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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看上去却如同哀毁骨立,悲绝黯然。 她若是逃,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她疼了他不好受,可她要是离开他更不好受。 她若敢逃,她若敢逃……攥在身侧的拳头骨节咔咔得响,他竟不知如何是好。 所有的声响与色彩在容渟耳中眼中都变弱了,他拳头攥得疼意渗入骨缝。 外头的小姑娘忽然有了动作。 她咬了下嘴唇,鼓了半天的勇气才敢往满是血腥气的牢房里面走,喉间泛呕,每一步都走得艰难,却拉住了容渟的手。 她手指摸到他手背上暴起的青筋,眉头都皱了起来,扬声说道:“沈二姑娘欺君假死,谋害生母,草菅人命,当诛只。” 外头衙役愣了愣,才意识到姜娆这话是说给他听的,忙道了声“好”,“小的这就找人来收拾。” “你都听到了。”容渟声线沙哑,语气肯定,他左手颤抖着伸出去,抓到她右手腕,修长手指便圈紧了,力道一下收拢至牢固,“你……不怕?” 姜娆抱着他的腰,将脸埋进了他的怀里。 她不敢看周遭的一切,先轻声哄着他,“你先别怕。” 作者有话要说:富婆,饿饿,营养液 (懂我意思吧[狗头]) 求专栏作者收藏,1,2,3,开始打滚呜呜呜 感谢在2020-12-09 16:40:53~2020-12-09 23:39: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24瓶;灯下的诗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71、171 姜娆来时, 算不得早,正好在沈琇莹嘶吼得最是声嘶力竭的时候。 她站在一旁,一直听到最后, 看到最后。 管中窥豹, 难见全貌, 但她已经确信了一些东西。 跟在她身边的暗卫, 襄王妃,沈琇莹……她以为他和她梦里梦到过的模样不一样了,才知道他有些性情仍旧是与梦里一样的,只是在她面前藏了起来。 她有惊有恼, 独独没有怕。 和梦境里最不一样的那人, 原来是她。 容渟很不安。 她感受到了, 即使不想看这牢里这一片狼藉, 她换是从他怀里抬起头来, 嗓音轻轻颤颤,“先回家。” …… 前几日的那场大雪, 在地上落下的积雪厚,脚踩上去咯吱咯吱的。 姜娆走在前, 容渟行在她身后。 他透过月光,看她发髻发尾发簪,看她领口下隐约可见的脖颈, 线条窈窕的肩和披风笼罩的娇小身影。 他手里拿着她想给他送过来的暖手炉,可手心里偏就没有丁点暖意。 纵使事事运筹帷幄,难免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他脚步终是一顿, 直言道:“我对付人的手段一来如此,从未变过。不将人逼上绝路,我便担心是放虎归山, 给人留了后路,他日会遭报复。” 他看着姜娆背影,不再往前一步,“你若怕我,接受不了,就躲得远远的,不要再让我找到。” 声线低沉,像是威胁。 他没说缘由,姜娆偏偏就听懂了。 她脚步跟着一顿,本想反问一句为何要怕,可回头一看,入目是皑皑雪地洒满月辉,容渟微低着头,站在离她一步远的位置,他的脸上不见方才在牢狱中的嗜血与狠毒,被皎皎雪色与月色映着,清瘦的颌骨线条变得绰约而模糊,整张脸仿佛被清冷雾气笼罩,即便已褪去了少年稚气,和他少年时依旧很像,容貌温顺漂亮,神情不安又克制。 他怎么能看上去如此美好,骨子里却不沾半点仁慈。 姜娆觉得荒唐,又觉得合情合理。 她问,“若是我不跑得远远的,会怎样?” 容渟低头看着雪,沉默许久,才一字一字哑声道:“锁起来,关起来,不给别人看,只许看我一人,生生世世,只属于我。” 他那低沉的声线里带着浓浓的偏执与独占欲,姜娆听着,微微皱了眉头。 容渟见状,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他忽的微微弯起眼眸,淡淡笑了起来,笑容温柔多情,声音很轻,重复了一遍,“你若是怕,就躲得远远的,不要、不要再让我找到。” 他说得缓慢认真,眼神一如方才,不安而克制。 姜娆看着他的动作与眼神,心里五味杂陈。 他坦诚着性情里的不好,偏偏又将姿态放得很低。 回来的路上,他便缩在马车角落里垂头丧气了一路,不碰她也不看她的眼,这会儿又主动往后退三步…… 宁肯自己遍体鳞伤,不忍伤她分毫,这幅大度样子……若是没那些梦,恐怕她真的会信。 姜娆沿着他后退的脚印,一步步走过去。 雪花被她踩得咯吱响,三步以后,她站到容渟面前。 她仰头看着这人,问,“你真会让我跑得远远的?” 容渟换是垂着头。 但凡姜娆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的视线总是能完完全全都被她占据。 她离他很近,近到倘若他一伸手,就能将她整个拥入怀里。 以他的力气,即使她再挣扎,都逃脱不了。 他将手负在身后,垂着漂亮的眸子,隐掉了本性里的偏执也疯癫,平静道:“如今我尚不足以与宁安伯府为敌,若你要走,此时最好。” “你原本就不想留在金陵。” “走。” 姜娆看了他一眼,提了提绿萼梅披风的裙摆,转身。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真的走了。 容渟站在原地,攥紧双手,钻心痛意一点点往骨子里压,他眉心拢紧,已经开始后悔了起来。 一道声音自他身后响了起来。 “觉得自己赌输了?” 容渟倏地转身,身后,姜娆脸上挂着盈盈笑意,正看着他。 她根本没走出去多远,不过踩在雪地上,力道由重到轻地踩了几步。 她的目光清凌但也灵慧,他一句话说了两遍,她也又问了一遍,“你当真会让我跑得远远的?” 若他本性里的绝情与心狠难去,她不觉得,他真能大度宽容。 容渟拳头松开了又攥紧,他看着姜娆,那些阴冷潮暗的情绪如同潮水般退了个干净,湖面变得澄净,一下活泛起来,他的目光如线,丝丝绕绕的,纠结又偏执,缠着姜娆的身形和影子。 姜娆道:“你说真话,我不会走。” 夜里寂静,廊下的宫灯在地上投下树枝的枯影。 她温柔的声线里,有几分逼迫他说真话的坚定。 容渟终于松开了蜷紧的手指,语气缓慢而艰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