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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近了,说不定姥爷都去他那儿买过早点。 “你一直住这儿么?”柳小满问了句。 “去年才回来。”夏良在前面带着路,应了一声,“之前都在南门。” 南门在靠近城中心那一片儿,柳小满没忍住又问:“那边上学不是更好?为什么回这边?” “我爸妈离婚,谁看谁都烦。”夏良不想多说这些烦心事儿,简单带了一句。 柳小满眨眨眼,又轻轻地“啊”一声。 如果他妈妈当年没走,可能到了现在,也会跟他爸离婚吧。 他忍不住想。 没人说话以后,胡同里静了许多。 很神奇,明明巷外还是满街的车马鸣笛,居民楼上这个点钟也开始炒菜做饭了,胡同里也不时有人经过,但就是给人一种这里在闹区之外的安宁感。 可能爬山虎真的会吸音。 柳小满望着弯弯绕绕的爬山虎墙暗想。 大概走到胡同三分之一的位置,夏良在一根路灯旁边停下来,推开一扇院门。 小毛裤胡同29号。 柳小满看了眼墙牌。 “我家,记着了,下次好来接我。”夏良对他说。 “哦。”柳小满好笑地看着他。 夏良姥爷果然不在家,柳小满站在院子里看了一圈,在小石桌子旁边的墙根儿底下看见了两只小碗,应该是小锅的。 但是他没看见小锅。 夏良掀开帘门去屋里找了一圈,也没看见。 “出去玩儿了吧。”他对柳小满说。 “它自己?”柳小满条件反射地接了句。 刚问完他就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儿蠢。 但是实在是……说什么啊。 柳小满有点儿手足无措了,没事找事儿地蹲下来看那两只小碗。 他是一时脑热来看猫的,现在猫没看着,挺大一个小院房里就他和夏良两个人,总不能盯着夏良看吧。 “也可能认识了我没见过的小伙伴。”夏良比他自在多了,毕竟是在自己家,说着,还拎起桌上的水壶给小锅的碗里加了点儿水。 “那我……”柳小满想说那我就先回去了,一抬头,夏良正好在他侧上方,俩人的目光撞个正着。 黑。 柳小满每次这样直视着夏良的眼睛,都觉得自己望着两汪黑色的漩涡。 夏良的瞳孔中时常透露出的情绪,看起来总是很散漫,却让人觉得里面是不可见底的深。 尤其这个视角,微微背着光,黑得几乎让人心惊。 柳小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恍了个神,他下意识想往后避,结果没蹲稳重心,晃了晃,直接一屁股坐地上了。 “你也想喝?”夏良被他逗乐了,把水壶放回小桌上,伸手递给柳小满。 柳小满其实很不好意思,但他也不好迟疑太久,匆匆攥着夏良的手,被拉着从地上站起来。 起来的时候他还电光石火地想着,一般人的眼睛其实没这么黑,大家都是深棕色的。 一般同龄人的手指,也没这么长,这么……挺好看的,能把他的手指头都攥在手里。 站稳以后,他赶紧松开夏良的手低头拍了拍屁股。 “正好,给你个东西,过来。”夏良掀开门帘去了里屋,招呼他。 柳小满又犹豫了,他有点儿想走,虽然知道夏良应该不会揍他捉弄他,但他就是想走。 “我家是有妖怪等着抓你炖肉么?”夏良一个小时内叹了第二口气,从帘子后面伸出来一只手,不由分说地把他拽了进去。 第32章 第二天是个莫名其妙的大风天。 柳小满趴在窗台上往外看,窗户刚推开, 兜脸就迷了一眼小飞尘, 作业本也“呼啦啦啦”被刮开好几页。 他赶紧把窗户重新拉上, 手忙脚乱地收拾半天。 收完后, 他坐在床上对着窗户愣了会儿, 看了眼闹钟,一点三十二。 夏良昨天说应该不会超过两点。 无所事事地东摸摸西碰碰,又拽了拽衣服,他朝房门外看了一眼,爷爷在午睡,估计不会突然来找他,才有点儿鬼祟地伸手往枕头底下摸过去。 手指摁在手机上的触感,还是很神奇。 不论昨天在夏良家里, 还是现在在自己床上。 昨天夏良把他拽进屋里,也没说废话, 直接递给他一个手机, 还把柳小满吓了一跳。 “什么?”他不敢接,盯会儿手机,又抬头盯着夏良。 “你先拿着用,旧的。”夏良把手机拍他怀里, 去冰箱里拿了瓶豆奶, 在冰箱上摸了两下,没摸着起子,他也懒得到处找, 用牙轻轻一磕,看着毫不费力地就把盖子给起开了。 放下豆奶,他又去拿了听啤酒。 柳小满一时间不知道该先赞叹他的牙功,还是接着惊讶怀里的手机。 “我不用,你别给我。”他把手机放在桌上,躲什么一样,还往后退了一步。 “干嘛,”夏良看他这副避如蛇蝎的模样,跟多好玩儿似的,笑了笑,“你以为我是为了你?” 柳小满耳朵根儿烫了一下,瞬间什么表达欲都没了,脸皮还有点儿发紧。 “我是想着,放假这几天,万一我需要我的右手了,比如缺个牙膏,想吃点儿煎饼,让你给我写个作业……”夏良从上往下捏着啤酒罐口,送到嘴边喝了一口,边喝,眼睛还边带着笑的从易拉罐上方递出去,看着柳小满。 柳小满:“……” 这人是真不要脸啊。 夏良放下啤酒,把豆奶递给他,接着说:“或者明天去抓你,你猫了,我去哪儿逮你?” 手机确实是旧的,刚断手那天在家里找没找着,姥爷还以为自己给卖了,结果前两天又给翻出来了。 他的手机也修好了,用不着这个,反正搁着也是搁着,正好柳小满今天过来,想想,拿给他用也一样,也能方便点儿。 结果柳小满的重点也没在这儿,他攥着豆奶瓶子看着夏良,小声说了句:“你牙碰过了。” “……”夏良差点儿被他气得笑出来,往冰箱上一靠,歪着脑袋看他,“你是男的吧,事儿怎么这么多?” 嘴上这么说,他还是不知道从哪儿给抽了根干净吸管出来,还是那种特别长,长到能系个花的吸管,打了个结插进柳小满的玻璃瓶嘴儿里,也没个好气儿:“喝吧。” 柳小满看着这样的夏良,明明挨了呲儿,却莫名有点儿想笑,他眼仁弯了弯,抿着吸管嘬了一口。 昨天后来的时间,柳小满几乎就没怎么说话——他本来也不知道说什么,总是两三句就被夏良拿住了。 只要夏良把“胳膊”往出一搬,就多没道理的道理都成了有道理,他就只能闷不吭儿地嘬着吸管喝豆奶。 该。 柳小满在心里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