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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安直起身来,不温不火的一声呵斥却冷得入骨三分,“此乃太极殿,皇后娘娘最好慎言,如此出言不逊会招致如何的祸端还往娘娘自己掂量掂量。” 皇后一怔。 “娘娘请回,太极殿乃前朝重地,非奉召不得擅入,还望娘娘勿再越矩。” 皇后还欲多言,全安却只是淡淡的躬身行了一礼,“恭送皇后。”说完转身便踏入了殿门 沉重的殿门眶当一声合上,让人丝毫都无从探视。 皇后瞠目结舌,步履一颤,几乎跄踉不稳。 “全公公!”看着那在她面前轰然合上的殿门,皇后心中一紧,急切不已的向前跨行了一 步。 侍卫抬手虚虚一拦,“皇后娘娘请回!“ 殿门前的侍卫跨刀而立,即便是面对着大胤朝最尊贵的女人,依然是目不斜视。 他们遵从的天下间最至尊无上的主子,从来都只有一位。 皇后曈孔一缩,在宽袖下的双掌紧紧攥在一起,攥得整个手掌紧绷苍白,即便是如此,也不行吗? 这么多年,这还是他首次罢了早朝,他病情定是不轻的,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依然如此冷漠,不允探视,不允侍疾…… 他今岁已然是二十有三,后宫尚一无所出,他却依然不亲近后宫诸人。 即便她将太后的懿旨请来,也无济于事。 太后礼佛不理俗事多年,关于后宫之事,前些年她并不大过问,如今却是想要干涉都无能无力。 身为大胤之主,这天下间最至尊无上的帝王,他便是神祗,天下间再无一人能左右他意。 她虽身为与他比肩的一国之母,可是却悲哀得连一个奴才都比不上。 她是他的妻,可是他却连见都不愿见她一面,只是让一个奴才来打发她…… * “皇后吃了闭门羹?“ “是啊,听说皇后娘娘手持太后的懿旨去了太极殿侍疾,可是连殿门都没能踏进,便被陛下轰了出来。“侍女将茶水递给德妃,语气中有些抑制不住的雀喜。 德妃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她动作倒是快。” 昨日午后传出消息皇帝龙体有恙,今日一早前脚一罢了朝,她后脚就去请了太后的懿旨侍疾,这般急切不已的态势,连身为一国之母的尊严都弃之不要,也是难为她了。 “主子,要不……” “你想说什么?”德妃淡淡抬眸看向身旁的侍女。 侍女眼珠轱辘一转,“主子,陛下与皇后不睦多年,皇后这般眼巴巴的凑上去,吃闭门羹到不足为奇,可是您不一样啊,这么多年,娘娘您可是这后庭之中唯一一位被陛下另眼相待的主子,何不……“ “也巴巴凑上太极殿去?“德妃嘲弄的挑了挑眉,手中翻着书页的动作不停,“你是从哪里看出我被另眼相待了?” 另眼相待?呵,如若真是另眼相待,她倒也心平气和的认命在这后庭中好好了此残生了。 可是…… “主子……” “本宫这守宫砂可不是红痣。”德妃晃晃胳膊,笑得越发嘲讽。 侍女讪讪的住了嘴。 以前呐,只知道这位帝王不喜亲近后庭,入了这宫墙才知道,原来竟然是疏离到这这般地步。进宫前,她还不解,如今她也就不稀奇为何他登基多年,却至今这后宫妃嫔都一无所出。 皇帝不亲近后庭,这一数月间,也不见他踏足后宫,侍寝之事,更是寥寥无几,听说,侍寝之后,内侍监便会赐下避子汤,如此,妃嫔哪里会有机会怀上皇嗣? 他不允宫中有龙嗣诞生,谁有胆子敢阳奉阴违? 可是,他为何要如此行事? 身为帝王,皇嗣的传承是关系国之根本的大事,他却为何竟不允皇嗣降生? 想到此处,德妃皱了皱眉,心中有些说不出的古怪之意? 第七十四章 洪水 夜里雨势似乎并未减弱,滴答滴答落在房顶上,叮叮咚咚的如同被敲响的牛皮大鼓一样,响个不停。 玄湛昨夜睡得并不安枕,白日里又赶了一整日的路,身子疲乏至极,可是怀里抱着的人儿似乎身子不大舒适,半宿都没有安稳。 他一向警醒,自身旁多了这个让他心心念念的人儿,他睡得就越发浅了。 折腾到后半宿,怀里的人总算是安稳了下来,他才勉强闭上眼踏踏实实睡去。 但是,踏实了不到一个时辰,外间突起的嘈杂之声便将他惊醒了。 “……大水了——” “快……哎哟……” “……大水……哎哟,这可怎么办啊……” 玄湛从睡梦中惊醒,外间的嘈杂之声越发清晰。 “快!快救水啊……” 救水?楼中遭水了? 还未等他起身,房门外就响起了福全急切不已的呼喊声,“主子!主子!” “何事?”玄湛一手揽着怀中的人儿,一手撑着床榻将身子支起了一些问道。 “主子!城中遭洪了!”福全的话语又急又快,“城东地势低矮,水已经漫及半人高了。 “什么!?”玄湛倏然一惊,“恸儿!恸儿快醒醒!” 云恸早前半宿都没睡安稳,好不容易睡着便睡得沉了一些,被玄湛抱起来,他神思都尚未清明。 “恸儿!恸儿快醒醒,城中遭洪了!” 玄湛将他抱起来,让他坐正身子,翻身下了榻,将一旁轩架上的衣衫取了,折身过来时,云恸端坐在榻上,神色清明了不少,听外间的嘈杂,眉目间一片凝重。 “陛下……” 玄湛摸摸他的脸颊安抚道,“别慌,城东的地势最为低矮,城中遭水,此处定是首当其冲,你先收拾一番,我先去瞧瞧。” 云恸想也不想,反手抓住他的手腕,“陛下,不可。” 以他的身份,怎能涉险? “别担心,我有分寸。”玄湛倾身在他的额间亲了亲,“我去去就来。”说完,也不待云恸的反对,转身就走。 “陛下!”云恸伸手去抓,却抓了一个空,他追了一步,那人却匆匆打开房门,低声吩咐了两句门前的福全,身影一闪便不见了人影。 “陛……”云恸张了张嘴,却因那人走远而生生压下了在此时此处而禁忌的称呼。 “云主子,咱们快些收拾吧。”福全进了门来,打了一个千儿,有些急切的道。 云恸定了定神,厉声问道,“外间到底是何情形?” “回主子,外间此刻黑灯瞎火,具体的情形奴才也不得而知,只是洪水已经漫进屋中来了,此刻已经是乱作一团了!”福全焦急不已,边说边拿了衣衫给他穿戴,“主子,咱们快些收拾,待陛下回来,赶紧离开此处吧。” 云恸略一颔首,接过衣衫,“你去收拾,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