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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走散……今日他在路上设伏,意图击杀我二人,”崔颂指了指自己刚刚止血的额头,“我头上的伤,就是那厮的杰作。” 徐濯默默埋下了头。 首领道:“那牛皮纸中到底写了什么,竟让那小子如此行事?” 崔颂回道:“我听从白翁的嘱咐,未曾看过纸中的内容。因而此事只有天知、地知、白翁知、与那厮知了。” 氐人们交耳私语,窃窃讨论,可没有一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崔颂仿若感叹道:“这大虎的全家都在我袁族门下做事,他三番两次地截杀我,应是怕我回去后,禀报家主,祸及他的家人吧?” 首领心想,这就更加奇怪了。 既然家人都被主家捏着,那大虎为什么要铤而走险,背叛主家,还想杀了主家的少爷? 白翁的牛皮纸上到底写了什么内容,竟叫他不管不顾,连家人与自己的未来都置之不理了?要知道,大虎纵是杀了“袁谭”,掩去自己背叛的罪名,尚有一个护主不利之罪。他也讨不到好。而他若是选择逃跑,袁家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又能逃到哪里去。 除非,那牛皮纸上的内容,足以改变他的命运,重要到……让他恶从胆生,宁可得罪袁家,也要独吞那卷纸上的内容。 首领的心开始砰砰直跳起来。 有什么东西会这么重要,能够激发人的恶欲与胆量,哪怕是拼死也要独占的? 牛皮纸……一卷薄薄的牛皮纸。 莫非……是藏宝图? 首领压下心中的欲念,故作冷静地询问:“那纸大约多大,袁公子可是知道?” 崔颂比划了一番,首领暗自估测,正好是一张中型堪舆图的大小。 至此,他的心跳得更快。 崔颂宛若对他的心思一无所觉,犹自愤懑苦恼着:“那厮此次暗算于我,莫要叫我再见着他。他若敢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定要将他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首领心中不以为然。 早在崔颂对钱财庶务毫不上心,明明要价一金,却送出价值十金的玉佩,还表明“此玉乃是不堪货色,我当另有重谢”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大少爷简直不通世事,傻得冒泡,丝毫不了解人间疾苦。 如今一听见他独自逞凶,口中放着狠话,竟是半点没想到牛皮纸的关窍,首领不由的对他更加轻视。 出身高贵,却是脑中塞草,骄矜奢侈。如此之人,不如多留他一段时间,既哄得他奉上钱财珍宝,又能作饵引得大虎上钩……到时他再杀死大虎,独吞藏宝图,指不定这袁谭还要为他“帮他复仇”之事,对他感恩戴德。 如若能因此与袁门交好,钱势两得,这就再好不过了。 想到这,首领对崔颂愈加豪爽热情,同仇敌忾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袁公子放心,此事就交给白某了。若那贼胆敢再来,白某定会剐了他,替袁公子除去这口恶气。” 崔颂抱拳感谢,“希望白首领到时能留个活口,好让谭问个明白——我袁家待他优容,他缘何要背主叛逃,对我痛下杀手。” 首领心想也是,藏宝图如此重要,那大虎未必会带在身上,还是留下活口,随时备着严刑逼供为好。 至于“袁谭”的要求?很简单,下一剂药把那大虎毒哑,挑断手筋丢给他就是。若这“袁谭”不识好歹,因此怪罪他……首领带笑的眼中掠过一丝阴翳。 为了事先有所准备,他试探道:“等追回了那牛皮纸……” 崔颂面上浮起一分毫不作伪的厌恶之意:“一张腥臭的破纸,竟也叫伺候多年的仆从反水背主?想来那东西乃是邪肆之物,蛊惑人心。而那白翁鹤发童颜,甚为妖异……我本以为他是得道之人,现下想想,神人哪会如此神叨,故弄玄虚,叫救命恩人蒙受这无妄之灾?定是哪座山头出来作乱的妖人,而那破纸正是他用以做法的器具。如此邪物,谭可不敢再要。” 首领一喜,言不由衷地附和:“确是如此,那牛皮纸使袁公子受这血光之灾,恐是夺人气运的巫蛊之物,定要烧毁才好。” …… 崔颂与首领各自演得开心,“先生”站在人群之外,隔着一众氐人冷眼旁观,轻轻捋顺老马耳背的鬃毛。 “‘袁’公子……?呵,有意思。” 经由“大虎”一事,崔颂与首领顺利达成统一战线,相谈甚欢。 首领表示自己对“袁公子”一见如故,被他的慷慨与气度折服,很想与他做个朋友。而后他再次强调,“袁公子”的事就是他的事,他一定会帮崔颂找回走散的家仆,生擒“叛徒大虎”,替“袁公子”出气。 对此,崔颂矜持地表达了自己的谢意,犹自高人一等,没有因为首领而放下身段与他称兄道弟。 首领倒也不觉生气。他深知这些世家公子的德行,崔颂越是矜傲,他便越相信这位出手阔绰的小郎乃是袁氏的小少爷。原本尚存的些许怀疑一扫而空,首领待崔颂愈加亲厚。 “瞧我这脑子,袁公子刚刚受惊,头上还带着伤,怎能再劳公子在此荒野之处听白某闲聊,”首领派出两个下属先行打马回寨,整理出一个向阳通风的空房间来,“袁公子,请随白某移步。待白某为公子接风洗尘,公子可在寒舍好好休息一番。” 他环视周围的十余个族人,不怒自威。 “袁公子乃是白某的座上宾,谁若怠慢,莫怪白某不顾情面,将他逐出马寨。” 崔颂做出一副受用的模样,眼睛没有闲着,极快地扫过众人,将他们的神情一一望进眼底。 他注意到,一个个子最高、狼眼虎臂的氐族壮汉面露不满,飞快地闪过一丝忍耐之色,甚至还往“先生”那边扫了一眼。 崔颂记下这个人的样貌,脑中浮现三个大字: 把这件事留在心里,他骑上马背,跟着大部队一路向西。 耐不住寂寞的搦朽喷了个响鼻,哒哒哒迈到“先生”那匹老马面前,绕着皮包骨头的老马走了一圈。 崔颂根据他与马祖宗这段时间的相处经验,姑且猜测它这是好奇了。 “先生”本不想理会崔颂与他的马,可这一人一马绕着他晃悠,着实见了心烦。 哪怕闭上眼睛,这时刻变幻方位的光影亦会投在眼帘上,十分闹心。 “你有何事?”“先生”睁开眼,懒洋洋地问道。 “我无事。”崔颂答道,一人一马继续绕着“先生”兜圈。 “先生”的眼神在他看来已经很不友善了:“既无事,为何要做此怪异行径?”策马绕着人兜圈,搅得人不得清静,却又声称不是特意来烦他的……这是闲得慌? “我确实无事,”崔颂一点也不想背这个锅,不得不松开缰绳,为自己正名,“是我的马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