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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让我们跑步,从小路岔过去能直接到操场。”柳小满说。 “这我还真不知道。”樊以扬打量一眼柳小满的肩头,“跑步感觉怎么样,跟得上么?” “跟上了,”说起跑步,柳小满眼睛一弯,“比我想象得好。” “那就行。”樊以扬很轻地握了握他残缺手臂的左肩,叮嘱他,“你觉得能跑就跑跑,不舒服就不要管你们班主任,自己得学着注意。” “痒,扬扬哥。”柳小满冷不丁被碰上残端,隔着衣服还是让他打了个颤,侧着身子躲开樊以扬的手。 樊以扬笑笑,收回手:“别人越长大越不护痒,你越大越痒。行了不碰你了,上去吧。” “好,你也回去吧,中午趴桌子上睡一会儿。”柳小满回了一句,转身上楼。 “小满。”樊以扬想起什么似的,又喊他一声。 “嗯?”柳小满停下来看他。 樊以扬站在光里,今天天气好,中午的太阳光金灿灿的直着泼下来,浇在他俊挺的眉眼上,让他有些对不上他的视线。 “昨天给你的衣服,不穿了?”樊以扬问。 柳小满“啊”一声,扯扯身上自己的衣服,腼腆地说:“我给洗了,早上摸还没干透,回头我给你送过去。” “就知道你瞎讲究,”樊以扬朝他摆摆手,回对面自己的教学楼,“留着穿吧,你穿比我穿好看。” 一条胳膊穿什么都不好看。 柳小满在心里叨咕一句,衣服他肯定不能留着自己穿,借用的就是借用的,借了穿着不错就不还了,像什么话。 他盘算着等会儿是先在桌子上眯一会儿,还是再做一页题再睡。 现在这个时间大多数同学还没回来,回家的回家吃饭的吃饭,不睡好像有点儿浪费。 上到楼梯口,一转弯,楼西侧的栏杆上趴着一个人,是夏良,他一条胳膊搭着栏杆,另一只手举着手机,在打电话。 嘴里还咬了根烟。 柳小满心想他也太放肆了,头顶对面可都是监控。 夏良像是知道他上来了一样,同时转头看他一眼。 柳小满才看清他叼的不是烟,竟然是棒棒糖。 而且因为要说话,糖球只能在牙边挤着,还在他腮帮子上顶出一个小包。 “知道,别废话了。”他没什么表情地说了一句,把电话挂了塞回兜里,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又看向柳小满,眉梢很细微地动了动。 柳小满本来想着他打他的电话,自己悄么声儿走过去就挺好,哪知道就正好踩上话尾巴,这样眼对眼的,不打个招呼说不过去。 “你不是不吃糖么?”他走完最后几阶楼梯,没话找话地问。 “我不吃软糖。”夏良说着,又从兜里摸出块什么东西,向柳小满作势一扔。 “别——”柳小满下意识抬胳膊挡住眼。 他接不住。 “没说我不吃硬糖。”夏良没扔,他把糖藏在指缝里,贱不嗖地放在了柳小满的脑袋上。 第13章 “……什么啊。”柳小满梗着脖子没敢动,怕掉了,翻着眼珠往上看看,捂着脑袋把糖够了下来。 阿尔卑斯的纽扣糖,小小一个,巧克力味儿的。 “买东西找的。”夏良说着,越过他往楼下走。 买东西找糖确实是他们学校小超市能干出的事儿,专指食堂一楼李猛爱去的那个。 小超市是学校承包出去的,店主是一对儿胖姐妹花,能抠会算,四不舍五必入,柜台上专门有个装满糖的大塑料桶,三五毛的零钱不想找了,或者八块七又给算成九块了,就给抓两颗糖抵上。 不过一般都是几毛钱一大把的假糖,阿尔卑斯应该不属于充当找零的级别…… 又看一眼,果然是阿尔牌斯。 柳小满攥着糖犹豫了一下,说不明白为什么,李猛给他发糖,他可以很自然地收下,夏良这么给他,他就是不太愿意收。 再抬眼,夏良已经下到楼梯转角了,他总不能再追下去还给他,为了块牌斯真是没必要。 也是够稀奇的。 开学两天净收糖了。 “你下楼么?”像没话找话的打招呼一样,柳小满没话找话地来了句结束语。 “厕所。”夏良抬头看他,棒棒糖棍在嘴里换了个方向,“你还想一起?” 说完,他突然想到了某些不好直说的点,朝柳小满的裤腰看过去。 “你……”他若有所思地抬抬眉毛。 掏东西方便么? 柳小满几乎是在夏良眼球移动的同时,就秒懂了他在想什么。 他太阳穴连着突突两下,有点儿尴尬地转了半个身。 “赶紧走吧你。”他闷头闷脑地撂给夏良一句话,攥着糖转身先回教室了。 夏良一直到站在小便池跟前,思路还没从这个问题上收回来。 实在是让人忍不住不想。 身边没人,他还用一只手试了一下。 其实也没有那么不方便,只不过知道两只手更方便的情况下,一只手简直不方便到让人想叹气。 想起刚才柳小满跟个贼似的掉头就走,他对着便池莫名其妙地想笑。 想到一半觉得自己像神经病,也不知道笑点在哪,又把笑意强压了下去。 他也没有嘲笑的意思,就是觉得柳小满脸皮薄成这样,估计都没怎么在学校上过厕所。 去一次肯定也得不好意思到面红耳赤,憋得不行了,才趁人少的时候去隔间拉上门偷偷撒尿。 窸窸窣窣。 挺好玩的。 就像个……什么动物。 洗完手,手机在兜里震了两下。 他摸出烟盒弹出一根咬上,边打火边把手机掏出来。 是罗浩发了条微信,问他晚上回家还是继续红日。 “红日”是他家附近那家网吧,做了有几年了,环境老板哪哪儿都挺不错,就是名字毒瘤,叫个红太阳,跟后街的红太阳亲子幼儿园俩连襟似的。 罗浩他们嫌念出来丢人,强行给人改叫成“红日”。 夏良打了个“不”。 他对网吧没瘾,尤其不喜欢在网吧迪厅之类的地方过夜,只有心烦得不乐意着家的时候才会随便找个地方猫一宿。 比如昨天是因为他爸来了,他不想回去跟他姥爷扯淡。 去网吧不用扯淡,他不想说话罗浩他们就不招他多说,就打游戏。 游戏打多了也没劲,来来回回也都是一个套路,上手了摸几把就腻。 腻了他就退出去开个电影,有一眼没一眼地看,听罗浩他们扯着嗓子鬼扯骂嚎,等天亮。 天亮前的那个把小时,总是麻木得让人没念想。 换个文艺点儿的说法,大概就叫空虚。 “不”字打完还没发出去,手机又是一震,这回是连震