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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留咬着唇,“姐姐喜欢你。她给孩子起名杨阳。就是希望杨阳能招回日哥哥你这个太阳。” 杨河反问他:“那你不喜欢我?” 杨留咬唇,说不出喜欢。 “他娘的!气死老子了!那会儿,静还有了我的孩子。你喊我什么你还记得不?” “姐夫!”杨留很老实。眼泪也很老实就下来了。 “我去你的姐夫!”杨河在他怀里给他一肘子。 “姐夫会生病时嘴对嘴给你喂药?姐夫会怕你做噩梦抱着你睡?姐夫会亲你吻你只对你起反应?我是你丈夫!得了。静有了孩子。这会儿更解释不清了。死了算了。反正这一声姐夫我是听不下去了。冤枉我?好呀!冤死了我。我看你小子这木头疙瘩开不开!我后悔死你!” “不要。日哥哥。是我错了。姐姐死之前全部都告诉我了。” “你别抱那么紧。我要被你勒死了。她说什么了?” “你跟她说过的话。” 杨河懂了。嘴角坏笑,转身单指挑起他下巴。踩在他腿上,居高临下步步逼近他的脸,含情脉脉把当年那些话对着当事人再说了一遍。 “我挺喜欢小洋流这孩子的。可我不知道他怎么想。我可以跟你保证,现在我不会动他一根头发。我会等。等十一年,等十三年。等他长大。我等他的这段时间,我会住在你们杨家。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可不能放着自己的猎物不管,被别人觊觎着。” 杨河笑笑。“小洋流,小傻瓜,我喜欢你。你高兴不高兴?” “高兴。”杨留再一次,抱住了他的日哥哥。 45年前遗留到现在的心意啊!错过了一次,错过了一世。幸!天不负你我。18年后,你我再续前缘。 “这一次,换我来等你长大。” 杨留为人老实,腼腆。说不出太好听的情话。他的爱,跟他的等待一样,实实在在在每一分每一秒之中。 他怀中,杨河脸上洋溢着的都是幸福。 “小洋流,你不会说好听的话,可你会说真心话。我最喜欢你说真心话。” “只要日哥哥喜欢,我以后多说。心里想你我就说。惦挂着你我就说。” “好呀。逮着人就说。向全世界宣布:你,小洋流,我的。” 杨留脸上有点发烫。小声嘀咕:“我也就跟阳阳说一下。” “不听。”杨阳拒绝得十分干脆。“十八岁再说。” “你又来!”杨河瘫软在杨留怀里,一脸无可奈何。 十八岁就像一个杠头,把两人压得死死的。这两父子还在拌嘴。杨留夹在中间很认真地试图说理。忙得焦头烂额。 旭在这温馨的吵闹中拿火钳子试了试锅下的小块头。察觉够软,正打算把这煨好的番薯取出来吃。 杨河叫住他。“干什么?” “好了。” “还没。” “软了。” “听我的。”杨河说着,自己动手夺过火钳子,左右倒腾两下地上的土,把还在燃烧的火灭了,把那些煨番薯连同炭火一同埋进土里。 “等一会儿才能吃。” 等吃的这段时间,他瘫在杨留怀里,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继续说着宁日跟那些孩子的事情。 “我跟钱将军南下之后,” 过得很不好。意外分开之后,钱将军扎根安居岛,宁日宁正流浪东山。 宁正不止一次在他们被窝说起那些山上打猎砍柴、忍饥挨饿的日子。 宁正随手抄到什么都能作为武器的本事就是当年东山打野兔抓山猪练出来的。 然而,深山老林总归不是好住处。终于,小宁正打野猪不小心撕裂了左手。 “爸爸,你不饿?”小宁正再一次把烧好的野猪肉推到宁日面前。 宁日看着他用破布简单包扎的伤口,说着不吃,推回去给他。“谁让我是你爸爸。” “那你是饿还是不饿?” 一个脑镚儿。“笨笨的。” “了不起吧?谁让我是你儿子。” 小宁正是真的饿了。吃得很开心。 “正,我们一定会有大口吃肉的一天。爸爸答应你。”宁日抬头,向着星星许诺。 小宁正等不到。受伤的手臂发炎流脓的小宁正半夜高烧近乎昏迷。 山野没药,宁日背他下山取海水浇灌。日出时候,咸咸的海水浇下去那翻开的烂肉。小宁正疼得在宁日怀里打滚,嚎叫的声音撕裂了宁日的心脏,疼得他眼角微湿。 宁日咬咬牙,给小宁正彻底洗干净伤口,嚼碎了药草敷上去,暂时止住了血。 宁日知道,他能在东山无欲无求活着。小宁正不能。他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打劫一队山贼。拿着黑吃黑的钱下山进城给小宁正买药。 宁日那时候战斗的身姿那般英勇,在无数个夜晚闪烁在宁正口中,在旭两兄弟崇拜的眼中。 下了山,有本事,小宁正的日子好过了一些。宁日的手很巧。小宁正想尝一口店里的蛋糕什么味道。入夜,宁日开门,开灯。国王一样展示他的藏品。随便挑。 宁正很惊讶。其实晚上打折促销,蛋糕店也没卖剩下什么。小宁正惊讶的是此人的手。铁丝一塞,一转,什么门都能打开。 小宁正吃过蛋糕,宁日被店家解雇。 1969年,宁日3岁,宁日19岁。 宁日清晨卖菜,中午收破烂。没空理他,把他跟钱放帐篷里养伤。 流氓来抢,都被小宁正打回去,反而贡献出自己的钱。 宁日每日累得很,没有在意。就这么四处流浪,流浪了四年。 1973年,宁正7岁,宁日23岁,捡到了当时8岁的西瓜。 “西瓜偷到一只油鸡,烤着吃,特香。” 宁日手一指地上他们啃剩下的鸡骨头。笑道:“比这一只还要肥美。热土煨番薯的本事,也是瓜娃子教我的。” 他还分给宁日一份儿。宁日藏起一条鸡腿。两人聊起天来。宁日问他:“你怎么这么会烧鸡?” “我除了会烧鸡我还会抓虾蒸蟹烧鱼汤。” “真了不起。” “我妈才算厉害。一条鱼到了我妈手里,除了鱼胆全都能吃。” “你们家是捉鱼的?” “算是吧。抓到什么吃什么。我们只是需要换衣服什么的才多抓一点去市场卖。大多数时间就在海上撑着船唱着歌儿晃悠来晃悠去。我家在安江、清河交汇那个入海口。黄沙码头你晓得吧?天池发大水,冲毁了码头,淹死了许多人那个黄沙码头。” “你爸妈~” “淹死了。淹死大半年了。我娘抱着刚出生的我弟弟落水。我爸下去救。我一个人抓着碎木板漂了两天才被兵哥哥发现救上岸。” 西瓜指指南方远处。“我的木板卡在了西樵那些礁石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