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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微信,也没人回复。 至此,何霄不得不放弃,“可能确实不在家。” 两人都有点淡淡的遗憾,然而转身要走的时候,身后“咔哒”一声,门开了,带出来一阵空调的凉意。 “干什么?”声音很淡,带了同样的凉意。 两人齐齐转身,门口站着个个头很高的男人,穿一身黑,头发中长,赤着脚,皮肤苍白无血色。一眼给人的感觉是病态的英俊,有种虚幻感,不像是真实存在于现实世界的人。 何霄说:“那个,楼下602天花板渗水,我们上来看看。” 何霄将黄希言往前推,黄希言却怔怔地没有动,目光定在男人脸上,不大确定地喊了一声:“席樾哥?” 男人疑惑蹙眉,看着黄希言。 何霄跟着愣住,“认识啊?” 黄希言笑了,对男人说:“我是黄希言,还记得吗?” 好一会儿,男人微蹙的眉头松解,“哦,是你。” 黄希言指一指里面,“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席樾顿了一下,转身往里走,黄希言和何霄跟了进去。 chapter02(青荇的潭水...) 大白天,席樾的家里却拉着窗帘,屋里一股潮湿气息。 冷气不知道开得有多低,黄希言进门的瞬间竟然打了一个冷颤。 和楼下不一样,702这套房子装修得很符合黄希言的审美,木地板,皮质沙发和燃着的落地灯,角落里一盆齐人高的绿植。黑铁书架上书都放满了,多出来的直接堆在茶几和地上。 黄希言没空多看,见席樾往洗手间去了,也跟过去。 里头水龙头没关,出水口的阀门关着的,洗手盆蓄满,流到地上,汪了两三公分。 席樾关掉水龙头,手探进洗手盆按下阀门,水哗啦啦地旋流下去。 他洗个手,说:“好了。” 站在黄希言身后的何霄睁大眼睛,“这就好了?” 席樾看他一眼。 “这么一地水,啥时候能排下去。”何霄挠挠头,“至少拿拖把拖一下吧。” 席樾站着没动,表情隐约的不大耐烦。 黄希言轻轻推一推何霄,笑说:“走吧走吧,我们下去吧。” 何霄却仿佛一定要帮忙帮到底,“你家有拖把吗?” “阳台上。”席樾抬手指一指厨房那边的生活阳台。 何霄拎了拖把过来,挽起裤脚,赤脚蹚进去,挥着拖把将水扫往角落的地漏处。 黄希言站在门口往里探身,“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一会儿就好了。” 黄希言关心着何霄的动静,忽听席樾喊他。 席樾站在靠近沙发的地方,游离于事态之外的神色。 席樾说:“你们自便,弄完了把门带上。” 说完,转身进了靠里的房间,一并关上了房门。 何霄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要不是他是你朋友,我要骂人了。” “也算不上朋友……熟人吧。” “早说呢,早说我骂他了。” “他性格一直是这样的,有点……” “情商低。” “嘘!”黄希言笑了,“不是。他比较活在自己的世界。” “那不就还是情商低——他做什么的?” “原画师。” “画家啊?那难怪了。” 没一会儿,汪着的水就排得差不多了,何霄将拖把洗干净,放回到生活阳台上。 走之前,黄希言打声招呼:“席樾哥,我们走了,门替你关上了。” 毫不意外,席樾没有回应她。 黄希言关上门。 楼道里一样的阴冷,但一走出席樾的屋子,她有种从飘着青荇的潭水里浮上来的顺畅感。 她怀疑他家的窗帘可能安上之后就再没打开过。 何霄这一趟耽误很久了,怕超市里需要用人,不再跟黄希言进屋,“我下去了,有事微信上找我。” “今天真是太麻烦你了。”黄希言笑说。 何霄挠挠后脑勺,“没事,客气什么。” - 下午,黄希言将东西归置,打扫了一遍屋子,就坐在沙发上拿电脑整理采访录音。内容多,三四个采访对象个个都带方言口音,有些句子听上三四遍才能准确确定。 一直忙到晚上七八点,才整理完毕,通篇检查两遍,没再找出错别字,黄希言将文档发到了郑老师的邮箱,又在微信上说了一声。 郑老师回复她收到。 黄希言放下电脑,伸个懒腰,休息了几分钟,准备下楼去找点吃的。 拿上手机,背上一个小包,出门。 刚一打开门,吓得退后一步。 席樾就站在门口处,抬手准备敲门。 席樾也被她吓了一下。 黄希言笑了:“找我有事?” “白天在画画,没招呼你。” 所以这会儿来补打招呼?黄希言微笑摇头,“没事没事。” 席樾还是穿着白天的那一身黑色衣服,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支烟,那头过了耳朵的中长发束起来了,露出他侧脸清瘦的轮廓。 他可能是黄希言认识的,唯一一个留这么长的头发,却一点不显得娘,不显得邋遢,只有一种清寥冷寂感的男人。 黄希言看他片刻,觉得他和七年前一样,依然有一张毫不世故的面容,那种与现世世界不相容的游离感都没有分毫改变。 “我准备下去吃饭,你去么?” 席樾思索了一下,才问:“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附近应该都有。” “不知道。” “那你中午吃的什么?” “中午……”席樾低下头,好像在计算什么,片刻,才说,“我昨天晚上吃的泡面。” 这是今天整天都还没吃东西的意思? 黄希言惊了,没多想,伸手去拽他胳膊,“赶紧走吧。” 席樾那么高的个子,竟然被拽得踉跄了一下,黄希言怀疑再不吃东西,他都要直接晕倒了。 一边往下走,黄希言一边问他:“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老家。” “我以为你还在加州。姐姐说你在加州的游戏公司做原画。” “很早就回国了。” “现在是自由职业么?” “嗯。” 席樾说话语速不快,声音也清清冷冷的。他让她联想到初冬的清晨,整个世界都还在沉睡时,落在针叶上的白霜。总之,和健谈、开朗这一类的词语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总是一问一答的形式,让黄希言也不知道怎么继续话题,就沉默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倒是是席樾主动开口了,“你过来是……” “实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