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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一听别人的名字,就把我扔了!” “那是援军!” 妫蝉一口气冲到城墙顶。 裴沐也耗费积蓄起来的巫力,支起了防御屏障。 她看见,在东方的原野上,大队人马如洪流滚滚而来。那明黄的旗帜上,除了扶桑的图腾标志,便是一个古体的“森”字。 为首的姚森一马当先,怒吼而来。 妫蝉再次大笑。 她举起武器,大吼:“扶桑必胜――” 裴沐望着这一幕,终于也笑了。只是她的笑淡得多,像被某种往事阻隔并过滤,于是只剩下一点代表欣慰的笑意。 她回身欲走,打算收拢下方战士,与援军汇合。 但电光火石之间,她猛然回头! “阿蝉――!” 裴沐愤怒地、狠狠地撞了上去。 她的巫力在刚才已经被再次消耗,现在她只能用自己躯干的力量,狠狠撞上去! 砰――! 撞击声连接着一串沉闷的撞响――裴沐抓着偷袭者不放,两人一起从城墙上滚了下去。 裴沐虽然巫力接近于无,但她一点不情愿受苦。所以,她竟然硬是凭借着这股子咬牙切齿的劲头,恶狠狠地压制住偷袭者,把他当成了肉垫,接受了每一次翻滚碰撞。 而她本人倒是没有什么损伤。 偷袭者发出扭曲的惊呼:“你这个祭司怎么力气这么大――” “我力气大怎么了,吃你家糜子了啊!” 两人翻滚落地,裴沐一把掐住偷袭者的脖子,看清他的样子:“你是……妖兽幽途?” 她对幽途并不陌生。此番相见,裴沐冷森森地磨了磨牙,狞笑道:“怎么,看人类打仗,你趁机来偷口吃的?” 幽途瞪着她,身体一个哆嗦。天魔在下,它怎么碰到这个人了! 作为在大荒上横行无忌,肆意吃人的妖兽、凶兽,幽途充分掌握了一份“不能惹的祭司”名单。 比如扶桑大祭司。 还比如子燕祭司。 可惜它的消息实在不够灵通。它只知道子燕部并入了扶桑部,却根本不知道……今天这个煞星会在这里啊! 它只不过是看上了那个女将军的血而已,谁知道会遇上这个煞星!要是知道,它绝对,绝对……换个时机下手啊! 要不是因为被大祭司下了咒术,不能开口谈论和他相关的事,幽途一定立即卖了大祭司。 现在,它只能哭丧着脸:“子燕祭司大人,贱仆有眼不识昆仑山……” ――阿沐,这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毕,幽途忽然目露凶光。 原来它探明裴沐已经是外强中干,心一横,决定搏一把! 到底也是纵横多年的上古凶兽,又保全了实力,幽途大喝一声,发出含有凶煞妖力的吼声;与此同时,它手中有什么煞白的利刃划出一道凶狠的弧线―― “唔……!” 裴沐用力抓住伤口,连带也狠狠夺过了幽途爪子里的匕首。她捂住右肩,感到伤口处的血液源源不断地消失。 顷刻间,她已是脸色惨白。 裴沐眼前犯晕,勉力道:“嗜血刃,你哪里来的……等等,这个术……” 她忽然闭口不言,面色却更是一片雪白。浓郁的情绪在她眼中翻腾,但只一瞬间,它们都重新归于平静。 坚定的平静。 “阿沐!!” 妫蝉愤怒扑上来,连同四周战士一起。 幽途害怕裴沐,却并不害怕这些凡人战士。它四蹄落地,冷笑数声,就张开大嘴,想吃了他们。 但是,裴沐却说:“按住它!” 幽途一怔,却见四周扶桑战士们合身扑上,宁肯被它咬住也要抱紧它不放。 这凶悍的举动拖住了它片刻。 而下一刻,裴沐已经重新压制住它。 并且,她干脆地拔出长刀,一刀割开幽途的喉咙,毫不犹豫地俯身下去,大口吮吸幽途的血! 腥臭的妖兽之血,伴随着浓郁而妖异的力量,齐齐涌入裴沐的体内。 四周的人呆了。 幽途也呆了。 它死命地挣扎,绝望地挣扎,它发誓它一生中从未如此全力以赴地挣扎―― 可是,没有用。 刚刚还外强中干的扶桑祭司,此时此刻如山岳泰然,又如神鬼之力,牢牢扼住了幽途的要害。 在她体内,神木发着无人可见的微光,并自枝头开始,一点点地崩碎。 无人知道,连裴沐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是同样用尽了全力,狠狠啃噬着幽途的血肉。 此时此刻的副祭司大人满脸是血,神情凶狠,一点不再像那飘逸美丽的山鬼,却像妖异惑人又让人害怕的恶灵。 “吸我的血……你还想吸我的血?!”裴沐森然道,“那就拿你自己的给我补回来!” 吸……血? 幽途的意识快速地陷入模糊,但它还在本能地思考,在疑惑。 大祭司大人分明说过,他下了咒术,只有巫力足够浓厚的女人的血才会……它刚才只不过是顺手而为之…… 等等…… 巫力浓厚的女人的血…… 难道…… “你,你……!” 幽途瞪大眼睛,半割断的喉咙里发出凄惨的“嗬嗬”声。 然而,它已经再也没有机会说话了。 ――砰! 裴沐扔下幽途的尸体,站起来。 四周的战士们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望着她。 “看什么,没见过搏杀么?”裴沐撇撇嘴,抹掉脸上的血,肌肤上已经重新浮出一点血色,只是仍旧苍白。 大荒多战事,每个能活下来的人都见惯血腥的生存之战,战士们更不例外。 妫蝉恍惚片刻,才连忙来扶住她,无奈道:“你平时一副温温和和的样子,谁想得到你还有这样一面。” “对自己人不温和,难不成凶巴巴么!”裴沐继续没好气。 但现在谁都愿意捧着她。 妫蝉笑着将她搂紧。 此时,援军已经进入战场。他们带来了战士,更带来了祭司。 战况已经渐渐分明。 裴沐垂眸看着手中的骨白匕首,五指松开,又重新握紧。 “阿沐,这是何物?” “别碰,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摇摇头,将匕首收起。 忽然,她抬头望南方看了一眼――烈山的方向。 “阿蝉,我要走了。”裴沐回头说。 “走……?”妫蝉愣了,“你去哪儿,难道还要去支援哪里?可你的身体……” “有幽途这种大妖血肉进补,我现在很好。”裴沐笑了笑,“不是支援,是……另外的需要我去做的事。” 妫蝉盯着她。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 “危险么?”她问。 “或许。”裴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