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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劫游客风险低,收益高,对他们来说或许是唯一谋生手段” 穆康震惊地问:“警察不管吗?” 林衍摇摇头:“人人都要养家糊口,总得给人一条活路。” 穆康何尝不理解这种疯癫的走投无路,他沉默了一阵,忽然想起来:“你听得懂这些人说话吗?” 林衍点点头:“听得懂一点。” 穆康立刻问:“所以他们是什么意思?把我们绑来干什么?” 林衍皱了皱眉,斟酌着说:“我也是半听半猜的,他们好像是想拿我们去和政府换钱。” 穆康抓住了重点:“我们不会被撕票?” 林衍:“撕票是什么?” 穆康:“Kill us。” 林衍低声说:“不知道,如果政府不愿意换,大概就要撕……票了。” 穆康:“哪个政府?” 林衍:“应该是市政府。” 穆康吁出一口浊气,半天没说话,这种命攥在一群不认识的人手里的感觉非常不舒服。 林衍沉重地说:“市政府非常腐败,基金会过来做的项目,一半预算都是公关费。” “所以市政府很大可能不愿意出这笔钱。”穆康明白了,转念一想又飞速地说,“你是基金会请来的,不把你赎回去,以后公关费得少收一大笔吧?” 林衍看着他,没说话。 穆康自言自语道:“他们应该会赎你。” 他一弄明白这点,整个人都放松了,心有惴惴地想:那就好,他能没事就好。 林衍却一门心思地想:如果你走不了,我就跟他们拼命,基金会公关费市政府算什么狗屁东西,谁都没你重要。 两人鬼门关门前终于重聚,各怀心思,满腔感慨,哪想得到彼此都正摩拳擦掌地准备为对方飞蛾扑火。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汽车声又回来了,由远及近直到停下,紧接车门开启和几个人说话的声音。 林衍努力听了一会儿,脸色一变,说:“刚刚那个人开车出去谈判了。” 穆康紧张地问:“直接去了市政府谈判?” “这里手机没信号,他应该只是出去打电话。”林衍听力极佳,“他说……只要那个……” 林衍瞳孔猛地一缩。 “他应该是拿了我们的护照去和那边交涉的。”穆康快速分析道,“我就是一个路人并不重要,但是你,那边一查就应该知道是谁……他们要赎你对不对?” 没时间了,林衍来不及再说话,绑匪们已经快步走了过来,大部分人站在门外,四个人进了楼里。两个样貌青涩留着板寸的年轻人把林衍架了起来,中年人和另一个肌肉发达的光头不声不吭走到穆康面前,两人眼里俱是毫无温度的漠然,中年人手持一把血槽里凝结寒光的匕首。 穆康和中年人无声对视,忽然有了一种预感。 他想弄死我,穆康想。 一直以来渗入骨头里阴魂不散的恐惧疏忽消散,穆康奇异地有了一种类似于经过十几个小时长途飞行后,终于抽到烟的脚踏实地。 穆大才子死到临头,居然悲伤春秋地感慨起来:原来人在动手杀人时,是这样一副形槁心灰毛骨悚然的样子,和电视剧里演的不一样啊。 下次写…… 啧,没有下次了,算了,也没什么好怀念的。 希望阿衍…… 阿衍呢? 他慢慢把眼珠挪向旁边,林衍被人驾着,浑身发抖,两人目光接触,一个面容平静心如止水,一个面无人色不可置信。 穆康对他露出跌宕起伏的几个小时里第一个笑容,轻轻地说:“别怕。” 林衍眼角猩红,闪过一丝奋不顾身的执拗。 事情发生在电光石火间,一直没有反抗的林衍忽然暴起!他身材高瘦,力气极大,不顾一切挣脱了身后控制他的两个人,不要命似的冲向穆康,仿佛之前的温顺配合都是幻觉。 穆康眼前一花,就见一个黑影直直撞上自己的下巴和鼻子,霎那间头颅泛上一阵要命的酸痛,生理性的眼泪控制不住哗哗流了满脸。 光头一惊,伸手想去拉开他,林衍双手被束,却仍用身体死死贴着穆康,光头这一下居然没拉动。 “不要碰他。”林衍用英文大声说,“我能帮你们要到更多钱。” 之前那两个控制着林衍的年轻人和光头终于合力把林衍从穆康身上撕开,结结实实给了林衍十几下拳打脚踢。穆康被中年人踩在脚下,匕首抵住喉管,眼睁睁看着林衍挨打,整颗心像被狠狠捏住了似的疼到天灵盖,满脸是泪,分不清哪些是林衍撞的哪些是自己流的,嘶声恳求:“停,停下来,求你了,停下来……” 林衍卑微地蜷缩在地上,不停喘气,血腥味儿在嘴里翻涌,却仍徒劳挣扎着想往穆康那边爬。 中年人死气沉沉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些许神采,他看了光头一眼,光头从靴子里摸出一把一模一样的匕首,过去代替中年人踩住穆康。 中年人走到林衍身前,抬脚用布满污泥的军靴踩住林衍的头发,慢慢蹲下身,一边把玩匕首一边问:“怎么帮我们要到更多钱?” 林衍被他踩着头发,嘴巴埋在石头里,一张嘴灰尘就往喉咙里窜。 “他们一定没告诉你,我是LEE FOUNDATION请来的,你再去和那边说,价码提高一倍,他们一定会同意。”他痛苦地边咳边说,“请放他走。” 这实在是个馊主意,可林衍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他跼蹐不安,怛然失色,满脑子都是如果他在我面前……我大概也只能陪他一起去死了。 光头狠狠按住想拼命爬起来的穆康,匕首冰冷划破皮肤。穆康痛苦地看着林衍,觉得自己大概已经死了,灵肉分离,浑身冷得像具尸体,思维飘得像个诗人。才子的悲伤春秋继续回光返照,他无意识地想:这约莫就是,电视剧里总是演的痛彻心扉、哀痛欲绝吧。 中年人听完林衍的话,像是愣住了,过了整整一分钟,才一字一句地说:“LEE FOUNDATION?” 林衍鼻子里嘴里都是血和灰,气管灼热,喉咙剧痛,已经说不出话了。四面墙上到处都是深红色的“BOOM”涂鸦,仿佛在切切嘲笑两位音乐家的手无缚鸡之力。 中年人好像没听懂似的,慢慢站起来,又朝其他同伴大声说了一遍:“LEE FOUNDATION?” 一名绑匪快步走进来,递给中年人一台手机,锁屏桌面是一张照片,背景是茂密丛林和一栋简陋的两层木质建筑,林衍站在一帮深色皮肤、拿着管乐器的小孩中间,面对镜头微笑。 中年人死死盯着这张照片,手渐渐发起抖来。 四周鸦雀无声。中年人忽然疯狂大喊一声,把匕首重重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