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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的房门已经碰上了。 他回6206,脱下风衣挂起来,从自己的外套兜里翻出点餐小票。然后进浴室洗脸刷牙,喝一杯水,翻了翻茶几上的杂志。 瞿燕庭消磨掉半小时,估计陆文办完事了,拿上衣服去对面敲门。毛衣已经给了他,总不能把人家的风衣也扣住。 陆文就坐在玄关凳上,刚把出租车上的情绪平复下来。门铃一响,他做了几个深呼吸,站起来开门。 瞿燕庭递上衣服:“给你。” 陆文接住,坚信只要他不开口,就不会有下文。 瞿燕庭说:“今天谢谢你。” 陆文没办法了:“不客气。”他紧接着又说,“挺晚了,没事的话我要休息了。” “等一下。”瞿燕庭道,“给我你的手机号。” 陆文愣住,没想到瞿燕庭这么直接、这么快就要他的联系方式了,已经不满足现在的状态,想私下和他聊天,进一步发展吗? 瞿燕庭催促:“发什么呆呢,快点。” 陆文迫于强权,将手机号念了出来。 瞿燕庭听一遍就能记住,转身回房间了。陆文瞪着6206的铭牌,出神半晌,才关上了自己的门。 他晕晕乎乎的,回卧室往床上一栽,怀疑根本是在做梦。 陆文精神胜利法,决定马上睡觉,也许一觉醒来什么都没发生。他三下五除二地脱掉衣服,手机从裤兜里掉出来,屏幕亮了一下。 一定是瞿燕庭。 短信,还是加微信好友? 陆文紧张地舔舔嘴唇,捡起手机,解锁后发现是支付宝的消息提醒。他狐疑地点开,“朋友”那里多了一个陌生人,向他发来一条消息。 “我是瞿燕庭。” 陆文有些发蒙,为什么要用支付宝联系?想偷能量啊? 这时,第二条发过来,瞿燕庭向他转账——520元。 陆文手指一松掉了手机,520元,谁他妈不明白什么意思?! 瞿燕庭不愧是做金主的,直接用钱、用象征爱意的数额,在赤/裸/裸地暗示他! 他活了二十八年,第一次有人给他转520元,不是初恋,不是对象,不是老婆,居然是想包/养他的人! 陆文扯上睡袍,脑袋发热地冲了出去。 转完账,手机没电了,充电器在床头。瞿燕庭回卧室前关掉所有的灯,最后剩玄关上方的小射灯,他走过去时有人用力地拍门。 瞿燕庭看一下猫眼,将门打开。 陆文满脸通红,像是生气,也像是难为情,两味情绪掺在一起发酵,整个人看上去精神抖擞,充满了战斗力。 他攥着手机,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手机显示对话页面,瞿燕庭认为一目了然,但还是用语言解释了一下:“这个是我,我转给你钱。” 陆文问:“你看看你转给我多少!” 瞿燕庭说:“520元。” “我识数!”陆文受不了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瞿燕庭问:“我怎么了?” “你再装!”陆文瞪着他,“你敢说你不明白五二零是什么意思?!” 瞿燕庭好整以暇:“意思是188元加332元,188元是晚餐的费用,332元是输液的费用,一共520元。” 来重庆前取了一些现金,连号的红钞,一张零钱也没有。瞿燕庭觉得还五百不合适,还六百又有点打小费的感觉,于是用支付宝转账。 陆文把他嚷嚷晕了,但隐约又有点明白。 解释完,瞿燕庭轻倚门框,笑意也轻浅:“你以为是什么意思?” 陆文早傻了。 瞿燕庭真喜欢欺负人:“我那个你?你这么激动?” 陆文的心肝脾肺一并发紧,脸红得看不出是几号肤色,他根本玩不过瞿燕庭,姓瞿的几句话就能把他耍弄一通。 “好了,”瞿燕庭见好就收,“回去休息吧。” 他说着伸手,推了陆文一把。 手指不小心勾到腰间的真丝带子,滑溜溜的,匆忙系住的结一瞬间散了。丝绒睡袍细腻如云,前襟向两边大剌剌地敞开。 陆文身前一凉,彻底呆住了。 第32章 睡袍彻底敞开, 从脖子到脚脖子, 陆文的身躯直观地暴露给瞿燕庭。倘若有服务生经过,一定以为他是个变态。 或者, 以为他们俩有那么一腿。 陆文“唰”地拉拢住前襟, 脑子嗡嗡的, 整个傻了,低头确认穿着内裤。 他脸色涨紫, 把双眼皮都瞪宽了:“你干吗啊!” 瞿燕庭蜷了蜷犯错的手指, 咕哝一句“抱歉”,目光流连在陆文的胸膛, 游移向下窥探被遮盖的腰腹。 “你看什么看!”陆文叠高两片衣襟, 恨不得连喉结也捂住, 腰带抽紧,打了两个结实的死扣。 突然,瞿燕庭问:“你不觉得疼吗?” 陆文姿势一顿,身上的确有些疼, 他没留心, 只和陆战擎通话时提过一嘴。 瞿燕庭刚才看到了, 陆文的胸口有一块淤青,腰腹、大腿和膝盖上似乎也有,真正的重灾区应该是看不见的后背。 伤痕是威亚的保护带勒的,以及多次抛摔和翻滚所致。 陆文动一动肩,胸背的肌肉牵扯着疼,透出丝丝缕缕的酸胀。他没什么法子, 只能捱过一晚再说。 瞿燕庭让陆文等一下。 他去翻行李箱,拿来一瓶药酒和几盒膏药贴,出差旅行时他的必备品。膏药分止痛的、活血化瘀的,他简单给陆文讲了讲。 陆文今晚受的刺激太大,精神疲软,应声时呆呆的。 瞿燕庭耐心地问:“明白怎么贴了么?” 陆文眉一皱:“你当我傻啊?” “……”瞿燕庭看在他高烧被“搭救”的份上,“后背贴不到,用帮忙么?” 陆文皱得更深,眉头锁着一位良家男人的满腔警惕。他把东西一夺,像头倔驴:“不用,我胳膊长够得着。” 两扇门关上。 瞿燕庭小病未愈,睡下了。 陆文闹完乌龙白拿人家一堆膏药,花花绿绿比女明星的面膜还复杂,他拆开两盒,对着镜子贴。 腰间的死扣疙瘩解不开,他败家,且毛躁,用剪刀给咔嚓了。哪痛贴哪,把自己贴的跟手账似的,满身浓郁的药味。 陆文关灯上床,被子团在怀里,捂住咚咚的心跳掩耳盗铃。 第二天,日光稀薄的早晨。陆文关闭手机闹钟。 解锁,食指悬在屏幕上,他把脸埋入枕间深呼吸,然后鼓足勇气点开了短信箱。 一整夜,没有收到瞿燕庭的短信。 他退出来,现在谁还发短信,太土了。打开微信——通讯录——新的朋友,界面一片安详,也不存在瞿燕庭的好友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