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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都是广平王一家做了个梦而已,什么都没发生过。 钟氏也不是傻子,她如今对娘家已经有了不满,只是碍于老娘,不好与兄长争吵罢了。今天钟老夫人命人来请女儿回家省亲。也不知是打了什么主意。广平王父子俩都有些警惕。 不出他们父子所料,钟氏回府时,憋了一肚子气,却又发泄不得,给气着了。一进屋便躺了下来,按着胸口不说话,面上显露痛苦之色。 烟霞烟云等侍女吓得脸都白了,连忙让人去请御医,又报给广平王与世子知晓。广平王在儿子的搀扶下过来看妻子:“你是怎么了?是不是天儿太热,你中暑了?” 钟氏眼里含着泪,满面通红,有心要跟丈夫诉一诉苦,可又觉得丈夫已经够苦的了,何必再叫他生气?便硬是瞒了下来,强自道:“我这两年深居简出,偶然出一次门,反倒不习惯了,想必是累着了吧?不妨事,叫御医来诊一诊,要些药丸子吃吃就好了。” 广平王看不到妻子脸上的神情,见她说话语气还算平稳,便放下了心,又微笑着说:“我说什么来着?你便是窝在王府里不出门,闲了也该在花园里散散心,别整日呆坐屋中,半点不动弹。但凡你平日多活动些,也不至于出个门就累倒了。叫岳母知道了,又要为你担心。” 钟氏的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只是强忍着不叫丈夫察觉异状:“知道了,王爷也是,大热天的别四处乱走,你若中暑了,宫里皇上也一样会为你担心的。太子前儿还说,京中太热,请你到西山园子消暑,你怎的不去?家里有我呢,你不必担心,带着桢儿过去吧。” 广平王微笑:“我心里有数,你好生歇着吧,我去瞧瞧御医怎么还不来。”手下暗暗捏了儿子一记,高桢心里就明白了。母亲能瞒住父亲,可瞒不住他,他眼睛好好的,怎会看不见母亲脸上的泪水? 广平王离开了,高桢便往母亲榻前一坐,冷着脸道:“母妃实话告诉儿子吧,是不是外祖母又要您为舅舅讨官儿做了?还是又想将钟家表姐许配给儿子?” 钟氏的眼泪哪里还止得住?哽咽道:“你别管,有母亲在,绝不会叫你受了委屈!你舅舅能做什么官,是朝廷决定的,你父王如今哪里还能做得了主?太子殿下虽敬爱兄长,却也不是应声虫,钟家不过是白日做梦罢了!至于你钟家表姐,她虽是个不错的孩子,奈何有个不好的母亲,配不上你。无论你外祖母说什么,我只不肯应就是。你的婚事,自有皇上和你父亲做主,哪里轮到钟家说话?” 高桢心道果然,面上神色更冷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新朋友 在广平王世子高桢对外家产生不满的时候,赵琇正迎来一位新认识的小伙伴。 陶县令之女跟随母亲陶太太卞氏到赵家做客来了。 卞氏随夫南下赴任,途中遇上从京城回乡的张氏与赵玮祖孙,早已相识了,一向相处融洽。虽然她只是位七品的县令太太,论品级与身为郡公夫人的张氏相距甚远,但她原也是书香世族出身,与张氏性情相投,因此两年下来,也算是常来常往。她不理会旁人说她是在奉承贵人的闲话,张氏也从不摆贵妇架子,俨然忘年之交。 细谈之下,她们竟发现两家还算沾点亲。张氏娘家大弟弟张朝宗在外做推官,他一个女儿嫁给了江苏宝应的一个举人,这个举人的母亲恰好有个姐妹是卞氏的婶娘。 这拐弯抹脚的亲戚关系,赵琇听了都要眼晕,但在张氏与卞氏看来,却是显得她们更亲近了,便是有外人说三道四,她们也可以用两家是亲戚的理由搪塞过去。 陶县令与妻子卞氏成亲多年,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今年九岁,恰好与赵琇同年,只比她大了几个月。陶县令夫妻前来奉贤赴任,却把女儿放在宝应老家,托老娘陶老太太照看,直到今年端午过后,陶县令兄弟的妻子身怀有孕,陶老太太无暇照顾孙女了,陶县令方才遣人去接了女儿来团圆。也因此,赵琇这两年里时不时能见到卞氏,却是头一回看到陶姑娘。 陶姑娘是个长得很秀气的小姑娘,白白净净的瓜子脸。双眼细长,樱桃小口,在人前总是腼腆地低下头,嘴角含着羞涩的笑。说话声音轻轻柔柔的,仿佛春天的柳枝儿拂过水面,略带着一两分口音,却又似乎很为这点口音而惭愧,宁可说话慢一些,也想努力把官话给说准了。 张氏反而很喜欢她这个样子。欢喜得拉着她的手看了又看:“多标致呀,这姑娘真真是个美人胚子,你们夫妻有福气呢。”陶姑娘双颊飞红,害臊地低下了头。赵琇只是在一旁笑着看。她也觉得这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的,不过这种五官显然是中国古典美人的长相,不象她,因为一双眼睛长得大,还被祖母叹息过眼睛长得不够好看,让她深感古今审美观的差异。 卞氏显然也对自己闺女的长相非常有信心,不过还是免不了谦逊几句:“但凡富贵人家家里的女孩儿。只要不是长得非常黑丑的,小时候都不会太差。我只愁她身子弱,刚来奉贤就病了一个多月,几天前才好了。大夫说是水土不服,可当初我们夫妻初来时,也曾水土不服。却不象她这样病了许久的,归根到底是身子不够强健。我瞧府上的姑娘,倒是比一般的孩子都要强健些,几年了也不见有什么病症,这才是福气呢。” 张氏微笑道:“她小时候也是三灾八难的,不过是后来长大了,能跑能跳了,就学会了淘气,到处乱跑。宅子里人少,屋子却多。她成天四处乱转,活动得多了,身子自然强健。她还常劝我,多活动活动,对身体有好处。我一把年纪了,每日都叫她拉着在院子里走上几圈才罢,这几年果然病得少了,想必她这歪理,还是有些道理的。” 赵琇说:“我说的是正理,怎么就成了歪理了?” 张氏笑而不语,卞氏便对女儿说:“可听见了?每常叫你多走动,别老窝在屋里绣花,你只不听。” 陶姑娘红着脸说:“女儿知道了。”也没辩解。卞氏见她这样,就叹了口气。 张氏对孙女说:“你们年纪差不多,带了新朋友到你屋里玩耍吧,不许欺负人!” 赵琇忙起身答应了:“祖母怎的这样说?陶姑娘听了,不定怎么想我呢,我哪里就是个爱欺负人的了?”说完笑着向卞氏行了一礼,便拉了陶姑娘出门。 卞氏看着两个小女孩离开,又叹了口气。 张氏便问她:“可是有什么难处?这两年我总是见你思念女儿,却又不肯接她过来。若说这边不如大城繁华也就罢了,这几年奉贤也好多了,衣食住行不见得比宝应差,你却到现在才将女儿接来,想必有缘故?” 卞氏叹道:“还能有什么缘故呢,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