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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上那段日子。被张大哥的事一刺激,我变得有些神情恍惚,夜里躺在床上老是做噩梦,睡得浅,惊醒后就再也无法入睡。我心中从未那么后悔过,可令我最难受最愧疚的,是我没法为张大哥和他家人报仇。 害他们的人是楼袭月,我没法报仇。 在我怔忪间,唇上忽然一热,随后一股甘甜的清泉水从紧贴着我的口中渡到我嘴里,带着那人强烈的气息。楼袭月用这种方式“喂”我喝了水后,嘴唇并没离开,就那么贴在我唇上一动不动。他热热的鼻息呼在我脸上,我头皮一阵阵发麻。 这像是一场僵持的拉锯战,我不动,他不动,既不进攻也不撤退。到最后,我终于忍无可忍的往后退开一些,正要张口说话时,他的舌头忽然乘虚而入,突破我的唇齿,到我的口中兴风作浪。我被吻得几乎窒息,想要推开他,伸手却违背自己意识地去攥紧他的衣襟。 这么看来,倒像是我在邀请他一般。对于楼袭月的亲密,我无法抗拒。可是我很迷茫,为什么这次我回来后,他对我的态度会变化如此之大。在我的脑子里,这种是恋人间才能有的亲昵举动,就算楼袭月不是那种受伦理道德约束的人,在路上还好说,现在他又为何放着叶灵不去‘欺负’,特意过来欺负我? 这些念头断断续续在心里闪过,可不过一会儿,我被他这样一吻脑子里就变得空空如也。终于到最后,楼袭月放过了我近乎麻痹的舌头,用舌尖在我唇瓣上若有若无的舔-舐着,气息微乱。 “小絮,”他贴着我的嘴唇开口道:“以后你再胡思乱想,我就用这种方法。”这算哪门子方法呀?我心想,如果这样……随后的思绪,在他猝然加深的亲吻里碎成了一堆粉末,随风不知飘向了何方。 入夜,我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又是整夜的辗转反侧。我一时觉得我必须离开楼袭月这个魔鬼,他的阴晴不定、冷酷无情,张大哥家人绝不是开始,更不可能是结束;可再一想他那些忽然心血来潮似地温柔,又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想到如果今后再也见不到楼袭月了,听不见他的声音,看不见他的身影,感觉不到他的气息,那种恐惧比留在他身旁深重百倍千倍。有楼袭月在,再糟都不会最糟;没楼袭月在,再好都不会最好。 在这种内疚难受惶恐不安中,三天的时光如流水般从我的指缝间滑过。在我还没想太明白时,与白谦约定的日子就来临了。 第四日早晨,我坐在床边等着白谦推门进来,可是到了辰时三刻,还是没看见他的身影。我更狐疑的是白谦没来,连叶灵也没出现。又等了许久,我终于忍不住推开门走出去,往他们住的那座竹楼快步跑去。 反正今天也要告诉楼袭月真相,我心一横,也就什么都不怕了。 我气喘吁吁的跑到竹楼前,推来门进去,却没看到一个人影。我前前后后找了一圈,最后找到了一间似乎是女子的闺房。我走进房内扫了几眼,还是没人,正要抽身离开,猛然听见身后有动静。 我连忙转过身去,步子还没站稳,一道黑影倏忽掠近,干净利落的一记手刀砍在我后颈上。我眼前登时一黑,在晕过去的最后一刻听见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是她吗?” “八成错不了。” “那带走吧。” 然后一人将我扛起在肩膀上。血液往我脑子里一倒流,我便彻底昏死了过去。 第十五章 我的痛苦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穴道被制浑身不能动弹,或许是怕我叫嚷,连哑穴也给点了,我只能坐在颠簸的马车里感觉马车飞速的往前,离楼袭月越来越远。 意识到自己被人掳走了,我心中一阵难受,就像有一根无形的丝线缠着我的心,线头勾在楼袭月身上,所以车轮每滚动一圈,心脏就会揪疼一下。 我千万个舍不得楼袭月,却又明白此刻离开他未尝不是种解脱。然而我还是忍不住地想,不知道,楼袭月发现我不见后,会不会着急?会不会来寻我?心底这个想法如此强烈,以至于我对随后将要面对的未知处境都不那么心慌了。 又不知走了多久,一个脸庞干瘦的中年男子掀开马车的布帘弯身钻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块饼和一个水囊。他看了看我见我醒了,笑着凑到我面前说:“叶姑娘,哦不,应该是陆夫人,在下知道你用毒和你的医术一样厉害,不得已冒犯了,你别见怪。”说着这些话,语气里却没有丝毫歉意,倒是我,被他那声称呼弄傻了。 他刚刚叫我陆夫人,难道……他们其实想掳走的是叶灵?我猛然想起,那间房间应该就是叶灵的闺房,在他们闯进来时恰好看见了我,所以误以为我是她。我不能说话也不能动,所以也对他说不出来。 干瘦男子将水囊的木塞打开,递到我嘴边,示意我喝一口。我望了望他,别过脸去。他呵呵笑了两声,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陆夫人,你也太糊涂了,放着陆堡主那种武林世家少年俊才不嫁,偏偏跟着楼袭月那小白脸跑了,啧啧,真是可惜。”我斜眼觑了他一眼,心中暗骂:你才是老黑脸,我师父他……蓦然打住,脑子里浮现出楼袭月的面容,白皙的脸颊,目如点漆,唇似朱砂,的确是……我猛地掐住自己的胡思乱想,闭上眼睛不去瞅那人了。 那人见我这样,也懒得再自讨没趣,弯腰出了马车。我听见他跟外面的一人说:“这妮子脾气倔,只怕那陆展鹏吃不住呀。上次为了逼着拜堂连毒药都用上了,可最后还是被楼袭月当场抢了人去,哈哈哈,真是丢净了他陆家堡的脸。所以又弄了个什么弑月大会……”听他说话的人嗤笑一声,粗哑的嗓音透进车内:“呸!管那些干什么。这回帮他陆家堡抢回了少夫人,也算还了老堡主当年的恩情。那些混小子要怎么搅和,老子没兴趣!”被这把大嗓门一吼,干瘦男子顿时消了音,两人坐在车头也再没说话。 我听得心中惊跳。他们好像提到了陆家堡,又说起什么弑月大会,该不会是准备对付师父吧?!一想到这里,我登时胸口一阵气血翻涌,身体越是动不了心头越是着急。 好不容易马车停下来,那个干瘦男子又进来,这次解开了我双腿的穴道,拉着我出了马车。我挣扎着不愿意,但是脚下还是不由自主的被推着往一处宅院里迈去。还未走到门口,“呼啦”一声响动,大门自内忽然掀开,站在外面的我甚至都能感觉到开门那人的迫不及待。 “灵……?” 那人脱口而出的惊喜呼唤在看见我后截然打住。他瞪大了眼睛,眼中神色剧烈变换,最后按捺住情绪激动,指着我对那两个人问道:“前辈,晚辈麻烦二位带回灵儿,这位姑娘她是谁?”那两人面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