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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来算去,钱,还是缺钱。 故此,五分钟后,薛谨出现在了交易区19号,蜘蛛符文店。 他推开店门,缭绕缠绵的烟雾扑面而来。 小小的符文店内部什么都看不清,只有浓重的烟雾,以及天花板上某处蜘蛛的爬动。 “萨尔伽。”薛谨一脚跨进店里,同时反手合上店门,“把烟熄了,你让我的镜片上起雾严重。” 烟雾深处传来好友懒洋洋的回击:“崽,你可以把眼镜摘了,左右我是来找你做鉴定工作的。” 唉。 薛谨摘下眼镜,双指并拢揉了揉鼻梁。 这双始终被遮掩的可怕眼睛眨了眨,干涩地活动了一下,再次出现了精密机器般的调焦。 漆黑的瞳孔稍微收缩了几回合后,藤紫色的虹膜奇异闪烁了瞬间,锁定了烟雾深处的某个地方。 薛谨迈步走过去。 “一小时计时已经开始了,萨尔伽。” 他说,略带抱怨口吻,“你知道我不喜欢在正式工作以外的时间去除眼镜。” 如果不是戴着眼镜睡觉不符合普通人的习惯,薛谨恨不得把眼镜凝固在鼻梁上。 扶手椅里,这家小店的店主深深吸了一口烟,打了个哈欠,抬头瞅向脚步声传来的地方。 浓郁的烟雾之中,与这种电子游戏里分外相似的漆黑兜帽像影子那样浮现出来——这里不是说兜帽的款式或衣着与那个幻想游戏有什么重合,而是纯粹的、隐形的某种气质。 无论哪个角度都不会拂动衣角,哪一缕风都无法让来客露出任何面容……仿佛就是不存在于现实中的虚拟影像,亦或者深夜里静静淌过砖墙的死水。 某种特殊皮 料制作的无指手套抬起,兜帽安静摘下,藤紫色的异瞳一眨不眨,眼尾下的泪痣奇异而美艳——除此之外,来客略略长过耳际的头发则令人想到薰衣草或鸢尾花。 ……不,鸢尾的花瓣还是有些醒目宽大,薰衣草的细密与微小更加适合。 精致、美艳、雕塑般的非人感,异类中的异类。 面对这份堪称殿堂级的奇幻颜值,萨尔伽的眼睛再次被闪到了。 作为异性恋,他痛苦地伸手揉了揉眼睛,语气饱含嫉妒与憎恨:“崽啊,自从你给自己佩了一副有干扰认知符文的破眼镜就一直这样……行行好,在我面前你就不能让我看习惯点吗?非要摘一下又戴一下来回切换?” 他真心开始后悔自己初期向薛谨科普“认知障碍符文道具”的行为了——当年,为了帮助闷闷不乐试图做普通人的薛谨,萨尔伽一时口嗨,就向其举出了dc漫画里超人的例子,希望用“克拉克·肯特与卡尔·艾尔本为一体”的观点鼓励好友。 他分享的漫画还是超人系列中的,口碑与画技爆棚,剧情催人泪下,萨尔伽每分享一次就想掬一把沧桑泪。 ……结果,薛·超实用主义者·谨从中得出的唯一启示,就是一副神奇眼镜。 “不不不,崽,超人的眼镜是氪星科技,现实中没有这种玩意儿。” “那用认知障碍功能的符文道具改装呢?” “有可能……哎,不对,你等……” ——往事不堪回首,只令人再掬一把辛酸泪啊。 “为什么要让你看习惯?” 此时,薛谨厌烦地摇摇头,对自己总也无法剪短染黑的真正头发无比嫌弃,“这副流里流气的杀马特造型有什么好让人看的?给你提供新的嘲笑材料?做成表情包发到群聊里?” 萨尔伽:“……” 不,我想把你的照片弄成社交账号头像,这样就可以顺利脱单,也许还能享受不少一夜情的同时脚踩八条船。 “崽,我觉得你对自己有认知障碍,我说了一千万遍,你的真实颜值不叫‘流里流气的杀马特’。” 薛谨“哦”了一声,移开目光,成功捕捉到了掩在烟雾里的柜台。 他伸手拿过了柜台上摆成一列的符文商品, 接过萨尔伽递来的纸笔,一边用异瞳聚焦鉴定一边回击:“你的嘲讽这就开始了。说反话嘲讽别人……萨尔伽,这很幼稚。” 萨尔伽:“……” 他第一千万零一遍心疼起面前这幅被主人万分嫌弃、遮遮掩掩的颜值:“你的头发……” 薛谨皱眉:“社会小流氓才会蓄中长发。” “你的泪痣……” 薛谨眉皱得更深:“娘娘腔才会点泪痣。” “你的眼睛……” 薛谨唉声叹气:“就差举起右手大喊‘我的王之力’的美瞳深度中毒中二病患者。” “你的发色与瞳色……” “顶着一头骚包基佬紫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太不正经了,萨尔伽,太不像话。” 萨尔伽:…… 神他妈的骚包基佬紫。 你怎么不睁大眼睛看看这堪称奇幻的优秀底子?就是你染个草绿色也会惊艳好吗? 他深吸一口气:“我觉得你对社会小流氓这个群体有偏见,而且你需要立即向同性恋者、娘娘腔、中二病患者们道歉。” 薛谨一千万零一遍试图回怼嘲讽自己杀马特造型(?)的好友:“是,萨尔伽,我知道你也看不惯这幅样子,鉴定工作一弄完我就把眼镜重新戴上,你没必要抓着不放。我也赞同黑色中分端正五官的普通搭配……真不习惯自己是这种样子,但长相是天生的,没办法。” 萨尔伽:没人赞同。 见对方冥顽不灵地沉迷黑色中分审美,萨尔伽只好换了个话题。 ——毕竟薛谨做鉴定时他也没事干,作为店长要一直守在商品旁边等待薛谨鉴定完毕。 “崽,听说你四个月前拐骗……咳,和那个照片里的少女结婚了?” “是的。” “那姑娘的头发可是金色的啊?而且是金色的小卷毛?” “是的。” “……不仅是金色卷毛,她的眼睛也是奇怪的葱绿色吧?你说是从a国逃到c国的偷渡客,那么她是个外国人喽?” “是的。” “……所以?” 薛谨放下手上的符文商品,转转有点干涩的眼睛。上次工作时长达四个月的使用与使用后便用眼镜雪藏的行为让他的眼睛有点吃不消。 薛谨再次伸手捏捏鼻梁,重复了一遍:“所以?” 萨尔伽:“……所以,人家卷毛,异瞳,头发颜色异常,你不觉得流里流气不正经吗?” “哈?” 对自己的异瞳、异色发分外嫌弃的男人:“怎么可能流里流气?金色多可爱?小卷毛多可爱?浅葱色的眼睛也非常可爱,你知道什么叫‘奢侈品’级别的颜值吗,萨尔伽?你审美有异常?” 萨尔伽:“……” 他愤怒地闭上了嘴。 作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