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讶了。 之前他只觉得夏良是脑子好,而且高二的东西毕竟学过一遍了,掌握起来比较容易。 现在看见他做题再想想,别的科目不说,数学想考到个差不多的分数,光靠脑子好绝对不够。 看来只要无聊到一定份儿上了,除了母猪能上树,夏良也能主动刷刷题。 能主动学习总是好事儿,柳小满挺想开个玩笑,说一句你竟然也会做题。 但他酝酿了一会儿,喉咙却像裹着胶一样,打都打不开。 毕竟中午是他先表现出想拉开一点距离的意思,跟夏良说完谢谢,让他帮忙明天把衣服带过来,两人也没再对过话。 夏良是看不出什么情绪,现在反倒是他有点儿不舒服。 如果平时他这么盯着夏良那边多看一会儿,夏良总会先开口跟他说点儿什么。 现在别说说话了,不知道是做题做出了兴趣还是懒得理他,夏良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他那么聪明,肯定是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从陌生到建立起一段有说有笑的关系需要两个月,把这段关系重新回到原点,只需要一句话。 柳小满愣了会儿,收回目光继续对答案。 到了下午最后一节课,班里班外的人多了起来。 韩雪璧响应尚梁山的号召,一个人报了好几个项目,第一天的接力跑和跳远都有份儿,回到教室时一张脸红扑扑的,外套都脱了,穿着短袖还在用手扇风。 “这女的太猛了。”李猛和王朝拎着袋吃的溜溜达达跟着回来,一坐下就扭头跟柳小满他们分享,“刘文慧给她递棒的时候掉了,俩人一块儿捡,还磕了个头,旁边7班的跑出去好几米,这姐竟然还追得上。” 他连讲带比划,柳小满都能想象到韩雪璧在跑道上拔足狂奔的模样,正想接一句,夏良先开了口:“赢了么。” “险胜!”李猛立马说,“幸好最后一棒是她给鱼头,我操鱼哥太骚了,那腿长的,跟他妈踩了高跷一样,甩开了一步能抵人家一个半!” 夏良笑了一声。 柳小满嘴角抿了抿,没跟着说话。 “我录了。”王朝嘴里裹着根棒棒糖来回嘎啦着,摸出手机摁几下回头举着给他们看,“真就最后两步超的车,整得我都有点儿激动。” “看出来了,”夏良背靠着椅子,左手搭在桌子上转笔,冲屏幕抬抬下巴,“手都抖了。” “何止抖啊,他是没开声音,当时都喊起来了。”李猛边翻吃的边在旁边乐,“自己啥也没报,集体荣誉感还挺爆棚。” “梁山听了都得哭。”王朝点点头。 柳小满看了眼视频,人还挺多的,跑道两边不少人围着给自己班打气,镜头跟着余首飞快地往前,他好像还看见了上次被他踩鞋的那个马硕。 余首跑得确实是快,身上的运动背心往后猎着,头发被风吹开露出额头,倒是比平时看着更顺眼。 正在看,身边一个高个儿晃过去,余首拎着杯奶茶也回了教室。 “牛逼啊鱼头!”王朝喊了一声。 “啊。”余首回头看他们一眼,笑了笑。 然后他径直走到韩雪璧座位上,把奶茶递给她,说了几句话。 韩雪璧没接,站起来往外走。 “你衣服穿上。”余首皱着眉毛喊。 韩雪璧已经走到过道里了,又回身捞过挂在椅背上的外套,走到教室门口才往胳膊上套。 “这俩人。”王朝跟看戏似地看他俩,有点儿想笑,“赶紧在一块儿拉倒了。” “我怎么觉得鱼头今天变帅了?”李猛托着腮帮子研究,“酸臭味的力量?” “发型的力量吧。”柳小满认真地说。 夏良抬眼皮看了一眼。 “真的假的……”李猛说。 “有点儿道理。”王朝点点头。 就这样一直到晚自习,夏良和柳小满也没再多说一句话。 第三节 课下课后,李猛又回头问樊以扬晚上来不来补课,柳小满点点头,说应该会过来。 “高三的真难,”李猛叹了口气,“对吧夏良。” “你问谁。”夏良说。 “你啊,”李猛说,“你不是高三下来的么?” 夏良“嗯”一声:“所以我上高三了么?” “……忘了。”李猛抓抓头。 没过一会儿他又把头转过来,这回是连带着俩人一块儿打量,说:“你俩今天不对啊。” 王朝跟着回过头:“什么? “一晚上了,”李猛指指夏良和柳小满,“一句话没说。” “这不学习呢么,那个不看电影呢么,”王朝看了两眼,把头转回去,“你当都跟你样式的,长了张嘴就会呱呱。” “你长嘴不呱呱!”李猛踢了他一脚。 他俩说话的时候柳小满一直没抬头,只当听不见,做好了只要李猛点名问他,就笑笑说“没有啊”的准备。 不得不感慨一句李猛真敏锐,上次问的是他,今天第一个发现的也是他。 但这回跟上次去值日区,他把着自己问夏良觉没觉得今天不对劲,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受。 上次柳小满的躲避是无意识的,这次则是他和夏良达成共识的。 他突然能明白,电视里那些分了手以后就没法再见面的剧情是为什么了。 明明就在旁边坐着,明明也不是那么、那么的不想再跟夏良接近,偏偏就为了些总结都结不清楚的原因,弄得两个人这么别扭。 不知道夏良心里会怎么想。他又不缺朋友,自己主动想拉开距离,他那边说不定直接就能重新当回陌生人。 柳小满磕着笔尖在草稿纸上戳了两下,突然有些烦躁。 这才刚第一天。 还不到一天,四舍五入只能算个半天。 放学前尚梁山来了,开了个简单的小班会,讲了讲运动会的事儿,让他们这两天不管在操场还是教室里都注意安全,同时学习也不许落下,早晚自习都是要点名的。 “最近会降温,厚衣服该穿的就穿上,不要贪酷耍帅。”最后他又加了一条。 早上那冷不丁地一场雨,班里已经有人开始打喷嚏,瓮声瓮气地扯着嗓子说“好”。 尚梁山前脚一走,夏良站起来,直接也从教室后门出去了。 李猛听见动静扭头往后看,“哎”一声又问柳小满:“他是不是心情不好?” “怎么了?”柳小满看着他。 “没怎么,就感觉。”李猛指指窗外,“连句话也没有就走了。” “平时不也这样么。”柳小满说。 也不知道是说给李猛还是说给自己。 “倒也是。”李猛想想,接受了这个说法。 等樊以扬过来一块儿刷题,这一天终于结束到家,已经是放学一个小时后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