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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人这一茬,说好不再提起的。 “对不起。你知道的。我不想拿这件事伤害你。我不是故意的。但是霍你记一点仇好不好?十八次了。他伤害你的已经够多了。” 霍山扣也站起来,用低一些却无比坚决的声音说,“比起我自己的生命,我更加在乎他。我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便只管一路往前,诸事不问。” 牛仁瘫倒在沙发上,彻底没辙。“斯德哥尔摩吗?你。听着,出了这个门不要再叫我师傅。” 霍山扣起身。牛仁看着他半只脚踏出门槛。攥紧眼镜不让自己伸手挽留。霍山扣想起什么来,脚步停下,扶着门框回头问他,“你的复仇计划怎么办?” 牛仁以为他停下是因为不舍得自己这个师傅,结果是公事公办交接业务。他冷冰冰道,“商业机密。你要走了我为什么还要告诉你?” 霍山扣看着桌上那台旧电脑。嘀咕道,“其实爷爷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算坏吧。至少他长生不死。” 牛仁问他,“霍,什么是活着?” 不等霍山扣想出回答他自顾自说下去,“人体数据化之后还是不是本人。所谓的我只是我的思想吗?我身上的伤疤我血液在血管内冲刷流动的痕迹我臼齿的磨痕我肉体记载的我的过去不也是我的一部分吗?” 牛仁指着那台老旧的台式电脑。“我不是很想承认这台IBM5100是我爷爷。老实说你对我而言也已经不是那个听我号令的听话徒弟。我们这一世都没有在天台谈过你爸爸。只是刚好我们两个都记得那一段记忆,并且很默契地把它当真。其实它在这一世根本没有发生过。你也不需要我再次教你怎么使用那眼镜。不是吗?如果只有我记得你,只有你记得我,你觉得我们还能站在这里像这样讲话吗?不会。我们只是一个陌路人。我们之所以还能站在这里像个朋友说着话,是因为我记得,我记得跟你的所有回忆。因为我不愿意忘记。如果你要忘记那我也不会记起。以后你再不是我徒弟。我也会告诉自己,我从来没有过什么得意弟子。” 他话说的这般决绝,霍山扣把脚步收回。解释道,“59484我会负责监控。你的计划我不再参与。但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师傅,我说过我不要跟你决绝。我只是不再加入你那无聊的计划。” “你说什么?” “师傅我现在不说也得说了。师傅你不承认那是爷爷。那我潜伏进去成功夺取暗云系统把爷爷像我现在这样复活,让他站在你面前。难道你就会承认那个人是你爷爷吗?” 霍山扣重复一次他自己说过的话,“人体数据化之后还是不是本人?所谓的我只是我的思想吗?我身上的伤疤我血液在血管内冲刷流动的痕迹我臼齿的磨痕我肉体记载的我的过去不也是我的一部分吗?这不是你说的吗?” 牛仁蒙了。抱着脑袋摇晃两下。“不说这个样子的。我这些年,我,我都做了些什么?” “师傅,你很伟大。你一直在救人。助人。但是你忘了让自己静下来好好思考。我知道你恨祖师爷把你爷爷变成一台电脑。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爷爷有没有憎恨过这件事?能长长久久陪着自己的孙儿,你有没有想过这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霍山扣开了IBM5100。还贴心地在右边竖起一面小镜子。“师傅,你跟爷爷好好谈谈吧。不要再用工作麻痹自己的神经。” 台式幽幽蓝光闪出数字。小屏幕钻出来一个毛发花白的老人。敲敲窗口,“阿仁,怎么了?遇到麻烦了?你别哭啊!你告诉爷爷。爷爷一定能帮你解决!阿仁,” 牛仁双眼迷糊,躺了下去。一手无力地搭在自己眼帘上。勾勾手指。“过来。” 霍山扣听话,过来蹲下。牛仁在他脑门上轻轻一点。那处闪出耀眼金光。刺痛了霍山扣的眼睛。他不耐地闭上。再睁开时,裸眼看到了牛仁身后的东西。 牛仁拍拍他额头,“傻子。毕业了。去吧。路是你走的,世界是你自己的。该配合你演出的时候我尽力而为。” 霍山扣是抱着孤注一掷的决心过来跟他摊牌的。天知道柳叶刀在脖子上的时候他多么害怕。他以为此生都要跟此人决绝料不到时来运转,牛仁竟然想通了。 霍山扣跪在地上环抱着牛仁,亲了他脸颊一口,“谢谢师傅。” 那边被晾着的爷爷想说什么又识相地暂时闭嘴。牛仁笑笑,“怎么还不撒手?真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霍山扣点点头,没好意思道,“无他。借宝地一用。藏点东西。” “厂区卖了?” 霍山扣摸摸鼻子,“没办法。入夏了。缺钱买不起空调。还要养它。” 他也知道这样得寸进尺十分不对。可他真的很需要医院这样一个四季如春的恒温宝地。 霍山扣双手合十。跪得异常乖巧。“真的很对不起。师傅,有需要的话,你也可以用。这么大的容量连暗云系统都能储存了。我建起来也不容易。要不我转让给你?我相信师傅你能把它养好的。” 牛仁勾勾手指,霍山扣把耳朵靠过去听他的条件。只听得牛仁说,“如果你觉得对不起我,你回来帮我啊。我允许你再叫我师傅。” “师傅再见。”霍山扣站起来就走。 长长的走廊传来细碎的打字声跟微弱的电流声。是牛仁在跟爷爷用镜像文字交流。 霍山扣快走到尽头的时候,牛仁办公室传来一声呼喊,“喂!你几时结婚?你结婚那天我就把地儿借你用。” 众目睽睽下,霍山扣摔了一跤,爬起来继续走,总是走得同手同脚。 后面牛仁笑得整个医院都在颤抖。“这德行!又一个气管炎(妻管严)!”他抹掉眼角泪水。“真好。被这样伤害还忠心不二。” 起身打了一个内线电话。“露露,对。开点麻醉。例行检查怎么就不用麻醉了?抽骨髓哎!敲开骨头哎!你以为不疼啊?……我有这么说过?那改过来。对。就这样。” 小屏幕里他爷爷皱起了一脸褶皱,“你这小气鬼!人家不就是打了你一瓶阿托品吗?折腾了这么多年!” 牛仁看着小镜子里的镜像打字,“谁让他得罪我这个主治医生?” 小屏幕里牛仁给屏幕一个脑瓜镚儿。“这个宁公子恶是恶了点。为人倒是不错。你看他不是把你徒弟骂开窍了吗?” 牛仁又打,“我看现在这一个宁工资也不错。所以我不折腾他了。霍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我相信他不会让自己后悔。这事儿有好有不好吧。总的来说,成人之美不是坏事。话说爷爷,霍的婚宴是西式还是中式好?宁正那老古董肯定会要中式。送龙凤手镯?不行不行,这个老古董有一对,他一定会送。不过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