的小男孩。 “蛋饼。”韩小黎介绍,“跟你家铃兰同年同月同日生。” “上回见他还是个眼睛都睁不开的小萝卜头呢,一会儿工夫就长这么大了,比我们铃兰壮实一圈儿。”何岸说。 铃兰盯着蛋饼,机灵地眨了眨眼睛,那小家伙虎头虎脑地笑起来,爬下父亲的肩,欢天喜地过来找铃兰玩。 韩小黎掏出手机,凑上前给何岸又看了几张照片:“喏,这是饭团,这是紫菜包,双胞胎,刚满六十天。” 照片里是两个小宝宝,亲昵地搂在一块儿睡觉。 “你……你们这有点儿快啊……” 何岸惊讶极了。 韩小黎挠了挠头皮,很是害羞:“哎呀,看蛋饼太可爱了,一下子没忍住,又蒸了个饭团,结果老天太客气了,附送了一个紫菜包……你、你们也加油哈,争取再种点儿绣球、丁香、罗汉果什么的……” “绣球、丁香可以,罗汉果还是不要了吧。”何岸托腮笑了。 两个Omega吃着小菜和汤包,回忆起了当初在渊西二院的经历。事情过去两年了,当事人的情绪也已经淡了,可对郑飞鸾来说,每一处细节他都是第一次听到—— 第一次听到何岸因为失血过多,在病床上昏迷了五天,铃兰也就在新生儿监护室孤零零地从圣诞躺到了元旦;第一次听到何岸苏醒时,虚弱得几乎坐不起来,唯有程修一个人日夜不眠地照顾着;第一次听到他的新助理携礼登门,“礼貌地邀请”何岸搬病房,何岸无力反抗,只能屈从。 郑飞鸾不忍卒听,但他也明白,这些事实是他作为一个忏悔的加害者必须直面的。 后来韩小黎去外头忙活了,包间里便只剩了他们一家三口。 “好啦,现在是我们的时间了。” 何岸朝他笑了笑,低头吹凉了咬破的汤包,仔细喂给铃兰吃,神态自然,仿佛刚才仅仅是一场朋友之间再寻常不过的叙旧。 郑飞鸾感激他的宽容,点头道:“下午我没排工作,想陪陪你。我们带铃兰去动物园玩吧,你觉得怎么样?” “好啊,不过……我想先去趟图书馆。” “图书馆?”郑飞鸾有些惊讶,“不是已经考完了吗?” 何岸喝空了碗里最后一口菌菇汤,放下勺子:“想借几本书周末在家看,很快的,你在楼下停车场等我一刻钟,我办好借阅手续就下来。” “行,你慢慢来,不急。” 郑飞鸾拿过汤勺,又帮他舀满一碗,轻轻推了过去。 - 其实,何岸要借的书并不是专业相关的。 他拿着学生证走进图书馆,没有去四楼的经济学专区,而是在三楼止了步,踏进了文学与心理学专区。 他需要解决一些内心的挣扎。 大约在一个月前,他就留意到挂在郑飞鸾脖子上的信息素萃取液越来越少了,而到了今天,已经只剩薄如蝉翼的一层,连指甲盖大小的管底都铺不满。也许再过一周,玻璃管就会彻底空掉。 空掉以后,郑飞鸾要怎么生活呢? 答案是显而易见也令人胆寒的,可郑飞鸾就像没看见似的,连一个字也不曾跟他提过。 何岸当然知道,郑飞鸾是把未来的决定权完全交给了他,他却安于现状,就这么一日一日拖着,始终不敢往前迈出一步。 因为他害怕。 怕换回了原生性腺之后,今天拥有的一切美好都会变质。 他不讨厌郑飞鸾,相反,他喜欢现在和郑飞鸾的关系——可以俏皮地捉弄,也可以安心地依偎,不存在哪一方更高贵,哪一方更卑微,爱情比他期待的还要甜蜜鲜活。极低的契合度没能削弱郑飞鸾对他的爱,也没能阻拦他对郑飞鸾再一次产生好感。 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可换了性腺以后呢? 他会变回从前那个臣服于爱情、连尊严都保不住的自己吗? 那时的他多么懦弱,多么伏低,多么诚惶诚恐啊,把郑飞鸾供奉在世界中心,时刻仰望着,除了郑飞鸾的爱,灵魂中再没有其他追求。 何岸害怕变回那副低贱的样子——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他曾向燕宁求助,希望这位睿智而开明的长辈能给予指引,也想过燕宁作为郑飞鸾的生父,或许爱子心切,会敦促他做手术,推着他跳过这一步痛苦的抉择。 但燕宁没有。 燕宁说,他大约是有能力做一个说客的,可在这件事情上,本就不应该存在一个说客。要走得安稳长远,心结还需自己打开。 萃取液所剩不多,时间也越发紧迫。 他必须尽快找到答案。 何岸站在书架前,翻阅着前人探寻过的心路。他知道自己不是第一个失去方向的Omega,几十年、几百年来,还有数不清的Omega陷入过同样的困局。他们在信息素、尊严和爱组成的迷宫里艰辛跋涉,上下求索,被黑暗恫吓过,被荆棘伤害过,只为了找到一个对得起内心的答案。 有些最终走了出来,有些则没有,甚至至死都在呐喊。 何岸想听一听他们的心声,那里面也许有共鸣,有他素未谋面的知音。 - 何岸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踏进阅览室的那一刻,一个坐在自习桌边发呆的女生陡然变了脸色。她的视线紧盯着何岸不放,眼神愈渐阴沉,慢慢如淬了剧毒一般狠厉。 在何岸专心找书的时候,她拉开笔袋,取出什么东西握于掌心,然后站起来,一步一步慢慢靠近了何岸。 “你也是心理系的学生吗?我怎么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