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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马奔腾的情景浮在眼前,身临其境。整个房间充斥着赛马曲的高昂的音调,抑扬顿挫,蜂飞燕舞…… 尚嫔却在此时默默抬起了手,示意闵柳停下。曲调就在猝不及防的一下停了下来。 “你还是……”尚嫔轻轻开口,“弹那曲吧……” 闵柳怔了怔,低头思索了一下,也算是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又弹起了那首。调子响起,尚嫔的动作明显缓慢了下来,闵柳没办法看清她脸上的表情,她触动了?亦或是想起昨日的事情嫌弃着? 一曲奏罢,闵柳长呼了一口气,尚嫔久久没有反应,就是这样空气像被凝结了。 “怕是陇西那儿再也没有醉渔唱晚了。”尚嫔开口,却这样说。 “娘娘,不会啊,闵柳年前才离家,那儿的风景和几十年前并无二致。”闵柳放好琴,慢慢走到尚嫔身边,看见尚嫔并没有什么其他反应,她便徐徐地坐下了。 尚嫔听了这话,苦笑了一下,“我知道它还在那儿,但是在我心里,那个地方已经死了!”尚嫔突然大喊:“来人,给我拿酒来!” “娘娘,喝酒伤身啊。”闵柳轻声说道。“您想知道什么,闵柳都可以跟您说的,我就是您在这里看向陇西的眼睛。”闵柳眨眨眼睛,尚嫔一下子怔住了,发现自己竟然分不清闵柳的真情或假意。 她从小便是个特别聪慧的孩子,也知晓世代从商的家中每次选秀便会挑选女孩子送进宫中,充实东宫,同样也是稳固家里的实力。不愿离家,所以被送走之前她尝试过逃跑,被抓回,一路押送到了长安。 尚嫔目光浅浅地看向闵柳,这个女孩子,就像当年的她遇上了回来省亲的姑姑。大家都说姑姑过得很好,圣上给予了莫大的恩宠,只有她知道,姑姑回到陇西,独自在房间里喝醉酒,胡乱说话。 “想家”是她能从中获得的最多的信息,姑姑抓住偷听的她,通红的眼睛狠狠地盯着她,从口中蹦出一句:“大家都以为他宠爱你,却不知道你的存在是为了那个她。” 她惊住了,仿佛探听到莫大的秘密,连忙挣脱,跑了出去。 她一直知道啊,皇宫就是一个吃人的地方,吃掉你的感情,吃掉你的青春,还让你无处可逃。 ☆、第18章原点 “娘娘,”闵柳怯怯地开口,“……我娘亲她曾是太上皇的丰美人的闺中密友,她在家中时常念叨着,她们的那段时光……很美很美。” 尚嫔叹了口气,“我姑……丰美人她,早就……当年那件风波,丰美人被掳走,回来之后伤痕累累,没过多久就……” 闵柳受到了打击一般颓然地坐在了凳子上,更多的是尚嫔并不能给她提供更多关于当年案子的消息,但看在尚嫔眼里,更像闵柳为了自己母亲伤神。其实今晚下来,她已经放松了对闵柳的警惕,假若闵柳真是别人派来她身边的卧底,那人又能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呢。她已经一无所有了。 丰美人的事情发生后,风家受到了一定打击,朝廷也对风家剥削轻视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新帝继位之后,家里把她送进宫,家里的产业才慢慢恢复。 其实家里太过于看重她,她并没有得到孝宗的喜爱,但孝宗是个很好的人,并没有强求她做太多的事情,给了她一座宫殿,放她自由。 “娘娘,要不要再听一曲?”闵柳站起身来,询问,“。” 尚嫔悠悠抬起头,目光穿过闵柳仿佛看向了远方。“,也行吧,只是这宫里没有山也没有水。” 闵柳心里像突然被压抑住了一样,弹起曲子音调像被束缚的恶魔,张牙舞爪想要冲破牢笼,一纸封印,将他永远囚禁。 无望,失望,绝望。她有一丝后悔,后悔于她这一路走来处处利用,处处设计,改变自己,去接近他人。尚嫔的一生就只能待在这深宫里了吧,望穿秋水也莫过于此。 她要追求的东西太多了,不该亦不能停下脚步。 她一时分心,手上用力过猛,“砰”的一声琴弦忽然崩断,闵柳深喘了一口气,兀自垂下手来。 “你走吧,”尚嫔起身,“我也想休息了。” 闵柳微微欠身,“写信告诉你娘,丰美人过得很好,已经到另一个山高水长,醉渔唱晚的地方生活了。”尚嫔偏头,轻声道。 “谢谢娘娘。”闵柳弯腰,深深地行了一个礼。 深秋之后,便是冬季。冬季所有流动的东西都变得缓慢起来,蝴蝶蜜蜂已失去了踪迹,太阳失去了精神一般,天空染上了灰蓝色,忧郁的氛围愈发加深了。集市上却熙熙攘攘地挤满了购买货物的人们,马车忙碌地奔来奔去,路上皆是买卖的吆喝声和车轱辘碾过的声音。洛炽从人群中艰难挤过来,似乎能深切感受到百姓内心的恐慌。 的确,近几个月来,南方水灾频繁,北方却恰好相反,人们饱受旱灾的侵害,一时民不聊生。孝宗也是头疼,随手便派遣了他去几十里远处的一处城视察,这一查,便发现了百姓的救济粮完全不足的大问题。 但上级通报的数目的确是足够的啊,洛炽也想不明白。“有一些难民,从他们村里逃到了大城镇,自然就占了一部分口粮。”洛炽向李欣荣禀告,李欣荣遣人这样回复了他。 这一番风尘仆仆地回来,已经离宫一月有余了,也不知闵柳过得怎样了。洛炽眼前浮起闵柳严肃认真跟他斗嘴的样子,不知不觉就上扬了嘴角。 “报,各地灾情仍为减轻,现在国库中的存粮也已经放出,只是……恐怕治标不治本,很快就会消耗掉啊!”方同担忧地说道。 孝宗亦是蹙眉,难以寻找到解决的办法,心中忧虑烦闷,已经小半月没有睡好觉,简林筠在身边日夜规劝,也没有效果。 “当这皇帝并不是我的意愿,但既然坐上了这里就要努力做好。”孝宗牵着她的手说。 “宫里就是这样迫不得已,所以我只想你做我的宫女,只是宫女。”孝宗声音变沉重,一字一句敲击在林筠的心上,散成波纹,动荡全身。孝宗没告诉她,如果可以,他愿意携手与她共同逃走,退隐山林之间。 “陛下,”李欣荣站出来,道,“如此多的天灾,这是谴责我们的不诚心啊,微臣认为,当务之急,须陛下亲自去泰山,祭祀天神地神,祈求他们的原谅和帮助。”李欣荣说道最后,弯下身子,鞠了一躬。 “臣认为,应该让官府去安抚民心,陛下不应冒险,况且前年祭天,尚未到五年的期限,陛下打破了这个规则,那之后又应当如何?”方同铿锵有力地回击李欣荣。 孝宗皱起眉头,并没有立刻回应。亲自祭天,这是一个冒险的做法,穿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