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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郎声名远播,可别落得与荀公达同等的下场。” 钟繇肃容:“此言差矣。崔子琮与荀公达,皆为忠君爱国之义士,其行可表,其心可嘉,君若觉得不妥,不如承此重担,为温侯走一遭。” 出声讥笑的文人闭嘴了。 钟繇之言,按照现代人的说法就是:你行你上啊。 文人畏惧吕布之名,只得认怂。 崔颂倒不曾理会文人的讥嘲,这种人他在现代见得多了,当他放气就好。 众人又谈起营救荀攸一事,你一言我一语,无人能拿出个章程。 王允始终沉吟不语,待到众人讨论得差不多了,方开口道:“听闻荀公达此时被安排在牢狱的最底层,不若一二人前去探个究竟,以便计议。” 王允有着他的考虑。且不说荀攸能不能救,该如何去救,总要确定人是不是还活着的吧?不然到头来冒着被董卓察觉的风险去救一具尸体,那也太可笑了。 从领命后就一直沉默的崔颂突然开口:“颂有一计。” “焕有一计。”戏志才对董卓道,“荀公达深陷囹圄,逆党必然不敢妄动……” 董卓正听得认真,忽听戏志才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我在来此途中见到吕将军,似有薄怒,未知发生了何事?” 董卓怒道:“吕布小儿果对吾心存怨怼!” 戏志才皱眉:“太师何出此言?” 董卓就将之前的事简单说了。戏志才道:“文优此举不妥,虽将此事揭过,但以吕奉先的性子,必然心存芥蒂。” 董卓道:“那便杀了。” 戏志才险些失语:“……不可。一则太师与吕布尚未反目,若要杀之,名不正,言不顺,让其他武将如何自处?况吕布骁勇,杀了未免可惜。二则吕布手持黄钺,亲兵众多,军中威望颇重,若要灭杀吕布,能成,或致军心不稳,引来叛乱;若不能成,吕布必将反叛。” 还有一句话戏志才没讲,若是董卓一起疑心就想杀人,以董卓的性子,岂不是手下的能人都要被杀光了? 董卓道:“那依你之见……” “太师筑坞堡,掌天下权,握善战之师。逆贼心怯,不敢直面太师,必然使那挑拨离间之计。”戏志才铿然道,“吕布乃太师左膀右臂,太师只需略施小计,贼人定会迫不及待地上钩……而太师,亦可借此安抚吕布。” 同一时刻。 “此计,虽不高明,但行之有效,贵在神速,”崔颂道,“另外,只策反吕布一人,未必能成功地诛杀董卓。击蛇七寸,还需叫董卓孤立无援才是。” “若何?” “董卓身后必有高人相助……只需使二者离心,战必胜矣。” ※※※※※※※※※※※※※※※※※※※※ 戏志才:我有一计,可让逆贼伏法。 崔颂:我有一计,可叫董卓与其谋士离心,乃至杀之。 见面后…… 二人:卧槽? 第67章 捷足先登 回到宅邸的吕布发了好大一通火, 家仆们战战兢兢,个个安静如鸡。 不多时,门房来报,有客来访。 怒火冲天的吕布没有心思会客, 正要回绝,门房递上一张名刺。 名次的最外面,盖着一个印章, 乃是董卓的私印。 吕布怒火更甚, 恨不得将这名刺撕成两段, 可怒火之后, 残存的那一丝理智又让他接过这只竹简,视线随着指尖的老茧下移,落在拜访者的名字上。 戏焕。 闻所未闻的名字。 吕布吃不准董卓派此人来是何用意,到底不敢怠慢, 让门房请人进来。见到人后,吕布认出这是他在董卓府外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灰衣士人,虽忌惮董卓的威严, 但并未将对方放在眼中,不怠慢, 也不殷切, 只叫下人奉上热酒, 就算尽了礼仪。 戏志才自进门起便一直看着吕布, 直到吕布因为他近乎失礼的注视而快要有发火倾向的时候, 他才收回目光, 认真道:“吕将军,你恐怕要大祸临头了。” 吕布的一腔怒火硬生生的卡在胸腔,他想起太师府上发生的事,再一想董卓的为人,不由信了几分:“请先生详细说来。” 戏志才道:“吕将军可知董太师为何要试探于你?” 试探?吕布不由一愣。这是何意? “先生的意思是……” “吕将军自太师府败兴而归,怎会不知在下之意?” 吕布顾不上对方言语上的冒犯,连声道:“你是说……太师对我丢掷手戟只是试探之举?” “听闻将军怒气冲冲地出了太师府,”戏志才不答反问,“将军此举,可是恨上了太师?” 吕布背冒冷汗:“何人竟敢胡言乱语,我对太师忠心耿耿,视若亲父,怎会有记恨之心?” “将军之忠义,焕心知肚明,”见吕布神色微缓,戏志才又道,“然奸佞作祟,意图使离间之计,若将军当真上当,必大祸临头,殃及一家老小。” 又一次吊起吕布的紧张感后,戏志才补充道,“将军今日之言行,已让太师生疑,将军须得补救才是。” 吕布此刻哪来得及去想董卓“试探”一事是不是真的,他甚至顾不上憎恨,满脑子都在考虑补救之法。 “还请先生教我。” “将军勇武过人,为太师帐下第一猛将,”这一番话说得吕布心中稍安,“只是……”吕布心中又是一紧,“正因为如此,那些逆乱之人便将目光投注于将军身上,施以毒计……” “报告将军,有一士子求见。” “不见!” 吕布正是心烦意乱之时,哪有什么闲心去见劳什子读书人。 与恼怒的吕布不同,戏志才并没有因为被打断而感到不快,相反,他像是早有预料:“将军不妨一见。” 吕布不解。 戏志才敛衽起身,“在下便在屏风后面等候将军。” 虽是讲究儒雅之风的文人,对方的言行却有着不容回绝的味道。眼见戏志才径直去了屏风后面,吕布略一思索,让人带那求见的士子进来。 来人意欲为何,戏志才心知肚明。 正是因为知道,他才鼓动吕布去见那人,并藏身于屏风之后。 他的脸上本带着淡淡的、成竹在胸的微笑,可当拜访之人开口,他唇边的弧度蓦地一僵。 “将军可知——”崔颂行完礼,抬头直视吕布,“自己已是大祸临头了?” 吕布的额角突突直跳。 今天是个什么日子,一个两个都跑过来咒他完蛋? 心中不悦,吕布口中却道:“愿闻其详。” “将军以为董太师如何?” 吕布心中警铃大作:“太师英明神武,犹如天神下凡,岂是你我能够置喙的?” 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