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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提起英雄勋章?”裴沐摇摇头,“我又不是个傻子。原来咬死不肯让人知道我的性别,只是不想扰了师父的身后名……但有了英雄勋章,书院拿我无法,我还能实现家母当年的愿望,狠狠打一打藏花书院的脸。” 她凑过去,戳了戳威风的裴长官的脸颊:“有鱼,谢谢你帮我。” “……说这种矫情话干什么!” 话虽如此,裴有鱼的脸却红了。她还板着脸:“要不是你是女的,我就跟你结婚,还需要什么姜月章。” “……大师兄?”裴沐有些迷惑,“怎么突然说他?”她又反应过来,噗嗤笑了:“有鱼,你又把我们和执政官夫妇弄混了?” 裴有鱼转过眼珠,盯了她一眼。她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临时转了话头:“阿沐,你今晚跟我睡吧。” 裴沐一口回绝:“不行,一早我从你房里出来?我长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裴有鱼“啧”了一声,含糊地嘀咕一句“我就知道”,又拿起枕头一拍裴沐:“走吧走吧,去找你的姜月章去!” 什么她的姜月章…… 裴沐正想鼓起眼睛反驳两句,没来由又有点心虚。 裴有鱼用余光观察着她的神色,突然重重哼一声。她猛地坐起来,一下搂过裴沐,压低声音:“阿沐,你就没有想过一件事?” “……什么事?” “你大师兄对你过分亲密……” 没等裴沐的小心脏跳两下,裴有鱼凝重的声音就传来:“他说不定喜欢漂亮的美少年啊!” 裴沐:……!!! “注意安全。”裴有鱼拍了拍她的肩,语重心长,“房间里有警报按钮,实在撑不住就按。” 裴沐:…… “我,我先走了……” 裴沐穿好衣服,披着半干的头发,脚步有点飘忽地走了。她到底没忘记去和姜无厌再打个招呼。 姜无厌正在房里捣鼓什么机械,手上沾了不少机油,就只是扭头应了一声。 等裴沐走了,他才想起来什么,自言自语:“我好像忘记提醒阿沐,姐姐一直不大待见她大师兄,说不定会使什么绊子……” “算了。”他轻松愉快地决定将这件事忘掉,重新埋首机械中,“多看看戏也很好嘛。” …… 有时候,越是看似不经意的只言片语,越能引人浮想联翩。 不长的一截路,裴沐已经将过去和大师兄有关的事,回忆了个七七八八。 越想……越觉得,似乎是有点可疑。 大师兄真的喜欢美少年吗?大师兄原来喜欢美少年吗? 裴沐越想越偏:那她自己到底算不算美少年? 她也不大明白自己干嘛想这个,但就是一心琢磨。 琢磨一路,好奇心也越来越旺。 快到房间时,裴沐故意放轻了动作,收敛气息、屏息凝神,悄悄靠近自己的房门。 她在野外锻炼出了顶尖的隐匿技巧,大师兄在这方面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在贴上房门的一刹那,裴沐猛一下推开房门―― “大师兄!” 砰。 房门在她背后关上。 他已是沐浴过后的样子,身上繁琐的白衣却还是规规矩矩、一丝不苟,只有长发柔顺披散,那顶镶嵌了明珠的君子冠放在一边,散发着柔和光辉。 床头的灵晶灯也有柔和稳定的光线。 青年靠坐在床头,正有些慌张地将什么书册塞到被子里。他破天荒这么一副忐忑的样子,惊慌的眼神简直明明白白写着“我看的书册不对劲”。 裴沐心中倒抽一口气。 莫非……是那些定向供给的“特别小书”? 共和国以来,民间风气渐开;移风易俗之下,男男女女的选择都十分多样。很多家庭都专门备有“特别小书”,是拿来启蒙用的。 修士身体健康、平均寿命还在上升,太容易做点什么了。与其藏着掖着,不如大大方方引导更好。 所以,大师兄完全没有慌张的理由。 可他慌了。 所以不对劲。 大师兄喜欢美少年,这个可能性变得更高了。 裴沐一步步逼近。 青年一点点变得僵硬。 他揪紧了被子,视线飘来飘去,就是不肯正视她。 活脱脱一个被迫害的小可怜、白莲花。 看他这样,裴沐不禁也心生怜悯。 她叹了口气,弯下腰,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变得极度温柔:“大师兄别怕,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理解,也接受,更不会因此对你有什么看法,你大可放心。” 青年胸膛的起伏,悄悄变得剧烈了一些。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游移,还短暂地停留在了她唇珠上一会儿,紧接着又急急移开。 “……师弟说些什么。”他连称呼都叫错了,声音镇静到了虚假的地步,“别看着我,快去休息……你头发怎么没擦干?快去弄好。” “我的事不急,大师兄这事更重要。” 裴沐干脆坐在他的床沿,上半身前倾着,摆出一副耐心聆听的样子:“大师兄这些年里的心里话,都可以告诉我。” 造孽。 要是大师兄真的喜欢她这个“美少年”,一旦知道她的真实性别、发现喜欢的人不符合他的性向,那是多么难过的事。 她一定要小心处理,尽量不伤了他的心。 可大师兄却一副坚决不肯合作的顽固模样。 他甚至冷笑一声,带着几分不知道哪里来的怨气:“休想骗我。就你这榆木脑袋,能想出个什么?又说些不知所云、引人误会的话。” ……听说,压抑真实的自己太久,性格就容易扭曲、变态。 大师兄隐藏了这么久的自己,一定非常苦吧。 难怪他这么怨气冲天。 藏花书院这样看重男女之别、人人天然觉得异性才能相恋,一定给了大师兄很大的压力。 裴沐更加怜悯他了。原来她心中一直强悍、高傲、冷静、为人人表率的大师兄,内心其实埋藏了这么多的痛苦。 她干脆握住了他的手。 “大师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们生死都经历了,我怎么会不懂你?”她严肃真诚,语气还不觉带了三分哄,“你放心,我都明白的。” 突然,她又想通了一件事:之前大师兄总说,等出了昆仑山脉,他们就好好谈一谈。谈什么?只有这件事了。 裴沐想明白了,更加感慨,原来大师兄一早决定告诉她了,难怪他总是欲言又止。唉,是她没有察觉。 “我太迟钝了。早在你提起我们之后好好聊一下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她反思道,“大师兄,现在,你先让我看看你悄悄在看什么,然后我们好好聊一聊,好不好?我一定会把我的想法也原原本本告诉你。” 她得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